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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回想当时所看到的，暗室里面，除了人像，别的一无所有。
没有任何的文字介绍，或者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那尊像，非石非玉，像是蜡制。
那么，是谁有如此高超的技艺，能把人像做到那么精致的地步。
这个时期，能做蜡像的人本来就不多，能有这种好手艺的，就更少。
或许，可以先把这个人找出来。
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睡着。
恍惚听到有人在叫她。
“如玉，如玉……”
她迷糊睁开眼，眼前阵阵雾气，白雾萦绕间，有一人站立，彩衣飘飘，低眉垂眸。
容貌和她很相似。
颜如玉诧异后退：“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不要被表相迷惑……”
颜如玉拧眉，并没有被她带着走：“在我眼中，你也是表相。”
女子笑了：“你很有悟性。”
说罢，女子抬眸看她。
恰在此时，颜如玉醒了。
她一下子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空间，空间一切如常。
方才的事，或许就是一场梦。
可是，梦境，如此真实。
而且梦里的女子，正是那尊她见过的人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要被表相迷惑……颜如玉暗自思忖，这话有些道理，倒不像是什么蛊惑她的话。
思来想去，没个结果，索性先不想，到了时机，自然就会明白。
她看向外面，天色将明，霍长鹤已然不在床上。
这么早，他去哪里了？
霍长鹤压根无法睡着，一想到有一尊酷似颜如玉的人像，被放在暗室中，不知道被谁，用来做什么，他就难以忍受。
但又无法冲动行事，冲动，只会更坏事。
为让自己平静，他天不亮就起来打拳。
颜如玉穿好衣服，到院中台阶上时，他正打得满头大汗。
一回头，见颜如玉站立在那里，静静看他，他不禁心头一酸。
霍长鹤收住势，几乎没有停顿，几步奔到颜如玉身边，用力抱住。
片刻之后，才惊觉自己身上有汗，松开她后退几步。
颜如玉浅笑，拿帕子抹去他头上汗：“一会儿烧点热水，给王爷泡个澡，加些花瓣。”
霍长鹤被她逗笑：“吵醒你了？”
“没有，”颜如玉拉着他进屋坐下，“是自然醒了，发现王爷没在。”
她的掌心温热，柔软，在他大掌中，让他无比珍视。
“玉儿，我心里很不好受，有团火气，却又不知如何发泄。”
霍长鹤沉默一下，如实说：“我还在为那尊像愤怒。”
颜如玉点头：“我知道，我也是。”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做那么一尊像，都让我心里不舒服，不过，此事不能急，毁一尊像容易，找背后的真相就难了。”
“我无需多说，王爷自然都明白，”颜如玉轻握他手指，“我们不必执着于人像，而是关注整件事，把幕后之人找出来，把整件事理清楚，连根拔起。”
霍长鹤握紧她的手：“好。”
“那个仓库里的东西，都是刘家的，此事与刘八郎定然有关。”霍长鹤咬牙，“就从他身上查起。”
颜如玉看看日子：“还有几天就是十五，我们不妨耐心等到十五，这几天就先打探别的，等到十五时，看一看他们的祭祀，到时候人多，没准会有线索和机会。”
“好。”
有颜如玉开解，霍长鹤虽然不能完全不再顾忌人像，但心里好受许多。
他并非冲动易怒的人，只是牵扯到颜如玉，才会激动。
颜如玉给他煮了果茶，准备红果子，让他好好养精神。
天一亮，外面院子蜂哨他们也都起来。
用罢早膳，就按霍长鹤的吩咐，各自忙碌。
霍长鹤画了记号图案，让蜂哨记下，上街去寻找，有无银锭留下的消息。
他和颜如玉也让贝贝帮着换了装。
今日，要去一趟苏府。
苏震海就在府里，平时他在府里的时候，不是在书房，就是在练武场。
唯独快到十五的时候，就独自一人在湖中小亭，谁也不准打扰。
今日，也不例外。
府里的人都知道，谁也不敢鲁莽行事。
此时，府门外，家丁正打量二人。
面前两人一人文雅，像个俊俏书生，有几缕胡须。
另一人高大如塔，沉默无声却迫感十足，立在书生身后，手执一块布幡，上面书写：妙手回春，四个大字。
这玩意儿有点俗，但是好使，还是当初颜如玉在流放路上的时候收来的。
一直没用过，今天翻出来用。
家丁上下打量：“你们走吧，我们大公子的病，你们治不了。”
身后高大男人冷然道：“世上就没有我家先生治不了病。”
“你速速进去通禀。”
话音未落，一阵马路声响，有人声音清脆冷淡。
“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