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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蹊跷(第1/2页)
失策了。
他揉着太阳穴,苦思能不返城查书便探明巢穴的术法组合。
灵光乍现,决意将两术并用——先施「奥术之眼」,凝出一颗浮空「灵质之眼」作远观之用。
复捏「浮光术」,却改动术式参数,令光球追随灵眼而非己身。
闭目凝神,将视觉接续至那灵眼之上,操纵其缓缓飘入洞穴。
虽知光球或会惊动母蛛,但量它不至为此倾巢而出,更遑论循踪索至这藏身之树。
岂料那灰魇要么极厌浮光,要么视其为猎物——灵眼携光球方入洞穴,便见一道灰影暴起扑袭。
林昭然只觉神识剧震,五感已强行归位。
他眨了眨眼,正见那灰魇跃出洞穴,八足如电,四下搜寻。
细观十余息,便察得两处关窍:
其一,这母蛛竟将卵囊负于腹下,根本无需坐守!
当真狡诈至极。
此刻方知银露所求比诛杀更难——若要取卵,除非先斩此獠,更得小心避开那脆弱卵囊,否则前功尽弃。
其二,那蛛影正渐次逼近他藏身之处。
初时不易察觉——母蛛并未直扑而来,而是先朝某处疾窜数丈,忽又顿足,似在辨位,继而再朝另一处弹射。
如此停停走走,周而复始。
乍看毫无章法,然昭然背脊渐生寒意:那八足凶物每一次腾挪,分明都在向这株古木迫近。
这嗜血凶蛛竟还生着如此敏锐的感知?
当真荒谬至极。
他分明已布下「伪装术」与「静音结界」防患未然,虽为节省真元未尽全力,也不该——
他骤然蹙眉。原来如此!
这灰魇竟是以结界为引追踪而来。
传闻其以灵物为食,獠牙剧毒专克术法,想必天生便能感应灵气波动。
他布下的结界非但未能藏形,反成指路明灯。
若非结界微弱,恐怕那孽畜早已精准扑杀,何须这般迂回摸索。
若真如此,他此刻已陷危局。
坐以待毙,终将被那凶物循迹而至;若贸然施展「传送术」,又恐灵气震荡暴露无遗。
十息之间,蛛影愈近。
林昭然把心一横,决意速战速决。
他深吸一气平复心绪,指诀翻飞如电,急催传送法咒。
果不其然,那灰魇立时暴起。
咒言初吐,凶物便弃了先前迂回之势,直扑而来。
疾奔途中竟偏身避过岩上「爆裂符阵」,似能洞悉其效,继而侧跃腾空,八足踏树干如履平地。
但见其借力连纵,每跃必升,终至与昭然平齐之高。
千钧一发之际,传送术成。
然那巨蛛凌空扑袭之景——前肢如戟,獠牙森然——已深烙脑海,日后必成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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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灰魇惊魂,林昭然决意将银露所求之事暂且搁置。
墨玄所列可求助者甚众,不若另择「轮回」再试,或能换得稍易之任。
然此事终究郁结于心。
想那灰魇不过凶蛮畜生,竟将他逼至如此境地,不由念及昔日在青云城「织网者」废墟与「红袍人」对决的终局。
二者俱为巨蛛之属,更添几分恼人相似。
虽知便是成名术士面对此獠亦要却步,自己能全身而退已属侥幸,却仍为这般无力感所困。
次日,他专寻那「地户蛛」泄愤。
此物虽与灰魇体型相仿,通体褐黄,凶险却远逊。
先以烟熏出巢穴,再以诸般狠辣手段诛杀——其眼珠与毒囊售价,可比「冬狼皮」高出许多。
早该多行此道。
余怒未消之际,他动身寻访墨玄所列的其他助力。
首访某村,乡人言及那位「御灵师」已两月未现踪迹。
昭然初时未以为意——此老专精驯养「灵兽」,座下除六头灵宠外,更有诸多凡俗牲畜,常为搜罗奇兽远游。
两月不归虽异,尚不足为怪。
然失踪之事接踵而至:那兼解咒术的老药婆不知所踪,邻人皆言其去向;
隐居荒塔潜修「魂术」的兄弟二人,塔门毁损,内中值钱物事尽数遭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94章蹊跷(第2/2页)
邻镇专研亡灵克伐之术的年轻祭司,四日前暴毙家中,死因成谜——此人素无痼疾恶习,显是遭了毒手;
精研「变形术」的炼丹师,更在村外被一群狂暴异常的「豕族化形者」撕碎……
除祭司与炼丹师确已殒命,余者不过被乡人当作突然远行或寻常失踪。
诸案散布地域甚广,无人觉察其中关联,然昭然心知,此绝非巧合。
有人正蓄意猎杀通晓「魂术」之人。
唯一悬而未决的,是这些失踪者究竟已遭毒手,还是被掳作他用。
所幸墨玄所列名单中,尚有一人可寻。
然此君——公孙禹——实则不通魂术,不过是个「学究」。
据墨玄所言,此人或可指点迷津,引他寻得真师。
只是这公孙禹性喜漫谈,言必天马行空,若访客稍显焦躁,便闭口不助。
故而求教者须得捺住性子,容他东拉西扯。
林昭然自忖耐性尚可。
叩响门扉后,公孙禹当即迎客入内——这位发际线后移的老者满面春风,对有人登门求教毫不意外。
屋内景象唯「拥塞」二字可堪形容。
箱笼架柜充斥每一寸空间,其上堆满典籍、大小雕像、封存动植物的琉璃瓶,以及亭台楼阁的微缩模型。
偶见墙面,必悬字画。
待引至书房,昭然目光忽被一尊等身女子玉像所夺——那丰腴体态着实……夺目,不由挑眉瞥向老者,嘴角噙笑。
「此乃…咳…司掌生育的女神像。」老者忙不迭解释,「暂存于此,友人所托。其中掌故颇有趣味…」他
话锋一转,「小友莫当老夫不识你——近日屠尽北境『冬狼』的,可是阁下?」
「这…可有不妥?」林昭然试探道。
「不妥?」公孙禹抚掌大笑道:
「求之不得!那群孽畜冬日便凶性大发,袭扰行旅边村。近年更有幼童失踪之祸,谁不知是冬狼作祟?这孽障一年比一年猖狂…」
「既如此,为何至今无人组织猎杀队伍?」林昭然问道。
毕竟术士行会创立之初,本为应对此类祸患。
「北地冬雪极盛,动辄封山数日,纵有飞符传讯亦难及时调遣。」公孙禹回答道:
「待官衙察觉异状,往往已是三五日后,那时早于事无补——至少猎户与官差总这般说辞。依我看,他们不过是畏惮那银狼王罢了。」
「银狼王?」林昭然眸光微动。
「不过是个传闻。」公孙禹道:「数年前冬狼初现异动时,官衙曾广发英雄帖,纠集百余名好手进山围剿。结果...」
他摇了摇头,「据说那群孽畜竟懂得合纵连横之术,先诱猎户分兵,再逐个击破。
其进退有度,俨然行伍作风。
生还者皆言狼群中有一银鬃巨狼统率——便是那银狼王,不仅灵智不输常人,更能号令群狼布阵杀敌。
暴风城术士行会曾遣人专程搜剿,却连根狼毛都未曾寻见。
莫说银狼王,便是狼群协同的痕迹也无。」
他捻着茶盏冷笑道:「可这北地百姓偏认定它存在——但凡进山猎狼者,迟早要撞上那煞星。」
「原来如此。」林昭然眉心微蹙,「阁下以为如何?」
「倒也未必是空穴来风。」公孙禹略一沉吟:
「这修真界光怪陆离,谁敢断言何事绝无可能?保不齐是哪个疯魔丹师炼出的邪物,或是凛冬之心孕育的新种妖物。
说不得...竟是哪位走火入魔的化形术士,自诩护佑这些血畜免受『人族荼毒』。横竖有人不信这邪......」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公孙禹才想起问林昭然的来意。
「是墨玄让我来的。」林昭然道,「确切地说,他举荐阁下可为我解惑。」
「墨玄!」公孙禹顿时眉开眼笑,「啊,我记得他...他妻室与岳母遭逢泣血之疫,着实令人扼腕。那场大疫不知夺去了多少英才。」
见林昭然点头,他又道,「所幸还留了个女儿。你定要替我带句话——稚子乃世间至宝。他可曾与你提过?当年他助我编纂过一部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