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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收回手的瞬间，紧闭着双眸的人蓦地睁开了眼，攥住了她的手。
两人对视了有数十秒。
风卿纤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你来啦？”
寻惜完全在状况外，脑子还是懵的，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嗯？”
风卿任由额头的帕巾掉下，凑过去，小猫一般伏在她肩窝，语气软绵绵的：“你许久不来我梦里了，今晚你能来，真好……”
寻惜压抑着心头的那抹悸动，忍住回抱住他的冲动，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拍了拍他的头。
是有多想见到她，才会在大白天说出这种话？
她的离开，对他，真的是成全，而不是一种伤害吗？
他竟比几个月前还要瘦。
铁打一般的身体，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长旭山仙尊，竟然也会将自己折磨到中暑。
寻惜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愧疚。
“仙尊，我以后不走了，陪着你，好不好？”
风卿背脊僵硬了一瞬，眸底渐渐蓄起一层雾气，“你方才，说什么？”
寻惜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不走了，陪着你好不好？嗯？”
风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哽咽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唇瓣贴上去的同时，唇齿间流露出一个字——“好”。
…
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风卿不愿醒来。
他睁开眼，看着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的房间，心痛得快要停止呼吸。
原来是梦一场。
他应该庆幸才是，她竟然愿意出现在他梦里。
风卿一直不愿相信，她真的不存在了。他向各长老请了三年的假，若是三年后，他还是没能回去，便让徐展接替他的位子，成为下一任仙尊。
他脾性顽劣了些，却是三人中最凛然正气，爱为他人打抱不平的那一个。
但愿他这个决定，能让他在这三年里，磨砺得更加沉稳一些。
风卿收拾理当，下了楼。
楼下店家正在算账，瞥见他，热情道：“客观，您醒了？”
风卿取出一锭银子，理所当然认为是店家收留了他，微微颔首：“有劳了。”
“客观，您这是要退房？”
“是。”
店家没收银子，说：“您不等那位姑娘一起？”
风卿不明所以，问：“姑娘？”
正巧门外有人进来，店家瞅了一眼，指了指：“就是这位姑娘。”
风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扫过去，指尖微松，佩剑掉落在地上。
寻惜一只手拎着各式各样的早点，眉眼明媚，朝他微微一笑。
“饿了吗？”
风卿眼眶发热，摇了摇头。
“但是我已经买了，你要吃吗？”
风卿只是站着，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是上楼还是在……唔……”
寻惜话说到一半，蓦然被圈进一个宽厚且温暖的怀抱。他的手，圈得很紧，生怕她逃了似的。
寻惜失笑，尾音缱绻道：“怎么了？嗯？”
风卿低头，贪婪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说：“会不会，我醒来，发现这又是一个梦？如果真的是梦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我醒过来了。”
寻惜鼻尖一酸，眼眶涌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