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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得知她是女儿身，也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
此前，她是宁氏女，她是洛氏女。此后，她是东宫妻，她或是皇子妃。杯酒相倾，婚丧嫁娶，再不相干。
昏时已过，人影散乱，帝王归而宾客从。
出了太子府，泠魅便上了马车，“你何时进来的？”
马车里的烛灯很暗，楚轩合了书册，倦意地揉了揉眉头，“刚来不久。”
泠魅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看了看书册的名字，大抵是讲的帝王与宠妃的故事，失笑地开口，“这种人鬼相异的故意，你竟也喜欢？”
楚轩只答，“闲来无事。”
泠魅坐在软榻上，倒是生了几分好奇，“若是有一天，江山和美人只能二者择其一，你选什么？”
楚轩指尖顿了一瞬，没有回答，只是撑着下巴，侧目看她，侧脸的轮廓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硬朗，“很想知道？”
泠魅踢了鞋子，抱着膝盖，倾身靠在他肩上，眸里星子点点，“倒也不是很想。”
楚轩敛了眸，半晌无言，车厢里静寂得可怕。
楚轩伸手，女子的青丝轻轻垂落在他的指尖，“很羡慕这种感情？”
泠魅懒得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眼底尽是阅尽沧桑的淡然，指尖轻轻摩擦着泛黄的书卷，“哪个女子不希望拥有这样人鬼殊途却仍不负卿的感情，更何况还是痴情的帝王爱？但我早过了那种不切实际的年纪，要是真想让他只看着你一人，费劲心思倒不如直接占据那张龙椅来得省心。”
楚轩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倒是敢说。”
楚轩将调查好的卷宗给她，“这是张老的说辞。”
男子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将卷宗翻了页，“这是安国侯府购进药材的记录，这几种正是这张药方所需。”
楚轩又翻了一页，“这是安国侯府所增加的下人名单，这一部分是宁知瑶院内增加的下人名单。”
泠魅接过卷宗，“你是说，提供给宁府的药方很有可能是张老的弟子画萝？”
楚轩：“之前就有人传出宁初音善医术的传言，如今看来不可尽信，或许她擅长医术的不是她。”
泠魅：“还真是有几分麻烦。”
泠魅合了卷宗，“武阳初那边怎么样？”
楚轩拂了拂她的发，“路途遥远，恐怕还得些时日才能知道。”
泠魅看向楚轩，“禁卫军你控制了多少。”
楚轩：“半数。”
泠魅：“你倒是藏得深。”
皇帝虽然年岁已高，但如今看去身子骨越发硬朗，太子一党也越发得沉不住气，对皇帝动手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撑在皇帝一派的大多是些科举新进的年轻人以及武将一派的勇夫，太子一党要是等不及了，必然是要拿武安侯府做文章。
朝中争斗俞烈，正是幕后主使所喜闻乐见的，早些提防些为好。
夜已深沉，人烟寂寥，武安侯府，偶尔有下人打着烛灯而过，闻着轻微的鼾声。
武安侯府没有更夫，无非是因为武安侯嫌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