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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谁告诉你当年的魏武卒死绝了?!(第1/2页)
“苍龙七宿!”
田言猛地站起身,惊鲵剑嗡鸣出鞘三寸又硬生生按回!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情绪翻涌!
震惊、愤怒、痛苦,最后化作刻骨恨意……
赢子夜静静看着她握剑的手颤抖不止,忽然道:“剑不错。”
田言低头,这才发现惊鲵剑柄上刻着细小的魏国文字。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她指尖抚过那些文字,声音沙哑:“公子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我需要。”
赢子夜转身望向远处山影,“是你要做什么。”
田言眼中杀意暴涨:“我要罗网血债血偿!!!”
“志向不错,但…就凭你?”
赢子夜轻笑,“现在的罗网,你可吃不下。”
田言刚想开口说借助农家之力,却在看到赢子夜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猛然醒悟。
农家十万弟子,从来就不是她的筹码。
“请公子明示。”
她深深低头,紫发垂落遮住眼中精光。
赢子夜袖中滑出一卷竹简,随手抛给她:“魏武卒。”
田言接住竹简的手一抖!
展开一看,上面赫然记载着魏国最强军队的编制与训练之法。
她声音发紧:“魏武卒…早在秦魏最后一战就已…”
“梅三娘和典庆怎么活下来的?”
赢子夜打断她,“你真以为,当年那场大战,死绝了?”
田言猛地抬头,紫瞳中闪过一丝明悟!
她想起典庆那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想起梅三娘提起魏国时眼中压抑的恨意。
“我明白了。”
她将竹简收入怀中,转身时衣袂翻飞如蝶,“三月之内,必给公子一个交代。”
赢子夜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屋内。
在他推门的瞬间,身后传来田言略带嘶哑的声音:
“公子为何…告诉我这些?”
月光下,赢子夜侧脸如冰雕般冷峻:“因为仇恨…”
他唇角微扬,“是最好的磨刀石。”
门扉轻合,院内只剩田言一人。
她缓缓跪地,惊鲵剑横置膝前,终于无声痛哭。
泪水浸湿了剑身上那个小小的“魏”字,那是母亲用血刻下的印记!
远处山巅,晓梦收回望气术,雪霁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好一招诛心。”
她身后树影晃动,赵弋苍的铁面具若隐若现:“主上为何要帮这丫头?”
“帮?”
晓梦冷笑,“你见过哪个棋手,会心疼棋子?”
……
同一时刻,屋内。
少司命披着薄纱倚在窗边,紫眸望着院中那个颤抖的身影。
赢子夜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心疼了?”
少司命轻轻摇头,反手抚上他脸颊:“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赢子夜低笑,吻了吻她指尖:“夫人越来越了解我了。”
而窗外,田言已经站起身。
她擦干眼泪,惊鲵剑归鞘时发出清越铮鸣。
月光下,那个总是优雅从容的农家女管仲,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不死不休的决绝之火。
她最后看了一眼赢子夜的房门,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院角一株野草突然疯长,眨眼间开花结果。
那是神农鼎灵气催生的异象。
……
山崖边,夜风呜咽。
梅三娘独自坐在断崖旁,手中攥着半截断裂的金钟罩铁环。
那是典庆的遗物。
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
身后枯叶沙响,她头也不回地冷笑:“怎么,田大小姐来看笑话?”
田言紫衣染血,缓步走到她身侧三丈外站定。
月光下,她惊鲵剑柄上的魏国文字若隐若现。
“三娘,我…”
“闭嘴!”
梅三娘突然暴起,金钟罩残劲震得地面龟裂,“你投效那赢子夜,害得农家四分五裂!我师兄他…”
声音戛然而止,她死死咬住嘴唇,铁环深深勒进掌心!!
田言没有躲避飞溅的碎石,任由一道血痕划过脸颊:“若我说,这一切始于罗网呢?”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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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娘怒极反笑,“难不成那六公子还是罗网的人?”
“正相反。”
田言指尖轻抚惊鲵剑,“是他告诉我…我母亲是上一代惊鲵。”
山风骤停。
梅三娘瞪大眼睛:“你…你是罗网的…”
“曾经是。”
田言紫瞳中闪过一丝痛楚,“为了查清母亲死因,我十二岁就接过惊鲵剑。”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蜘蛛纹身,“这是罗网天字杀手的印记。”
梅三娘踉跄后退两步:“所以…你接管烈山堂…”
“起初是的。”
田言系好衣领,“直到我发现,母亲当年刺杀信陵君,根本就是罗网的局。”
“信陵君?”
梅三娘声音陡然尖锐,“魏无忌大人?!”
田言沉默着点头。
这个动作仿佛抽干了梅三娘所有力气,她跌坐在地,铁环当啷落地。
“不可能…魏大人他…是你…”
“亲生父亲。”
田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母亲奉命杀他,却在最后…怀上了我。”
梅三娘突然扑上来揪住田言衣襟:“那你为何还帮那赢子夜?!”
“他害死了我师兄!害死了那么多农家弟兄!”
田言任由她摇晃,眼中浮现罕见的脆弱:“因为罗网要灭口,田密、田虎、还有田仲,早就不是农家的人了。”
“若不是六公子提前找到我,此刻你我早已是冢中枯骨。”
她突然握住梅三娘手腕,“三娘,典庆大哥的死,归根结底,是罗网!”
梅三娘僵住:“不,明明是司徒万里那叛徒…”
田言冷笑,“司徒,不过是个墙头草。”
山风再起,吹散梅三娘束发的布带。
她散乱的长发遮住面容,声音嘶哑:“所以…你找我是为了…”
“魏武卒。”
田言从怀中取出竹简,“当年秦魏之战,活下来的不止你和典庆大哥。”
梅三娘猛地抬头,眼中精光暴涨:“你想重整魏武卒?就凭你?”
“不。”
田言指尖抚过惊鲵剑,“凭信陵君之女的身份,凭这个——”
她突然割破手掌,鲜血滴在竹简上,竟让简上文字泛起金光,“魏国宗室血!!!”
梅三娘如遭雷击。
她颤抖着接过竹简,上面赫然是魏武卒最高机密。
“魏武卒”三个字在血光中扭曲变形,最后还有“魏无忌”三字落款!!
“大人他…真的…”
梅三娘突然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魏国军礼,“末将参见少主!”
田言伸手扶起梅三娘:“我要复仇,向罗网,向所有害死我父母的人!”
梅三娘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却又很快黯淡:“可魏武卒…活着的恐怕不足百人…”
“足够了。”
田言紫瞳如冰,“当年三千魏武卒能挡秦军十万,如今我要的…是一柄直刺罗网心脏的利刃!”
远处传来狼嚎声。
梅三娘沉默良久,突然一拳砸碎身旁岩石:“我可以帮你联络旧部。但…”
她死死盯着田言,“我要亲手杀了赵高。”
田言点头:“我答应你,他活不了多久了。”
梅三娘弯腰拾起典庆的铁环,郑重系在腰间:“师兄总说…金钟罩练到极致能挡千军万马。”
她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却不知魏武卒的‘铁血战阵’,本就是为破甲而生。”
田言突然伸手按住梅三娘肩膀:
“此事绝不可让外人知晓。”
“我懂。”
梅三娘嗤笑,“可那六公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确实,但……”
田言转身望向咸阳方向,惊鲵剑微微震颤,“我们也是各取所需。”
山崖下,一只夜枭惊飞而起。
梅三娘望着田言单薄的背影,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信陵君立于城头的英姿。
她突然单膝跪地,以魏武卒最庄重的礼节重重叩首:
“末将梅三娘,誓死追随少主!”
田言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月光照在她半边脸上,那滴悬而未落的泪水,终究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