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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人情社会。
就连江湖都不讲打打杀杀，而是讲人情世故。
送礼就是人情社会中维持人际关系的重要手段。
端午节前一天，郑庭赫在超市总共购买了差不多小一万块的端午礼盒，挨家挨户的送礼。
先送的是陈钊家。
这大胖子端午虽然未回益城，但并不妨碍去过他家的郑大少爷登门。
敲开房门，开门的是陈母，陈钊的父亲陈阳光并未在家。
人民公仆就是这点辛苦，即使大过节，也没什么时间陪陪家里人。
“端午快乐阿姨。”
将手中一咸一甜的两个礼盒送到陈母手中。
都说端午应该互道安康，但郑大少爷就偏偏喜欢讲端午快乐。
“大钊端午回不来，让我帮忙买两盒粽子。”
“这不是麻烦你了？”陈母接过礼盒，“进来坐会儿喝杯茶？”
“不用，”郑庭赫笑着摆手，“我还有点事。”
“行，那阿姨不耽误你时间……你等等。”
陈母转身回到房中，很快拿了一盒咸鸭蛋出来。
“这是他姑姑自己腌的咸鸭蛋给我们拿了些，你也带些回去吃。”
大钊的姑姑？
也就是小表妹的母亲？
岂不就是另一个丈母娘？
心中暗自嘀咕，郑庭赫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
“谢谢阿姨，我就先走了。”
和陈母道别，郑庭赫将那盒咸鸭蛋放进迈巴赫后备箱中，拨通了陆昊的电话。
“在哪？”
“家里，中午带小妙在家里吃饭，现在她和我妈在那聊天呢，怎么？下午有活动？”
看得出来，陆昊这狗东西在家中呆得有些不耐烦，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些乐子。
郑大少爷忙着，哪有功夫和他出去鬼混？
“那你准备准备，恭候老子大驾。”
“啊？你来我家干嘛？”
“给你家拿点粽子，大过节的沾沾喜气。”
“行，我扫榻以待。”
“别挂电话，我有点困，你陪我聊聊，免得一会儿开车睡着。”
“我你妈？我是你婆娘啊？”
陆昊哈哈大笑的骂郑庭赫。
和陆昊在电话里互嘴扯淡了二十分钟，郑庭赫终于到达对方家的别墅。
陆昊在门口接他。
停车，从后备箱拿出两盒粽子，郑庭赫朝陆昊走过去。
“端午快乐，听说这粽子味道还行，记得让叔叔阿姨也尝尝。”
“走，进去坐会儿，喝杯茶。”
接过礼盒，不喜欢吃粽子的陆昊看都懒得看。
“懒得，”郑庭赫摆摆手，“还有几家要送，时间赶得很。”
和其他几个哥们儿的家里人不认识，郑庭赫也不好贸然登门。
不过最起码乔菲菲家和月儿家还得跑一趟，当然，秦若家和凌雪家也不能忘。
“最起码和我爸妈他们打声招呼嘛？”
陆昊热情的拖着郑庭赫朝家里走。
盛情难却，郑庭赫只得跟着，脸上挂起礼貌谦恭的微笑。
“不用换鞋哈，直接进来就是。”
陆昊拖着郑庭赫来到客厅，让家里保姆去泡茶。
客厅里，储妙这个小姑娘果然在，和陆昊他妈吃着餐后甜点看电视。
“阿姨。”
郑庭赫礼貌的喊了一声。
他只认识陆昊的父亲，至于陆昊的母亲，也只是上辈子陆昊结婚的时候见过那么一次。
“你是小昊同学吧？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这世间不是所有中年妇女都像赵曦和江雅宁那般妖孽不显老，一直那么花容月貌。
陆母脸上很明显的拥有岁月镌刻下的痕迹。
郑庭赫大大咧咧的和陆昊在沙发另一边坐下，还不忘和储妙这个小姑娘打招呼，很快保姆也送来一杯清茶。
也是这时，陆昊的父亲陆忠，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从楼上书房下来。
“陆叔。”
郑庭赫起身喊了一声。
“小庭，”陆忠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刚才叔叔在接电话，现在才下来实属招待不周。”
“陆叔，你这话真是折煞我了，我就是一晚辈。”
郑庭赫从兜里摸出香烟散给好兄弟的父亲，当然，也没忘丢给好兄弟一支。
看见陆昊抽烟，陆母明显有些不悦。
大概是明白妻子不喜欢他们抽烟，陆忠让保姆把茶具这些搬到别墅庭院去。
“小庭，我们去庭院里晒会儿太阳。”
“好，陆叔。”
暖洋洋的日光下，三个男人在庭院的躺椅上抽烟喝茶，这样的生活好不惬意。
这样悠闲无事的下午，总是容易产生倦意。
本就有些困的郑庭赫差点睡过去。
“小庭晚上没事的话留家里吃个便饭，爱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陆忠散给郑庭赫一支细荷花。
“不麻烦了陆叔，”郑庭赫接过烟点燃，“我一会儿还得把粽子给其他亲朋好友送去。”
“陆总，”陆忠闻言，冲儿子陆昊招招手，“去把茶叶和酒给你朋友拿过来。”
“好的陆董。”
陆昊屁颠屁颠跑回了客厅。
“陆叔，真不用。”郑大少爷客套道。
“大过节，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陆忠笑着说道。
很快，陆昊就拿了两罐茶叶和一个不锈钢酒壶回来。
“这药酒刚泡好，就五斤没多的，等以后再泡好，叔叔再给你拿。”
陆董让陆总把这些去给郑庭赫放后备箱里。
郑大少爷本就是好酒之人，也知道这虎骨药酒是好玩意儿，也不再推辞。
嗯，礼尚往来嘛。
虽然他送的这点粽子，比不上这茶叶和酒价值的十分之一。
但他亲自登门送礼，就是礼轻情意重。
嗯，没毛病。
又陪陆昊父子俩喝了半个小时的茶，郑庭赫方才告辞离去。
陆忠要亲自送他出门，后者连忙摆手道：“让耗子送我就成。”
回到客厅，礼貌的跟陆母还有储妙告别，郑庭赫和陆昊勾肩搭背的离开别墅。
“就这，不用再送。”
已经走到迈巴赫跟前，郑庭赫笑着摆手。
陆昊一脸淫笑：“刚刚给你放酒，看见你后备箱还有很多粽子，怎么？每个嫂子家都打算送？”
“夸张，你觉得我敢上几家的门？知不知道我现在连瑶瑶家都不怎么敢去？那可是我亲干爹干妈！”
“你自找的嘛哥哥。”陆昊怪笑。
郑大少爷哑口无言。
这话真是一点毛病也没有。
“明启他们家你要送不？”
“就打算送你和大钊家，然后再给老朱拿两盒去。”
自家哥们儿，郑庭赫自然是如实相告。
“启子他们都没在益城，他们的父母我又不认识，贸然登门不方便。”
“确实，是这个理。”陆昊摸着下巴点头。
“对了，最近我没怎么去公司，你玩得转不？”当惯甩手掌柜的郑大少爷问道。
“不懂的就问我爸他们，多大点事？你安安心心做你的翘脚老板，去打下大大的后宫，事业上我帮你盯着。”
陆昊笑着锤了郑庭赫胸口一拳。
“后锤子宫，那就这样，先撤了，忙着呢。”
“好。”
陆昊和好兄弟挥手告别。
郑庭赫架势迈巴赫又去了朱钱的出租屋。
大过节的，朱钱没回吐蕃，在家中独守空闺打游戏很可怜。
看见郑庭赫到来不禁眼泪汪汪，硬是要留对方晚上一起吃饭。
郑大少爷没有时间，留下两盒粽子就扬长而去。
回到迈巴赫郑庭赫打了两个电话。
秦若没回家，在滨江华府，凌雪则是趁着休假陪父母玩去了。
郑庭赫只能先去滨江华府，给秦大姐姐送上情意满满的粽子。
“大过节的咋不回家？”
郑大少爷抱着大姐姐想要接吻。
秦若扭扭捏捏、装模作样的躲闪几次后，就老老实实被小混蛋吻住红唇。
一记深吻后，秦若靠在郑庭赫怀里，轻声道：“明天才是端午节，到时候再回去。”
“可惜，还说明天让你来我家吃饭，和我妈义结金兰拜个姐妹。”郑庭赫惋惜的叹道。
秦若：……
掐住小混蛋的耳朵，她温柔笑道：“晚上就在这吃饭？”
“不了不了，”耳朵很疼，郑庭赫可怜巴巴的道，“还得给家里的亲戚送粽子，没时间。”
“不是说你家没什么亲戚？”秦若蹙眉问道。
高三下学期，开家长会让这小混蛋喊家长来，对方总是说父母不在家，没有其他亲人。
现在又从哪冒出来的亲戚？
“不是太熟，就是逢年过节才走动走动。”
撒谎向来是张口就来、不假思索，郑大少爷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那我不耽搁你时间了？”
“啥耽搁不耽搁？”郑大少爷连忙笑起来，“如果不是我家老头子下了死命令让我送礼，我巴不得留在这不走。”
“嘁，没诚意。”秦若不屑的撇嘴。
郑庭赫笑嘻嘻的又去亲她的嘴巴。
你侬我侬的缠绵一阵，郑大少爷方才离去，前往佳和名苑。
月儿家居然没人？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郑大少爷拨通老婆电话。
一问之下才知道，今天中午洛月影带上洛星凝去了舅舅家吃饭，现在还没有回来。
洛月影的舅舅就是王哲的父亲。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看着洛星凝这个洛闻声和其他女人生的女儿，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好吧，我把粽子放家里的，你和星凝回来记得吃。”
挂断电话，郑庭赫提着另外两盒粽子敲响对面房门，也就是乔菲菲家。
没办法，把人家女儿拐跑，大过节的还是送点礼物表示表示。
就是不知道乔正这个老父亲在不在家。
约莫等了半分钟，房门打开。
开门的不是乔正，而是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认识谁。
“你找谁？”
妇人问道。
“乔叔在吗？”
很确信不可能走错门，郑大少爷已经猜到，这个女人多半就是乔菲菲口中的那个准后妈。
“老乔，找你的。”女人回头朝里喊了声，然后再看向郑庭赫和他手中的礼盒，“先进来吧。”
“谢谢阿姨。”
郑庭赫进门，熟练的拿起鞋套换上，然后就和从卧室出来的老乔视线对上。
看见是郑庭赫，乔正先是一怔，随即脸色一变。
“乔叔，许久不见，风采照人，风韵犹存啊。”
郑大少爷笑着上前，将两盒粽子递上。
乔正：……
风韵犹存？
这词能用来形容男人？
“节日快乐哦，本来想着菲菲过节不回来，乔叔你一个人在家我来看看你，没想到乔叔……”
郑庭赫说到这儿，打住话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中年美妇一眼。
乔正咳嗽一声，有些尴尬：“这是我同事，你叫燕姨就成，小燕，这是菲菲的初中同学郑庭赫。”
停顿少许，老乔心不甘情不愿的补充道：“也是菲菲的男朋友。”
“燕姨好。”
郑庭赫立马甜甜的冲女人喊道。
“你好。”燕姨微微颔首，“你们爷俩聊，我去厨房给你们切些水果。”
“那谢谢燕姨了。”
目送燕姨走进厨房，郑庭赫和老丈人乔正同时坐到沙发上，四目相对。
沉默片刻，郑大少爷挑起大拇指：“红袖添香啊乔叔！”
乔正：……
“别瞎说，只是同事。”
“是吗？”郑庭赫一脸惊讶，“那我问问菲菲，看她认不认识燕姨。”
说完，他作势拿出手机，要给乔菲菲打电话。
乔正忙不迭按住这兔崽子的手，勉强笑道：“我闺女挺忙的，没事别打扰她。”
“我是她男朋友，我给她打电话她开心着呢。”
郑庭赫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直接拨通乔菲菲电话。
很快就接通，乔菲菲嗓音传来。
“怎么啦狗东西？想我了？”
“节日快乐菲菲。”
“什么呀，明天才是端午好不？”
听见女儿的声音，老乔神情很是微妙，恶狠狠地瞪着某个兔崽子。
“就当我提前祝你节日快乐，猜猜我现在哪？”郑庭赫从兜里摸出香烟，示意老乔抽一支。
乔正也没跟他客气，表情不善的吞云吐雾起来。
“懒得猜。”
“你家。”
郑庭赫也不敢犯贱让这娘们儿继续猜。
万一对方来些什么爆炸发言，岂不是不妙？
“你在我家干嘛？”乔菲菲有些惊讶。
“过节，给叔叔送些粽子。”郑大少爷言简意赅的道。
“你还挺有心嘛狗东西，那老乔在你旁边吗？其实这个端午我是想回来的，但学校有事走不开，票也不好买，老乔一个人在家应该挺孤单的吧？”
听见这话，郑庭赫和乔正脸色各不相同。
乔正有些尴尬。
郑大少爷则是一脸玩味的笑意。
菲菲啊，你爸在家可是一点也不孤单。
即将知命之年，还有红颜知己作陪。
这是多少男人都羡慕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