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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小怯怯糯糯的缩着脖子，整个人喊过刚刚的话，现在正后怕着。
“大花？”
顾连若脑海中搜索着村里的人，最终在记忆中找到这个人。
老癞头的女儿。
连氏却很快就对上号：“别人说什么你就信，我和你大姐说这么多，怎么没见你信？”
刚回过神的顾连若察觉到娘亲的不对劲，赶忙扶着人出厨房。
“娘，你别气，我和小妹来说。”
“你放开我，让我问问她，她觉得大花说的都对，为什么不直接去跟大花一个爹娘？”
嘟嘟囔囔的声音传入顾连小的耳朵中，整个人僵站在原地。
担心连氏动了抬起，顾连若好容易将人给送到院子里交给爹爹看着，才回厨房。
回了厨房没也没多说什么，主动牵着顾连小的手，温和拉着她要往外走。
顾连小吓了一大跳，想躲却没躲掉。
“别担心，我不会打你。”
出了院子，顾连若朝着爹娘说了声午饭对付一下，便拉着顾连小朝外面去。
顾家孝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看着这一幕有些迷惑。
“这俩姑娘大中午的去哪里？”
连氏正一肚子气：“我瞧着你不仅是腿伤了，连带脑子也一起没了。”
顾家孝：“？？？”
顾连若很安静，一路上慢声细语的和顾连小说着所看到的一切，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模样。
可偏偏越安静，顾连小心里就越怕。
走着走着，顾连小忽然认出了前路。
村里面的路，顾连小经常跑比顾连若认的还全乎。
顾家门前，不等顾连若上前去敲门，她便停住脚步，拽着顾连若的手往后退。
“我不要见爷爷奶奶。”
“为什么呢？”顾连若停住脚步，没强迫。
“因为……”
“因为以前爷爷奶奶对你不好。”顾连若将理由说了出来。
“爷爷奶奶对大姐也不好呀。”顾连小嘟囔着。
顾连若看着墙边的石墩，拉着顾连小在上面坐下。
“以前的事情，你都还记得？”
顾连小小心翼翼的望着大姐，点了点头：“记得，以前爷爷奶奶的对爹娘不好，对我们也不好。”
“可大姐觉得，那段时间一家子在一起，挺好的。”
“为什么会好？顾连小想不明白。
“因为一家人在一起，爷爷奶奶打了我们，骂了我们，会想着找爹娘告状，找回场子，可偏偏爹爹脾气好，每次一出去就被奶奶镇住，是不是？”
顾连若从原身记忆中找到想起一些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我记得又一次，奶奶让你去搬柴火，你刚进屋奶奶就揪着你的耳朵骂，说你偷吃了家里留给昌哥的鸡蛋，那次你哭的可厉害了。”
顾连小嘟着嘴巴：“那鸡蛋明明就是成哥都吃的。”
“是啊，那次你挨了奶奶一顿，爹娘也挨了奶奶一顿，可事后爹爹偷偷给你煮了书上掏的鹌鹑蛋，好吃吗？姐姐都没尝到。”
顾连若回味着，仿佛这么想着，就能闻到原声原味的鹌鹑蛋香。
“大姐……”
顾连小的心中不知道想着些什么，可越想到以前，就越觉得刚刚的话说的凶。
大姐该多伤心？
那次鹌鹑蛋大姐不是没有，是有的全让给她了。
好像每一次都是，只要是家里少见的吃食，大姐总是将多的那份给她。
顾连若只当没看到顾连小眼底的害怕，伸手捏了捏顾连小的发揪。
“小妹，还记得大姐为什么分家吗？为什么要赚钱吗？”
“因为爹爹受伤，娘亲怀孕，大姐毁容，弟弟落水……”顾连小没说一句，声音便减弱一分。
“是呀！感觉所有人都在欺负我们，家里变成这样，大姐觉得天都要塌了。”
顾连小忽然珉起嘴巴，乌黑的双眼倔强的盯着她。
顾连若忽然轻笑：“就是这个眼神。”
伸手摸着顾连小软软的小脸，顾连若回忆着过去。
“那时候就因为看到了你，还有你陪着我，我就不是一个人。”
“大姐……“
“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是亲人，出了事可以相互帮持的。”
顾连若认真的盯着顾连小：“所以你不用担心大姐会抛下家里的人，不管你们。”
“我没这么想……”
恍惚间，顾连小总觉得她哪里想错了。
记得第一时间听大花在耳边念叨大姐的不好时，她是怎么做的？
好想当场就打了一家，弄的一身灰像个泥猴子。
什么时候开始默认大姐会有那种抛弃他们的想法？
是大花念叨的她不是挖笋小队长，姐姐不相信她？
还是大花说大姐开始给粗茶淡饭，是在偷藏钱？
又或者，大姐一消失就是这么久不见踪影？
顾连小才十岁，复杂的问题在她脑海中存不了太久，只能记住对情绪改变最深刻的点。
这会，她忽然想问清楚。
“大姐，大花说你以后嫁人，会不管我们。”
“那大姐就不嫁人。”
“大花还说你不喜欢我，因为我是妹妹，也是被爷爷奶奶嫌弃的，如果我是男孩，爹娘还有姐姐就不会被爷奶嫌弃。”
“还有呢？”顾连若第一次意识到，村里面的孩子相互之间的言语影响这么大。
“我记不住了。”顾连小颓丧的低下头。
顾连若努力让自己情绪温和：“小妹，大姐也是女子。”
“啊？”
“人生来为男为女，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大花也是女的，她是不是也嫌弃自己是个女的，不是男孩？”
顾连小想了想：“她好像没嫌弃过自己是女的。”
“那她这话就是自相矛盾，都是姑娘，为什么我们就要自我嫌弃。”
“可爷爷奶奶确实是以为我们是女子才这样的，如果我们和成哥昌哥一样是男孩子，肯定会比现在好。”
“那弟弟呢？”
顾连若将弟弟亮出来，顾连小瞬间就蔫巴了。
因为从小到大，爷爷奶奶对弟弟也不好。
“那爹爹娘亲有因为我们就是女子像爷爷奶奶那样对我们？”
“没有……”
“所以不要去理会别人如何想，只要你在乎的人也在乎你，其他的可以不用去理会。”
顾连若眼神璀璨：“做人要学会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