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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李天明好奇地凑上来。
“董恒胆大包天，他不会跑远。”周阳手指在红光处一划，低声道：“而这处红光，不是在繁华的市区，而是在距离城中心不过五公里的一处废弃工业园。”
“他这么嚣张？”李天明脸色变了。
“他不是嚣张，而是自信。”周阳笑容不减，“不过，这一点自信，今晚就要被打破了。”
——
夜晚，工业园。
这片废弃多年的厂房笼罩在寂静之中。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几只流浪猫漫步而过。看着那毫无生气的破败景象，李天明内心却生出几分不寒而栗。
“周哥，这……地儿确实蹊跷。我闻着空气里都有点杀气的味儿。”他捂了捂鼻子，强压住心头的不安。
“怕什么？”周阳抬手甩出一枚铜钱，铜钱划出一道弧光，在黑暗中发出金灿灿的亮光，照亮了周遭的废墟。“小小的阵法而已，还想遮天蔽日？”
话音一落，周围的景象竟出现了短暂的扭曲，隐约可见层层叠叠的符纹正缓缓剥落。李天明呆愣了片刻，再眨眼时，那看似破败的厂房竟变得明亮起来，内部还有不少人影忙碌穿梭。
“果然，有猫腻！”李天明咬了咬牙，眼神渐渐变得锐利，紧握住了腰间的枪柄。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从厂区里面传来，像是有重物坠地。紧接着，一个浑身沾满油污的小青年仓皇地跑出来，脸上满是恐惧，甚至连头也来不及回一下。
“站住！”李天明当即发出警告。
那小青年抬头看到了两人，先是怔住，但很快又像看见鬼似的凄惨一喊，“别去！快走！里面……里面根本不是人……”
话音未落，他的脚几乎软成了面条，一屁股跌坐在地，却拼命往周阳他们身后躲。
周阳眉头一挑，低头问道：“既然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个怪物！”小青年还在发抖，“有人还没靠近呢，就……就直接被那东西拽进去了！根本没人敢上前！”
“怪物？”李天明瞠目结舌，忍不住掏出枪来，但还是看向身旁的周阳，“周哥，咱们真要进去？”
“怪物而已，何足挂齿。”周阳冷哼一声，把道袍一抖，轻轻掏出几张黄符，随手在空气中挥洒开来。霎时间，那废弃厂房的阴影中似有黑影翻涌，但很快被几道金光驱散回去。
“李天明，在外面等着。”周阳头也不回直接朝大门走去，“里面我一个人就够。”
“这——”李天明感觉这话听着实在瘆人，但他也知道自己贸然跟上只会添乱，终究没有更进一步。
——
厂区深处，阴气更甚。
周阳一走进主车间，就被那个东西吸引住了所有注意力。
那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是机关人偶，只不过在制作工艺上实在惊世骇俗，浑身上下各处关节连接处都有诡异符文闪烁。其成型身材，在黑暗中带着某种压倒性的威慑力。
这时候，另一个声音从高处传出，“果然，小道士就是小道士，连这么个小玩意也当回事啊。”
周阳抬头，有些意外地看见了一张倒立的身影——董恒，他竟藏在厂房的横梁上，仿佛一只悠闲的蜘蛛正俯瞰猎物。
“董恒，当代的产业巨头，堂堂知名人物，搞这么些歪门邪道，不怕民众对你群起而攻之？”周阳语气淡然，眼底却是一片寒冷的杀意。
“愚昧。”董恒冷笑，“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我在做什么。今夜，你既然来了，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董恒一声高喝，人偶全身符文暴亮，如同苏醒的巨兽，一拳砸向周阳。
周阳轻巧地踏出一步，瞬间躲过了那人偶巨拳的轰击。地面震颤，碎石飞溅，那一拳竟硬生生在厂房地板砸出一个深坑。而巨兽的动作似乎并未受到任何迟滞，它的头部微微扭动，空洞而冷漠的双眼死死锁定了周阳的方位。
“有点意思，”周阳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这些符文是活的，还是有些道行。”
巨人偶再次挥拳，这次动作比刚才更快，拳锋犹如狂风扫过，周阳脚尖一抬，迅速掠开足足数米开外。脚步轻盈如燕，险险避开拳风的余波。厂房内的各种机械零件被震得四处飞散，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董恒在横梁上悠然盘腿而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完全不担心周阳的反击。他双手交叉，嘴角含着淡淡的轻蔑：“小道士，你越是挣扎，就越能体现我的作品的强大。这可是我花了三年时间研制出来的巅峰之作，浑身每一处都刻满了上古符文，连普通道士都无法驱散。你以为这些黄符能奈我何？”
周阳一边后撤，一边眼睛快速扫过人偶的动作，冷笑道：“此等粗浅符术，你居然还沾沾自喜三年，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笑！”
董恒脸色微变，眉头一皱。“粗浅？那你试试，能破解，我算你厉害！”
人偶猛地俯身，胳膊如长鞭一般横扫，空气瞬间被压缩，发出刺耳的爆响。周阳身形一闪，宛如疾风中一片飘叶，他在空中两个翻转，稳稳落地，指尖一夹，将一张黄符捻成细小火焰，纸灰在空中旋舞出一道诡异的符纹。
“破！”周阳低喝一声，那符纹霎时如流星般从指尖飞出，撞向人偶胸口。人偶身上的符文受到冲击，竟然短暂地黯淡了一瞬，动作也僵滞了片刻。
“嗯？”董恒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料到周阳的随手之击竟能让巨型人偶出现异常。
“果然不过是贴符。”周阳不屑地摇摇头，指尖一点，一连串符纸离手而出，宛如细细流星雨，直窜向人偶的关键关节。
董恒咬牙低喝，“启动第二重机关！”他双手猛地按下手中的遥控器，那人偶浑身符文骤然转变，从金色变成了浓烈的血红，整个人偶的气息瞬间暴涨，空气中爆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