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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线索(第1/2页)
怀圭虽言要审那阶下囚,却未即刻前往地牢,反在药柜前翻拣丹瓶。
林昭然正自消化今日惊变,索性留在原处——此刻实不愿应付苍铭的连番追问,而怀圭这般人物,若觉他碍事自会明言。
既然未下逐客令,便是默许他驻足。
他魂魄中竟嵌着会自行蔓延、修复的术法构造。
一念惊叹那布局者手段通天,一念又悚然——这般夺天地造化的术式,内里究竟封存着什么?
怀圭所述,加之苍铭纵有高阶仪轨亦难辨识的窘境,皆昭示这绝非寻常识记印记,倒似某种精妙至近乎活物的存在。
他冥冥有感——此印关窍非同小可,须得即刻参透。
若这魂印中暗藏杀机,触犯某种玄奥条件便会反噬,岂非危如累卵?
更遑论此术很可能是破解时光回溯的关键。
墨玄曾推测张明远所中轮回之术必含诸般禁制,虽此印非轮回本源,却是暗藏机关的上佳之所。
说不定那轮回要诀就编入印中结构——自然未必有这等便宜事,但终归要探个明白。
尚有一事如鲠在喉——若这魂印专为标识轮回者而设,红袍人那等魂术大家,何以至今未曾循迹杀至?
念及此节,林昭然忽向那药柜前的身影拱手:
「怀圭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叫怀圭便是。」那祭司悻悻罢手,药柜抽屉被推得砰然作响。
林昭然观他愠色,倒似冲着药柜而非自己。
「讲。」
「虽说明日再议,」林昭然沉声道,「但求问前辈——若凭此印追踪,需费何等周折?」
怀圭不假思索:「几无可能。除非持那施术者的本源符钥为引,否则这般精妙印记,断难凭空锁定。」
「若以我魂中印记为摹本呢?」林昭然蹙眉。
「倒也未尝不可,」怀圭嗤笑道:
「只需你心甘情愿立于身侧充作术引。这等近在咫尺方得施为的追踪术,与废术何异?林小友真正忧心的,怕是那施印之人循迹找来罢?」
「唤我昭然便好。」林昭然淡然道。
既欲平辈论交,合该以礼相还。
「正是此虑。若另有持印者,追踪我可会易如反掌?」
怀圭疾步至书架前,抽出一册素褐典籍掷入他怀中。
「四十三页,自有你求的解法。」
林昭然急翻书页,至所指处凝神细观。
此术非是寻常咒法,乃需焚香默祷十刻的仪轨,竟能凭持印者所携符钥为引,将方圆万里内所有同源印记尽数定位。
细辨符文,其范围之广,竟可覆盖整个暴风联盟疆域!
虽耗真元甚巨,以他未入轮回前的修为绝难施展,即便如今历经三载磨砺,亦要耗去小半气海。
然以这等搜天索地之术而论,已堪称简省。
想来是因其专精于单一印记,方得如此效能。
唯一关隘在于,此术原需持符钥为引,若要将施术媒介由手中石钥改为魂中印记,尚需稍加变通。
林昭然自不信红袍人连这等术法变通都做不到。
「竟可自疆域一端追索至另一端……」他喃喃自语,犹带惊疑。
「然也。」怀圭颔首道:
「或更远。老夫虽不敢妄言通晓天下追踪术,但必有范围更广者。你执意留此魂印,着实令人费解——望你知晓,这无异于将靶子烙在魂魄上。」
「啧。」林昭然眉心紧蹙,「虽非我所愿,却不得不为。明日再借这追踪术一用,且看能揪出多少同印之人。今日已耽搁前辈审讯多时。」
「晦气,真言丹竟用尽了。」怀圭怫然瞪向药柜,「此物市井难觅,苍铭开炉炼制也需数日光景。今日这审讯……怕是审不成了。」
林昭然暗叹确然可惜——他亦亟欲知晓那术士受何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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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自荐以读心术相助,转念又按下此念:一则恐引怀圭猜忌,误了魂术正事;
二则自家读心术尚欠火候,若贸然显露却无功而返,徒惹人笑。
不若待下个轮回精进此道,再试不迟。
「无妨。」怀圭拂袖道,「且将议事延后一两日。待老夫料理完这桩事,自会遣苍铭传讯。」
「可。」林昭然耸肩,「只望前辈保重性命。那幕后之人既能调动这般阵仗,断不会就此罢手。」
「小友亦当心。」怀圭冷笑道:
「你这般『恰巧』卷入事端,着实蹊跷。若换作老夫是那布局者,必先除你这变数——恕我直言,你瞧着可比老夫好对付得多。」
林昭然无言以对,只拱手作别。
出得门来与苍铭略作交代,便径回客栈。
诸般纷扰,且待明日再决。
既得数日闲暇,林昭然决意再访银露。
怎料循记忆寻至那老巫婆草庐所在,但见空山寂寂——方位断不会错,周遭古松怪石皆与记忆吻合,偏生屋舍人影全无。
以他神识探查,既非幻术遮掩,亦无禁制扰心;大范围驱散术过后未见流光涟漪,纵步丈量昔日草庐地基所在,竟如踏寻常泥土。
这老妪究竟使的什么手段?
莫非是那等可随性隐现的洞天秘术?
无论那老妪使的何等神通,既无邀约,断难寻得门径。
念及上回在山中徘徊数日、几番遇险才得她现身,林昭然决意另辟蹊径。
当务之急,自是查访其余失踪魂术师的下落。
虽则怀圭这条线索最为紧要,但其余诸处亦不可轻忽。
趁等候怀圭传讯之际,他接连潜行至目标居所,以各类占卜术细细搜寻。
多亏了先前在曹坤那厮的「雅盗」行径中习得的本事——这些宅邸多半设有防入禁制与反占卜阵法,若在往日必叫他束手无策。
此番探查虽未得重大线索,却解了一桩疑惑——袭击者早在时光回溯开始前便已行动。
两处宅邸留有打斗痕迹,溯时术显示那是一个半月前的事;
而那擅破咒术的老妪居所,表面虽整洁如新,却教他窥见家具上修补术法的残痕,墙上更有潦草抹去的血渍——恰是回溯前三日所为。
林昭然暗谢邓俊贤所授占卜之术——若非此道,断难辨得这般蛛丝马迹。
趁搜查之便,他亦顺手牵羊——那老妪的破咒笔记保存完好,虽暂无用武之地,仍尽数收入囊中。
另有记载灵植方位与独门丹方的日志,暂且留待他日与墨玄参详。
那座遭劫的塔楼竟还藏着两处暗格:一者收着三柄上品战棍与成叠爆裂符,另者堆满明令禁售的杀伐术典籍——自然悉数笑纳。
其余宅邸虽亦有奇物,譬如那痴迷灵宠满屋魂契典籍与灵兽图谱,眼下却无意取用。
足足候了五日,方得怀圭传讯。
若非苍铭再三保证其友安好,只是被要事绊住,林昭然几要疑心那刺客已然得手。
此刻对坐案前,终得议及正事。
「劳你久候。」怀圭道,「那囚徒招供之事,牵连之广,实出老夫预料。」
「哦?」林昭然挑眉,「不知可否见告?」
「不可。」怀圭目含警示,「此非你该过问之事。」
「明白明白。」林昭然举手示弱。
实则他早已知晓——怀圭虽天生心防坚固,其友苍铭却不然。
这几日他缠着那化形高手打探消息,对方闭口不言处,便以神识窥其心绪。
原来那被擒术士竟是受雇于万珍商行主人,恰是曹坤上回欲诱他行窃(实为窥探)的目标。
更糟的是,此人不过马前卒,幕后主使乃当地权贵,竟能干涉衙役与行会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