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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常恒打量着戚常惜刚写的新字,赞赏道:“书是好书,字是好字,何故要糟蹋?”
不糟蹋她手就要断了啊,戚常惜心里叫苦不迭。
“我记得三妹的字是小娘教的吧。”
戚常恒口中的小娘,便是戚常惜的生母。
戚常惜点点头。
“小娘善琵琶,三妹可有学?”戚常恒是很喜欢音律的,当初,就是着戚常惜的母亲善弹琵琶,才愿意叫她小娘。
那会儿戚常惜的母亲还没被赶到满月轩,他时常与戚常惜一起听她弹,只是,那会儿都太小,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戚常惜的母亲是很会弹琵琶的。
戚常惜叹了口气,说:“学过一些,不过,母亲过世后,琵琶就随着母亲一起入了棺木,我也就没有再弹过了。”
“可惜了。”戚常恒感叹道。
戚常惜笑了笑,说:“其实我还记得些,大约弹不好就是,如果恒哥哥不嫌弃,有机会我弹给恒哥哥听。”
这大约是些宽慰的话,戚常恒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敷衍着点点头。
而戚常惜,也的确是在敷衍他,她是记得弹,可是,她哪儿有闲情逸致去弹?
戚常恒盯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再写狂草了,便起了身,说:“切莫再乱写了。”
“嗯,我会好好写的。”
“此后明天我还会再来检查,莫要应付我。”
“不会了,我一定认真写。”
戚常恒满意地走了。
戚常惜又写了一会儿,而戚常忆也看书入了迷,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可是桂花嫂要到晚上才回来,两人简单吃了点儿。
这人呐,吃饱了就想睡,特别是季节更替时节,更是容易犯困。
收拾了一会儿,戚常惜就哄着戚常忆睡觉了。
难得没有人吵,两人睡到昏天黑地,直到自然醒。
这时,天也黑得差不多了。
戚常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阿姐,我梦到赫连哥哥了,他好惨……”
“他……”
戚常惜猛然想起,赫连淳还在偏房关着呢!
她赶紧下了床,着急忙慌地穿鞋子,突然,她又停止了动作。
赫连淳那么厉害,一道锁哪里关得住他?
说不定早走了,他不得出去吃饭吗?
这么想着,她又开始慢慢穿衣服,然后又替戚常忆穿。
“常忆,你到屋里玩一会儿,阿姐去偏房拿点儿东西。”
说着,戚常惜撇下戚常忆就往偏房去了。
她还是想去确认一下。
门上和窗户上的锁好好的,难不成,他没走?
“赫连?”戚常惜隔着门喊了一句。
里面没人应答。
或许从其他地方是走了吧。
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很安静,仿佛没有人在。
“他走了?”内室突然传来赫连淳的声音,着实把戚常惜吓了一大跳。
“谁走了?”戚常惜走了进去,只见赫连淳坐在那口大箱子上,翘着二郎腿。
“当然是你的恒哥哥了。”
“哦,哦,嗯,走了,刚走。”戚常惜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
赫连淳跳了下来,说:“他不是不爱往你院里跑么,怎么这次呆这么久?你留他吃午饭了?”
“哪里,是恒哥哥说要留下来,我也没有办法。”戚常惜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是你满月轩饭太香还是他皓月轩没米了,吃完饭还舍不得走,”赫连淳嘀咕一句,“害得我午饭都没吃。”
“赫连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戚常忆突然从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
“你赫连哥哥一直在啊。”赫连淳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常忆,你来干什么?!”戚常惜赶紧走了过去,怎料,赫连淳已经把她抱了起来。
“可是,我看阿姐和赫连哥哥已经和好了呀,我也想和赫连哥哥好……”戚常忆眨着大眼睛说,然后又楼住赫连淳的脖子问,“赫连哥哥,你怎么不出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呢?”
“你家大哥在呢,我不方便出来。”
只见戚常忆一歪头,想了想。
此时,戚常惜只感觉大事不妙,赶紧跑了过去想捂着戚常忆的嘴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戚常忆歪着脑袋说:“没有啊,大哥他早上就走了。”
戚常惜赶紧收了手,退得离赫连淳几尺远,一脸不安。
“哦,是吗?”赫连淳把戚常忆放了下来,盯着戚常惜,“他早上就走了?”
“他……”戚常惜咬了咬唇,正想说什么,只听院子里响起了桂花嫂的声音。
“三小姐,我回来了。”
赫连淳望着戚常惜笑了笑,然后张了嘴。
“你干什么?!”戚常惜赶紧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然后转头对戚常忆说,“常忆,你快出去拖住桂花嫂,别让她过来这边。”
“常忆知道了!”戚常忆一溜烟跑了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赫连淳没动,只是任由她捂着,这还是戚常惜难得主动这么亲近他,她温热的手心紧紧地贴着他的唇,那感觉美妙极了。
“我一会儿放手,你千万别出声,你听好了,这件事,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等晚上桂花嫂睡了,我再和你解释,行吗?”戚常惜一脸着急。
赫连淳点了点头。
戚常惜才慢慢放了手,讨好地说:“你饿了吧,你要不到外面吃点儿东西再回来?”
“不去。”赫连淳拉了凳子在桌子旁背对着她坐了下来,扭着头不看她。
“好好好,不去不去,那,等晚上我给你下碗面?”
“可以。”
“还真是……”戚常惜走到门口,又回了头,望着赫连淳的后脑勺,叮嘱道,“千万别出声,听到没有?”
赫连淳只是抬起手朝他挥了挥,身子都没转过来。
戚常忆一撅嘴,关上门出去了。
这回,戚常惜可不敢怠慢了,让戚常忆拖着桂花嫂到她房里给她讲故事去了。
然后,她赶紧煮了一碗面,给赫连淳端了过去。
见戚常惜这么快就回来了,赫连淳的脸色稍微好了点。
“给你煮了两个蛋!”戚常惜笑着把碗放到赫连淳跟前。
“说的跟谁没吃过蛋一样!”赫连淳端过碗,大口吃了起来。
不过,这面条刚入口,他就吐在了地上,扭曲着脸,问:“你是打死卖盐的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