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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来，记得去菜市场买点菜。”婶婶拦住了一大早便要出门的路明非，没等回应便塞给他一张便利贴和一张红色大钞。
跟学长楚子航约好，暑假也准备不荒废，他们会一块学习，互相监督。
这是路明非给出的借口。
楚子航这个名字在婶婶这儿似乎格外有分量。
早从他们兄弟俩入学仕兰中学起，校园里就已经满是楚子航的传说。
每回家长会她都能听到楚子航的名字被表彰。
他的形象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婶婶嘴里给路明泽和路明非立下的榜样。
“学习？那你怎么每天回来一身汗？”
“太阳大，晒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吧，可不要带坏人家好学生跟你去打游戏了。”婶婶的当时是这么叮嘱的，“出去带把伞。”
刀剑相向，欲分输赢只在一瞬之间。
不过，如今二人的师生关系早已颠倒。
路明非成了单方面的施暴者。
倒也不是他最近又有什么顿悟，剑道理解突飞猛进。
只不过是因为缺少负重，被压制的速度解放后带来力量上的碾压。
除非楚子航也会八门遁甲这种爆发招式。
否则，在常态下，路明非的身体强度已经远超一众A级混血种。
最为明显的表现就是，他的肌肉密度提高了不少，体重竟在逼近自己的胖墩表弟。
可从外表看上去，他比楚子航还要瘦弱几分。
然而，人体是有极限的。
即便借助言灵的力量，淬炼出每一个细胞的潜力，他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无法再进一步。
不考虑梦境里那个取人灵魂的魔鬼路明泽，他最大的底牌就是仅仅开到第三门——生门的体术，开启后与言灵·不要死形成的持续性爆发力量。
路明非微闭眼眸，想起了三峡水库中遇到的那只龙侍。
从那时的计划报告中，他已经知道了那个怪物般的躯体，并非完全体的龙王。
而是龙王诺顿在被激怒的情况下，为了报仇，放弃徐徐图之，选择直接与龙侍参孙合为一体。
即便是次代种，爆发出的力量也远不是人类所能抵挡的。
面对更强的龙王，他这点微弱的实力，真的能守护好身边的一切吗？
路明非无比渴望获得一个新的言灵，只有龙的力量才能战胜龙！
“你在想什么？”楚子航此时已经从疲于抵抗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出声问道。
路明非睁开了眼，沉默片刻，回问：“师兄觉得，龙王会有多强？”
仅仅大二，作为校园里万众瞩目的狮心会会长，手楚子航上已经沾满了各种混血种和死侍的血。
不过说到龙王，他还没亲手杀过。
半年的时间不到，眼前少年在他的面前，已经完成了卡塞尔的普通学生大学四年都无法追赶上的变化，可仍不满意。
是的，他能看出路明非的不满足。
对于力量的渴望，他就和自己一样。
“我不知道，应该是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吧？”
这番话倒是十分客观，内容本该是落寞而无力的。
但楚子航的语气却满是从容和镇定，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个观众。
又或者说，像是在践行骑士之道而赶赴一场必败决斗，只是生死与他无关。
“这些龙类，究竟想要什么啊~”
或许所有的混血种在面对这等强敌，看着身边同伴一个接连着一个倒下时，都会忍不住喃喃自语。
可所有人都清楚。
他们不过是活着罢了，就像人类一样。
双方的水火不容，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代代的血与泪的积累，更多的是无休止的权与力的争夺。
既然两个族群都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那么他们必将迎来不可避免的战争。
毫无缓和的余地。
不是人类屈服于龙族之下，就是龙类被人类所驯服、奴役。
楚子航拔出了一旁的刀，望着散发寒光的白刃。
无论隐藏在真实世界背后神魔般的龙王，究竟是什么打算。
他们之间，也绝无共存一说。
楚子航不想懂太多，只想要盯住自己的目标，哪怕这一生可能都无法抵达目的地，他也不会停下。
就这么一步步走到那家伙的面前，将这把村雨送进他的心脏。
终结那个本该被所有人遗忘的世界。
“...五块？能不能...便宜点？刚刚有个摊，也没这么贵。如果四块的话，我再买一条黄瓜。”
已经是下午，菜市场却仍有不少人在交易，入耳的是人们叽叽喳喳的询问和争吵声。
刚刚还在和师兄讨论严肃的屠龙话题的路明非，现在正笨拙地使用着婶婶教的砍价话术。
因为不熟练，一开始还有些卡顿。
随后越讲越顺畅，仿佛激活了藏在基因里的砍价血脉传承。
他爸爸路麟城一定是个砍价好手吧。
摊主看着路明非手里捏着的亮绿色黄瓜，“靓仔，你这...”
“小帅锅，来买我这摊上的嘞，我的更新鲜也更便宜！”旁边的摊主是位中年妇女，她两眼放着光。
面前的摊主灯亮她一眼，又瞅了一眼旁边高大的、面无表情的楚子航，咽了咽口水后伸出手，“四块...就四块吧，黄瓜给我称一下。”
“如果对方很快就答应了，说明还是贵了，你得再砍一刀......”婶婶精明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路明非张口欲言，但看着那小贩淳朴可欺的面容，还是没忍心继续。
话说此时的楚子航，着实被强烈的气味刺激不轻。
不同于各种周末时就经常帮婶婶拎菜，已经习惯的路明非。
从小就嗅觉敏锐的他，在闻惯了鲜血与火药味后，本以为已经无敌了。
结果旁边剐下的鱼鳞水混杂着一旁肉贩摊上的油脂味，腥味与腻味的完美交融，还是化作一道道浊气攻陷了他的鼻腔，实在是有些折磨。
见路明非终于完成了交易，楚子航才从屏气的状态中退出，脑海里想起了那个娇俏的女人。
“好了吗，我还得去买些纯牛奶。”
“一块去吧，我也得带一箱香肠，估计在同一家店里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