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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温以芩去医院之前，先和林秦通了气，等顾老太太走了之后才去医院看顾沉舟。
恰逢陈医生查房出来，温以芩立刻迎上去。
“陈医生，他的病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医生缄口不言，朝林秦询问地看了看，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也在等顾董醒来，然后才能安排手术取样，至于脑子里的阴影是什么，只能等手术之后才能确定。”
温以芩隔着玻璃，脸上的担忧更甚，“那、也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对吗……”
“这个只能看病人自己的意志，我们能做的只是做好监控。”
一夜的担忧在这一刻再次化作乌云，弥漫在温以芩心头。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她满怀希望看向陈医生，“哪怕一会儿也可以。”
陈医生和林秦交换了一个眼色，点点头，“我来安排。”
很快护士拿来无菌服给温以芩换上，一切准备好之后，她轻轻推开门，脚步极轻走到病床边。
顾沉舟的脸色苍白，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像一道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影子。
她走到床边，缓缓身后轻握住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心痛，低声唤了一句：“沉舟……”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明媚，却好似照不亮这间病房，而顾沉舟没有丝毫回应，像个累得睡着一般。
温以芩不愿手，生怕放开之后便不能再给他温暖。
“你不是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你怎么不起来质问了？”
她不想哭，在顾沉舟面前她已经哭了太多次，尽管他没有嫌弃过，但她还是不想再让顾沉舟看见自己的眼泪。
“温小姐，差不多了，这里不适合太长时间的探视。”陈医生在旁边提醒。
温以芩点点头，顺从跟着他往外走，刚出了病房就对上两道冷沉的目光。
“顾老夫人。”
她礼貌打了招呼，充分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寒意。
顾老太太身旁站着两难的程惜时，担忧看着温以芩，“以芩……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到的，”温以芩迎着那寒凉的目光，声色平和，“我准备在这里等到沉舟醒来，确定没事了再离开。”
程惜时眼底有一抹惊喜，但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顾老太太冷声开口，转眼朝儿媳看了一眼，“那天我明明把电话掐了，你到底还是通知她了。”
“我没有，妈，”程惜时立马否认，“我后来没有联系过以芩。”
“不是程阿姨，”温以芩帮她开脱，“我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的。”
“什么朋友？幼晴？”顾老太太冷笑，“之前之所以没见沉舟，是想吊他的胃口吧？现在沉舟出事了，你就坐不住了？”
温以芩淡淡摇了摇头，“您想怎样揣测是您的事，如果不允许我探视也没有关系，我会可以远远地等消息。”
“只要知道他脱离危险，我就离开。”
“用不着你假惺惺！”顾老太太气得额发微微颤动，“你现在就给我离开，以后也不许你再来！”
“这里是公共场合，您有什么理由不许我进入？”温以芩依旧不紧不慢地回应，“明天开始，我会在大厅等着沉舟的消息，如果有人驱赶，我会选择报警和媒体曝光。”
“您如果不怕跟着丢人，就尽管一意孤行。”
当着众人的面，温以芩不卑不亢，说的顾老太太无话可说。
“随你的便！”顾老太太冷脸朝林秦看了一眼，“想清楚你吃的是哪家饭！”
她扶着儿媳转身离开，温以芩这才松了口气，向林秦道歉，“连累你了，林总助。”
“没关系，”林秦朝她一笑，“我的工资是顾董发的，当然要以顾董为先。”
温以芩心怀感激，但也明白自己再出现在医院，林秦必定要受牵连，自己何必要给人家找麻烦？
“之后我都在酒店等消息吧，”她低声恳求，“如果沉舟醒来，请你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
“当然。”
……
回顾家老宅的路上，顾老太太的脸色冷如冰山，一路上没有和儿媳说一句话。
到家之后，她才厉声开口，“你跟我来书房！”
程惜时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太多意外，镇定跟着她上楼。
“是你叫她来的对不对？”
没有外人在场，顾老太太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怒不可遏指着儿媳怒斥，“你就是想让她来气我！”
“我没有，妈，”程惜时脸上毫无波澜，“您如果只是想找个人发火，那您只管发泄，但我绝没有阳奉阴违。”
“那晚我确实想让以芩过来一趟，但您挂断了电话，还严厉禁止我再跟以芩联系，我就没有再联系她，连她后来询问的信息我都没有回复。”
她打开手机，把温以芩的信息摆在顾老太太眼前，下面并没有回复。
“那她怎么敢来？”顾老太太仍不相信她，“如果没有你给她撑腰，她怎么敢找上门来？”
“她为什么不敢？”程惜时抬眸，“温以芩没有任何对不起顾家和沉舟的地方，作为朋友过来探视一下，有什么不妥？”
“要她来看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沉舟会变成这样吗？”
程惜时冷冷一笑，“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妈您的手笔啊！”
顾老太太愕然，这已经不是儿媳第一次顶撞她。
“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程惜时没有征询她的同意，便自己在一旁坐下，“上半辈子我活的太过窝囊，今天以芩的话再次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勇气。”
“你、你说什么？”
顾老太太难以置信看着儿媳，不知道这个一向温顺的女人，怎么忽然变得无所顾忌。
“不管沉舟这次的结果怎样，我都会和顾远风离婚，之后我和顾家不会再有半点关系。”
这话犹如惊雷轰的顾老太太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不是疯了！离开顾家你还有什么，你连份体面的工作都没有，哪来的收入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