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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张纸张上面的字迹都很工整，既没有涂改的迹象，也没有因为赶工而潦草的痕迹，按照这个速度来算，赫连淳怕是一晚上没合眼。
赫连淳在戚常惜心里的形象赫然高大起来，就如同戚常惜在话本里看到的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般，得烧高香供起来的那种。
只是，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戚常惜赶紧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差点儿忘了，他是有求于自己，所以才会这般吧。
她仔细琢磨了下赫连淳的手段，前些天还想弄死自己，这次就扮起好人来了。
典型的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手段果然高明，自己差点儿就上当了！
戚常惜笑了笑，把纸张整理好，甜枣都给了，断然没有还的道理，不过，这个情，她不会领。她才不会上赫连淳的当呢！
大约傍晚时分，戚常恒没来，戚常悦来了。
“戚常惜，你抄完了没有？”她敲着满月轩的门喊道。
桂花嫂刚开门，戚常悦就了进来。
戚常惜有些无奈，她当然知道戚常悦是来干什么的，说：“你不怕我院里有鬼吗？”
“哼，”戚常悦冷哼一声，“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戚常惜冷汗连连，是了，她都是明着来，暗地里的手段她使不来。
“喂，你到厨房呆着去，别偷听我讲话！”戚常悦瞪了桂花嫂一眼，见桂花嫂走了，然后对戚常惜命令道，“你今天去约纪小姐。”
“可我抄写的《三纲五常论》还没交差呢……”
“给我，我帮你交。”
“不用了，恒哥哥说回来他要检查……”
“大哥今天不回来！”戚常悦开始冷嘲热讽起来，“还真是不要脸，天天巴着大哥，要是大哥知道你对他存了这样的心思，还不得恶心死你！”
戚常惜笑了笑，说：“二姐姐，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而且约纪小姐总得有个由头吧？”
“随便你编什么理由！反正，就是得让我见到纪公子！”
“要不这样吧，后天常忆第一天入学，我呢，找个机会请纪小姐吃饭，就当感谢她帮忙了，二姐姐，你看怎么样？”
“行，后天什么时候？你派人把地方告诉我，你们到了我再过来。”
戚常惜看了她一眼，这会儿倒精着了，感情知道丞相府是不许他们与将军府人来往的，让自己明着出面，她倒是偷偷摸摸地捡好处了。
这要是被发现，所有的事得她一个人担着了，真是白日做梦。
现在，戚常惜就是得拉着她一起下水。
“二姐姐，这可不行，”戚常惜认真地说，“要是派人去叫你，让人家等你，多不好。”
“那就你提前告诉我，然后我假装恰巧碰到。”
“这里既想见纪公子，又怕被丞相府知道，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戚常惜暗忖道，然后假装掐着下巴，认真想了想，说，“二姐姐，我建议你还是直接一点儿好了。”
“什么意思？”
“纪公子是个耿直的人，他不喜欢弯弯绕绕，二姐姐索性和我一起去，就说是感谢纪公子。”
“这怎么行，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还不打死我？！”戚常悦一口否决。
“唉，”戚常惜叹了口气，说，“说明二姐姐并不是那么喜欢纪公子嘛，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没有，我看哪，要是二姐姐再这样迟疑不决，纪公子迟早会被别的小姐抢了去。”
“你少拿话激我！”戚常悦虽然这么说，但是很快就改了口，“好吧，你后天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就这样到了戚常忆入学的那一天，期间，戚常恒没回来，戚启贤也忙，没有任何人来检查她抄的《三纲五常论》。
戚常惜突然觉得，对于挨罚这件事，自己以后没有必要这么攒劲儿了。
不过，倒是苦了赫连淳了，白白熬了一个通宵。
戚常惜略微收拾了下，催着戚常忆也起来了，一会儿就要去有乐书院报道了。
这刚打开院门呢，戚常悦就打扮地花枝招展地来了。
还没开口，莫姑姑来了，见戚常悦在，赶紧谄媚地笑道：“二小姐怎么在这里？”
“你管得着吗？！”戚常悦鼻子都翘天上去了。
莫姑姑有点尴尬，然后一脸冷漠地看着戚常惜，说：“三小姐，大夫人请你过去一趟，要检查你抄写的《三纲五常论》”
“可是，现在常忆要去书院报道。”
“怎么，翅膀硬了，在府里头，大夫人说话不管用了？”
戚常惜本不想理，但是看天还早，况且，一会儿还能蹭戚常悦的马车呢，倒是不急。
唉，真是，早不检查，晚不检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检查，明摆着就是想给她找麻烦嘛，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戚常悦，这会儿，有人比自己更着急呢，她犯不着，便点了点头，说：“好吧。”
“你别去！”戚常悦拉住她，莫姑姑说，“你告诉母亲，我找她有急事呢！”
“二小姐，这……”莫姑姑显然有些为难。
“二姐姐，我们交了就走。”戚常惜说，然后嘱咐戚常忆到院子里等她。
不一会儿功夫，戚常悦就拽着戚常惜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明月轩。
院外有好几个壮汉，显然，是为戚常惜准备的。
见戚常悦和戚常惜一起来来，还拉着手，赵淑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戚常悦放了手，把《三纲五常论》扔在了桌上，说：“母亲，她抄完了，没什么事我们走了。”
“等等，”赵淑芬赶紧走了过去，拉过戚常悦，问，“悦儿，你？”
“母亲，你别管，我找她有急事！”
赵淑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能有什么急事？”
“哎呀母亲，真的很急了！”戚常悦不耐烦地甩开她，然后拉起戚常惜，说，“我们走。”
“慢着！常惜，我可没让你走！”赵淑芬冷冷地说，“你父亲忙，所以让我检查，我还没看呢。”
“我都说了她抄完了！母亲，你若是再拦着她，我可跟你急了！”戚常悦气得直跺脚，然后拉起戚常惜就跑了。
“悦儿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尽护着她？”赵淑芬拉过莫姑姑，不可思议地问。
莫姑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二小姐就在三小姐院子门口站着，还笑嘻嘻的，莫不是，也中邪了？”
听完，赵淑芬浑身颤了颤，叮嘱莫姑姑道：“以后看着点儿二小姐，别让她去满月轩了，瘆得慌！”
“夫人，您看，要不要招个道士？”
“这话可别再说了，戚家人最忌讳这个了，要是能招，不早就招了吗？”赵淑芬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