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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去？”苏无秧看着趴在床上哭得眼泪模糊的苏韵，皱眉。
如果是之前还有可能，但上次的事显然老三另有打算，再要在这方面想摆布苏沫只怕困难。
“她之前不是已经答应嫁到二房去了么，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苏韵还在哭，几乎喘不上气。
“二哥，算我求你了，你再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姐姐对我的针对越来越明显了，你也不想看着她再逼死我第二次吧，二哥！”
只要苏沫嫁出去一切就都能好的。
只要她离开侯府躲得远远的就不会再搅乱自己的生活了。
苏无秧抿唇沉默片刻，见苏韵哭得实在凄惨，最终还是不忍心的叹了口气：“好。”
“既然你一定如此，那我就让人去二房走一趟。”
自己答应过那个人要好好照顾韵儿，自己不能食言。
路判收到命令去了一趟二房，但又很快回来，禀告了二房那边的回话。
“说是三少爷一早就嘱咐他们演戏说谎，从一开始婚约就是假的。”
也就是说当初不管廉王差事是否漂亮完成，三少爷都没打算让那位入二房。
一切不过是做给府上这几位看的。
苏无秧虽然早就猜到，此刻亲耳听见脸色还是有几分难看。
老三是自己亲手拖下水的。
但现在他似乎不只是想单纯待在水中或者上岸，而是打算把这一池子水搅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三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韵知道相比起其他哥哥，三哥表面上看着对苏沫很一般，实际上他才是最亲近苏沫的人。
可有换脸的事在先，自己一直觉得就算他亲近苏沫，临到正事他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
现在看来他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二哥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不然再这样下去，我会被姐姐折磨死的。”
她拽着苏无秧的袖子，豆大的泪珠不断往下滚落，就连呼吸都哭得有些不畅。
苏无秧皱着眉给她拍背，凝眉看向路判：“所以二房收了老三的好处？”
路判点头，又摇头：“好处一直在收，只不过一开始三少爷确实是有意让那位嫁过去的，直到后来才改主意。”
苏无秧眯眸：“是圣旨下来之后才改的主意？”
路判：“主子说对了，正是那之后。”
苏无秧捻动手指沉思片刻后眼底划过一抹了然，随即帮着苏韵又顺了两回气。
“韵儿可相信二哥？”
苏韵抽泣着点头：“当然相信，这辈子只信二哥。”
因为这次四哥入大牢的事就连母亲都对自己有意见，只有二哥对自己不离不弃。
自己能依靠的也只有二哥了。
“那就好。”苏无秧把她扶起来：“你听着，你跟廉王定下婚约的圣旨很快就会下来。”
“苏沫的婚约也会被定下，只不过对象不是苏启，而是顾封尘。”
既然这池子里的水已经被搅乱，那自己不介意再让这水浑浊一些。
苏韵一愣，顿时大惊。
……
下午的时候苏无秧去了一趟廉王府。
谁都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只是第二日上朝内阁首辅突然提出顾封尘婚约一事。
言道‘六皇子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既然婚约人选已定，也该早早成婚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内阁首辅两朝元老，在朝中说话颇有分量，他提出意见，呼应者甚多。
皇帝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驳了两朝元老和一众大臣的面子和好心，当即应下。
当天下了朝，旨意也跟着下到侯府。
这次不是太监来传旨，而是顾封尘亲自带着旨意来传。
婚期定在下个月初。
苏韵接了旨，欢喜的紧，只是顾封尘下一句就让她有些欢喜不起来了。
“我与韵儿成亲当日，你要作为陪嫁一同入廉王府。”
这话是对苏沫说的。
这下就连苏沫都跟着不高兴了。
她没想到折腾到现在顾封尘还是没断了这年头，几乎下意识看向苏韵，期盼着她能说点什么。
或者干脆当场跟顾封尘闹起来，解了这男人抽风的心思。
岂料苏韵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恼火反抗，脸上虽带着几分不悦，但拼命隐藏。
她对上苏沫视线，反而走过来执起苏沫的手，轻声道：
“我与姐姐本就是一家人，以后入了廉王府就更加亲密无间了。”
顾封尘收了圣旨，在满意苏韵表现的同时，又转头看向苏沫，笑吟吟道。
“韵儿说的是，你们姐妹两个日后在府上能相互照拂，本王也能安心。”
安你大爷的心。
苏沫没忍住出口成脏，当场甩开苏韵的手一拳砸在顾封尘胸口上，咬牙切齿的转身走了。
顾封尘被砸中闷哼一声，倒退半步。
却并无半分被攻击的恼火，反而脸上带着几分侵略性的压制欲，心情很好的提声。
“这次你既是陪嫁，也可不备嫁妆，只等着本王来娶韵儿顺便带你回府就是。”
长廊下。
苏凌臣看着这场闹剧，眸色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二哥真是好本事，不过一点家事竟连内阁首辅都惊动了。”
早些年内阁首辅家中有人重病，遍寻良医无法，是苏无秧主动过去将人给救了。
内阁首辅为此欠了他一个人情，并答应无论何种情况都会帮苏无秧一个忙。
苏凌臣实在没想到他会用在这里。
“你早些时候不是很想让她入廉王府么，二哥如今帮了你，你该高兴才对。”
苏凌臣从另一侧过来，视线落在苏沫气恼离去的背影上，话中有话。
“还是说你如今又改了主意，不想让她入廉王府了？二哥之前怎么不知你如此善变。”
苏凌臣当然想，只不过他不知道苏无秧为何也有同样的想法。
但什么都好，他的目的只是把小沫困在眼皮子底下，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
“怎么会，二哥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偏头看向苏凌臣，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笑：“看来我们兄弟俩偶尔还是可以想到一块去的。”
苏无秧回看着他，亦是笑着：“如此那就更好了。”
两人对视，明明都是笑着的，但目光所触之处却似含着狂风暴雨。
只等到某个时刻，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