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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贤贵妃被人从钟粹宫带到了慎刑司。
她彻夜未眠，脸色晦暗，眼圈发乌，一路行来，最初的惊慌失措已经消散在黎明的冷风里，嘴角又挂上了她惯常的笑容。
事已至此，再惊慌又有何用？
她是贵妃，要有贵妃的气度。
慎刑司的大堂上，祁让和晚余并排坐在上位，贤贵妃进门时恍惚了一下，感觉他们不像是在审案，更像是帝后二人在接受百官的朝贺。
贤贵妃心中五味杂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徐清盏，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端......
**御书房，深夜。**
赵景辰站在窗前，望着风雪中的凤仪殿，心中却如潮水翻涌。他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信上字迹凌乱，似是仓促所写，内容却字字如刀，直刺他心。
“陛下，属下已将娘娘请来。”赫连拓低声禀报。
赵景辰点头，未转身，只道：“让她进来。”
片刻后，苏瑶缓步走入，身着素色宫装，眉眼平静，仿佛昨夜那场对峙从未发生。她走到赵景辰身后，微微福身：“臣妾参见陛下。”
赵景辰缓缓转身，目光沉沉：“苏瑶，你可知道朕为何召你来？”
苏瑶抬眸，与他对视，缓缓道：“臣妾猜到了。”
赵景辰将密信递给她，低声道：“你妹妹，已在南郊。”
苏瑶接过密信，展开一看，神色未变，只是轻轻一笑：“她果然来了。”
赵景辰看着她，目光幽深：“你可知道，她此行目的为何？”
苏瑶缓缓收起密信，轻声道：“夺回苏家的一切。”
赵景辰冷笑：“她要夺回的，不止是苏家的一切，还有朕的命。”
苏瑶沉默片刻，低声道：“陛下，苏绾不是来复仇的。”
赵景辰目光微冷：“那她来做什么？”
苏瑶抬头，直视他：“她来，是为了让苏家重归荣耀。”
赵景辰冷笑：“荣耀？苏家的荣耀，是朕赐予的，也是朕收回的。她若想夺回，便得从朕手中拿。”
苏瑶缓缓闭上眼，低声道：“陛下，您可曾想过，当年苏家为何会遭此劫难？”
赵景辰神色微动。
苏瑶继续道：“苏家忠于陛下，忠于大梁。可陛下，您可曾真正信过苏家？”
赵景辰沉默。
苏瑶睁开眼，目光坚定：“臣妾知道，您信我。可您从未真正信过苏家。您用了苏家来制衡朝局，却从未将苏家当作真正的臣子。”
赵景辰目光微冷：“你是在责怪朕？”
苏瑶摇头：“臣妾不敢。只是臣妾想告诉陛下，苏绾不是敌人。她只是想让苏家重新站起来。”
赵景辰看着她，许久，终是低声道：“那你呢？你可曾想过，你也是苏家的人？”
苏瑶神色微动。
赵景辰继续道：“你从不求朕给你什么，也从不求朕还你什么。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一切，其实也是在逼朕怀疑你？”
苏瑶缓缓垂下眼帘，低声道：“臣妾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陛下。”
赵景辰轻笑：“可朕要的，不是你为朕布局，而是你愿意告诉朕真相。”
苏瑶沉默。
赵景辰缓缓走近她，低声问道：“苏瑶，你可曾真正信过朕？”
苏瑶抬头，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臣妾信陛下。可臣妾也明白，有些事，不能全然依赖陛下。”
赵景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缓缓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低声道：“苏瑶，朕不想再怀疑你。可你也要明白，朕不是神，也会有恐惧。”
苏瑶轻轻靠在他怀中，低声道：“陛下，臣妾知道。”
赵景辰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那你告诉我，苏绾，她到底想做什么？”
苏瑶轻声道：“她想让苏家重新崛起。”
赵景辰沉默片刻，终是道：“那她必须离开。”
苏瑶微微一怔。
赵景辰继续道：“朕可以容你，但不能容她。苏绾的存在，会动摇朝局，也会动摇朕的权威。”
苏瑶缓缓抬头，看着他，低声道：“陛下，若您执意要她离开，臣妾愿亲自劝她。”
赵景辰看着她，许久，终是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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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驿站，夜。**
风雪依旧，天地苍茫。
苏绾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京城，神色平静。
她缓缓闭上眼，低声道：“姐姐，这一局，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她缓缓转身，看向身旁的夜无尘：“你可曾后悔？”
夜无尘摇头：“从救你那日起，我便从未后悔。”
苏绾看着他，轻声道：“谢谢你，夜无尘。”
夜无尘看着她，低声道：“苏绾，你真的不恨赵景辰？”
苏绾轻轻一笑：“我恨过。可如今，我只想让他明白，苏家不是他手中的棋。”
夜无尘沉默片刻，终是道：“那你要如何做？”
苏绾缓缓道：“我要让他明白，苏家，从未真正背叛过他。”
夜无尘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点头：“那我陪你。”
苏绾微微一笑，低声道：“谢谢你，夜无尘。”
风雪依旧，天地苍茫。驿站外，黑衣人悄然布防，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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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次日清晨。**
赵景辰坐在案前，神色冷峻。
赫连拓站在一旁，低声禀报：“陛下，属下已命人封锁南郊，只等苏绾现身。”
赵景辰点头，未有太多情绪波动。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京城，心中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赫连拓。”他忽然开口，“你可曾见过，苏瑶流泪？”
赫连拓一怔，低声道：“属下未曾见过。”
赵景辰轻笑：“她从不哭，也从不求饶。她总是站在朕身后，替朕挡下一切。”
他缓缓闭上眼，声音低沉：“可朕，却始终看不清她。”
赫连拓沉默片刻，低声道：“陛下，娘娘对您，始终忠诚。”
赵景辰睁开眼，目光幽深：“忠诚？她若忠诚，为何要与北狄勾结？”
赫连拓无言以对。
赵景辰缓缓转身，低声道：“她若真忠诚，便该亲自来告诉朕。”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娘娘到。”
赵景辰神色一凛，缓缓起身。
门开，苏瑶缓步走入，身着素色宫装，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却掩不住眼底的坚定。
她走到赵景辰面前，微微福身：“臣妾参见陛下。”
赵景辰看着她，目光幽深：“苏瑶，朕问你，你可曾与北狄勾结？”
苏瑶抬眸，直视赵景辰：“臣妾的确与北狄有过往来。”
赵景辰瞳孔微缩。
“但臣妾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陛下。”苏瑶继续道，“臣妾知道，北狄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将陛下彻底击溃的机会。”
她缓缓道：“臣妾故意让他们以为，臣妾仍愿与他们合作。可他们不知道，臣妾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赵景辰沉默片刻，终是低声道：“你是想告诉朕，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
苏瑶点头：“是。”
赵景辰冷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瞒着朕，是在逼朕怀疑你？”
苏瑶轻声道：“臣妾知道。可臣妾也明白，若是告诉陛下真相，陛下未必会信。”
赵景辰看着她，久久未语。
良久，他缓缓开口：“苏瑶，你可曾想过，朕最怕的，不是你背叛朕，而是你不信朕？”
苏瑶神色微动。
赵景辰继续道：“朕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一直在替朕布局。可你有没有想过，朕其实……愿意信你？”
苏瑶缓缓闭上眼，低声道：“陛下……臣妾从未不信您。”
赵景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走近她，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苏瑶，朕不想再怀疑你。”
苏瑶睁开眼，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赵景辰轻轻抱住她，低声道：“朕信你。”
苏瑶靠在他怀中，低声道：“陛下……臣妾从未想过背叛您。”
赵景辰沉默片刻，终是道：“那朕问你，苏绾……她到底是谁？”
苏瑶微微一僵。
赵景辰继续道：“她是不是，你的妹妹？”
苏瑶缓缓抬头，望向赵景辰，低声道：“是。”
赵景辰看着她，目光幽深：“她来此，是想做什么？”
苏瑶轻声道：“她不是来复仇的。她是来……夺回一切。”
赵景辰皱眉：“夺回什么？”
苏瑶缓缓道：“夺回苏家失去的一切。”
赵景辰沉默片刻，终是道：“那她……会不会对朕不利？”
苏瑶看着他，低声道：“陛下，若您愿意信我，臣妾愿亲自劝她离开。”
赵景辰看着她，许久，终是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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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驿站，夜。**
风雪交加，天地间一片苍茫。
驿站外，一队黑衣人悄然潜入，动作利落，显然训练有素。
为首之人，身披玄色斗篷，面容隐于阴影之中，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
“小姐，一切已安排妥当。”一名黑衣人低声禀报。
那女子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清冷：“赵景辰若派兵围剿，便让他们来。”
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与苏瑶极为相似的脸。
她不是苏瑶。
而是苏绾。
苏瑶的双生妹妹。
当年，苏家遭难，苏瑶被送入宫中，而苏绾，则被夜无尘所救，从此隐姓埋名，藏于北狄。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
为的，不是复仇。
而是夺回一切。
她缓缓起身，走向窗前，望着夜色中的京城，低声道：“姐姐，这一局，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她缓缓闭上眼，低声道：“赵景辰，你欠苏家的，我今日，要你一并还清。”
风雪依旧，宫墙深处，一场风暴，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