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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格斗术(第1/2页)
“没吐露一个字呢。”
热芭轻声回应，目光不经意地滑向江白与江兮兮，那两张脸上写满了掩饰不住的焦虑，她又稍作补充：“不过嘛，我心里倒是有个大概的猜测，关于她为何非得搬离此地。”
江白听闻此言，心头猝然一紧，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热芭的视线在旁边的江兮兮身上停顿了一下，总觉得女儿就在眼前，有些隐秘的话语似乎不太适宜全然摊开。
江兮兮何等玲珑剔透，瞬间便捕捉到了母亲眼底的那一丝犹豫和顾虑，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
“哎哟，妈！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就不再是需要人哄的小屁孩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用不着把我当成外人看待！”
热芭闻言，恍然大悟。
也是啊。
江兮兮今年都十九岁了，的的确确是个能独立思考的成年人了。
于是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继而便将之前与杜菲菲那次交谈的全部细节，毫无保留地娓娓道来，最后目光转向江白，语气肯定地给出了结论：“小菲她，分明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促成我们俩，所以才做出了这般决定。”
江白听完，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与一丝丝深刻的苦涩。
杜菲菲这种近乎于“奉献”的自我牺牲，恰恰将他硬生生地推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这些年来，杜菲菲为了这个家庭倾注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光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甚至可以说，他能够从卧床不起的瘫痪状态中重新站立起来，几乎完全归功于杜菲菲的不离不弃，以及她倾尽所有的悉心照料。
而如今，杜菲菲竟然选择了主动退场。
难道他就能这样心安理得地，与热芭破镜重圆，然后一家三口从此过上所谓幸福安稳的生活吗？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虽然，在他灵魂深处，确实从未对杜菲菲产生过那种男女之间的炽热爱恋，也从未设想过要与杜菲菲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他也绝对不希望杜菲菲以这样一种决绝而惨烈的方式黯然离去。
即便真的要选择放手，他也希望，杜菲菲是真真正正地释怀了所有过往，洒脱不羁地去追寻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未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一种悲壮的成全意味，仓促狼狈地逃离。
思及此处。
他毫不犹豫，再次拨通了杜菲菲的电话号码。
可听筒里，依然是毫无回应的忙音。
他又一次拨打。
电话那头依旧是一片死寂，令人心生绝望。
最终。
江白仿佛魔怔了一般，不间断地连续拨打了数十通电话。
终于，就在电话即将被系统自动挂断的前一秒，听筒里传来杜菲菲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倦怠嗓音。
“江白，不如我们见一面吧。”
话音未落。
她便直接掐断了通话。
江兮兮本还想凑过来跟杜菲菲搭上两句话，结果根本没来得及开口，眼睁睁看着电话被挂断，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着。
“菲菲姐这是搞什么名堂啊……你们大人的事情，好像跟我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吧？反正不管最后是谁跟我爸在一起，你一个永远是我妈，另一个也还是我菲菲姐呀。”
热芭听完女儿这番纯粹的话语。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带着几分欣慰的淡然笑意。
她伸出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江兮兮的小脑袋。
女儿能够拥有这般豁达的想法。
她心头压着的那块沉重巨石，总算是稳稳落地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忧心忡忡，生怕自己与杜菲菲之间的复杂纠葛，会悄无声息地影响到她和兮兮的母女情分，她甚至害怕兮兮会因为偏袒某一方的“弱势”，而对另一方心生怨恨。
现在看来。
这份无谓的担忧，实在是多余了。
想到这里，她冲江兮兮露出一个柔和至极的微笑，轻声说道：“兮兮真是个乖孩子，你能这么想，我和你菲菲姐，都会感到特别高兴的。”
“嗯。”江兮兮乖巧地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江白，急切地追问：“爸，菲菲姐刚才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呀？”
“她说，想与我见上一面。”江白言简意赅地回答。
“我也要去！”江兮兮立刻坚定地表态。
“你这次就别跟着去了。”
“为什么呀？我还想当面问问菲菲姐，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理我了呢？”
“行了，别再给我添乱了，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江白的声音陡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闻言，江兮兮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可当她一接触到江白那不容置疑的凌厉眼神时，原本还算足的气势瞬间便消散殆尽，只能委屈地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妥协道：“好吧好吧，那……爸，你见到菲菲姐，一定要替我告诉她，让她务必，立刻，接我的电话。”
“知道了。”
江白见女儿总算肯听话，脸色这才明显缓和下来，他笑着轻抚了一下她的头顶，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
话音刚落。
他便旋身拉开车门，直接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赶往与杜菲菲约定好的地点。
而就在江白动身前往那约定场所之际。
另一边，杜菲菲正站在一面镜子前，细致地整理着自己的妆容与衣衫，准备出门赴约。
高世巍老爷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开口道：“看吧，到底还是放不下。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丫头啊，跟那个小江之间，就如同剪不断的麻绳，理不清的乱丝。”
话说到这里。
高世巍也未再多言，仅仅是叮嘱了一句“早点回来啊。”
随后，他便转身，继续投入到他那些心爱的花草的照料之中。
杜菲菲听罢此言。
她并未顺着外公的话题继续下去，反而突然开口问道：“外公……您上次提到过，要给我介绍您一位老战友的儿子，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他呢？”
“哦？怎么回事？你这丫头不是向来抵死不愿去相亲的吗？当初我跟你提起这事儿的时候，你还跟我耍小脾气呢，怎么着？现在想通了，后悔了？”高世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意外。
“哎呀，不是这样的……我找他，是有点别的，私人的事情。”
“你们俩从未谋面，连认识都谈不上，你又能找他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高世巍满脸都是掩不住的诧异。
杜菲菲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
高世巍一看她这副闪烁其词的模样，瞬间便心知肚明，他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傻丫头，是不是又想借用人家，把他当成你的挡箭牌啊？”
闻言，杜菲菲的脸颊上悄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着：“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他又没什么实际损失，大不了……我回头请他吃顿丰盛的大餐，算是补偿一下嘛。”
高世巍听了这话。
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自己这位固执得让人心疼的外孙女。
最终，所有的情绪只能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你这丫头啊，就是心肠太软了，事事处处都只为别人着想，到头来，受到最深伤害的，永远都只会是你自己。”
杜菲菲听罢，反而走上前去，亲昵地挽住了外公的胳膊，撒娇般地说道：“哎呀外公，善良难道还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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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也要看用在什么场合。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我宁愿你自私一点，哪怕是去扮演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高世巍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可是我……我真的办不到啊。”杜菲菲的语气里，同样充满了深深的无力与无奈。
见此情状，高世巍也只好将自己那位老战友儿子的联系方式，交给了杜菲菲。
为了彻底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误会，杜菲菲在电话里便直截了当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毫不遮掩地表明，她只是想请这位素未谋面的“战友之子”，临时充当一下她的新男友。她这么做的唯一目的，仅仅是为了让江白能够彻底放下心来，毫无心理负担地与热芭重新走到一起。
原本，杜菲菲以为对方听到这种近乎荒唐的请求，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的男人，竟然连片刻犹豫都没有，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让杜菲菲感到既意外，心底又不禁生出几分窃喜。
眼看着与江白约定的时间已然临近。
她也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
于是她连忙与那位“战友之子”约定在餐厅附近碰面，然后两人一同，共同赴这场充满特殊意味的“约会”。
刚一踏入那约定好的餐厅。
杜菲菲的视线便捕捉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江白。
她先是悄然做了一次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后伸出手，略显僵硬地挽住了身旁男伴的胳膊。
那位“战友之子”显然也心领神会杜菲菲此举的用意，他非常配合地挺直了腰板，仿佛一个训练有素的演员。
两人就这样并肩，一步步走向江白所坐的餐桌。
当江白目睹杜菲菲亲昵地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时，他的内心深处猛地被狠狠刺了一下，说实话，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在瞬间便汹涌而上，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很快便强行压制住了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冲着杜菲菲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你来了。”
闻言。
杜菲菲故作镇定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搬走，为什么非要离开东南市吗？现在我就可以把答案告诉你了。因为，我有了新的男朋友，所以，我们之间，确实需要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听完杜菲菲这番话。
江白的目光在那个略显局促不安的男人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随即他轻笑了一声，对杜菲菲淡淡地说：“行了，别再演了。”
杜菲菲一听这话。
心头顿时“咯噔”一下，仿佛被一记重锤猛击。
他怎么会看出我是演戏的了？
难道说……他是在诈我吗？
想到这里。
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硬着头皮，咬紧牙关地反驳道：“什么演的？我演什么了？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没等那个“男伴”有机会开口解释，江白便不疾不徐地，直接向杜菲菲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是吗？那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杜菲菲听了这个问题。
整个人瞬间如同被雷击般，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来的路上，这个男人确实跟她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
可是她当时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表演才能天衣无缝，根本就没有把他的名字放在心上，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哪里还记得起来。
见她这副窘态，江白没好气地说道：“还嘴硬说不是演戏？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称他是你男朋友？杜菲菲，你好歹也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得再充分一点，好不好？”
这一下。
眼看自己的谎言被如此残酷地揭穿。
杜菲菲也实在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满脸歉意地转向身旁的男人，低声说道：“那个……你还是先回去吧，真是非常不好意思，麻烦你白跑一趟了。我会跟我外公解释清楚的，我先……在这里跟你道个歉。”
那个男人听了，简直如蒙大赦，他连忙连连点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事没事，那我……我就先告辞了。”
说实话，他原本是抱着一种微妙的心态过来的，一方面是想亲眼见识一下，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能让杜菲菲这般倾心，另一方面也想趁机暗中较量一番，毕竟有了对比，才能更好地凸显出自己的价值。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外形条件和经济实力，都抱有相当程度的自信。
然而，当他第一眼瞥见江白的时候，他那份引以为傲的自信，便在瞬间土崩瓦解，碎成了一地。
首先，仅仅是在外形气质这一块，江白就已经远远地把他甩开了好几条街。在江白的面前，他不仅丝毫没有优势可言，甚至还莫名生出了一股自惭形秽的强烈自卑感。更何况，江白身上那股沉稳而又强大的气场，更是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他实在不想在杜菲菲面前表现得太过丢脸，所以一直都在强行支撑着，故作镇定自若，然而实际上，他心里早就想着要开溜了。因此，当杜菲菲让他先行离开的时候，他简直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逃离这个令他坐立难安的尴尬现场。
眼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杜菲菲这才转过头来，冲着江白俏皮地皱了皱鼻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吗？看出来了就看出来了呗，干嘛非要当着人家面，直接把我揭穿啊！”
看着杜菲菲这副气急败坏却又透着几分可爱的模样。
江白只是波澜不惊地笑了笑。
并未多说什么。
短暂的停顿了片刻。
他主动将话题引向了别处，语气也随之变得郑重起来：“好了，我们不聊这个了。现在，我们还是来好好谈谈，你搬家这件事情吧。”
闻言。
杜菲菲略作思索，有些赌气地说道：“搬家就搬家呗，有什么好说的。”
江白也懒得再跟她兜圈子绕弯子，他选择直接摊牌，语气直白：“胖迪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这么做，是为了成全我们，对吗？而且，你刚才找了个冒牌的男朋友来见我，也是为了让我能够彻底安心，是不是这个道理？”
杜菲菲听了，发出一声带着不屑的冷笑，故意撇了撇嘴。
“行了，别再说了，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伟大’。我就是……累了，仅此而已。”
江白却对此不以为意。
如果真如杜菲菲所说，仅仅是因为疲惫才选择离开，那她早在多年前就该走了，根本不可能等到十五年后的今天。
杜菲菲，分明就是想用自己的退出，来彻底成全他和热芭。
想到这里。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带着一种悲壮的姿态离开，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胖迪在一起，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了吗？”
“我告诉你，杜菲菲，不能！根本就，不可能！”
杜菲菲听了这话，情绪也彻底爆发，激动了起来，她几乎是嘶吼着反问：“江白！那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我继续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吗？以前，那是因为你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你需要别人照顾！可现在你已经痊愈了，你是个完全正常的人了，你应该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我也想拥有我自己的生活！但是，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我必须亲眼看到你幸福才行！”江白同样情绪激动地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