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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为民自然是看到了他们的动向。
随后他站起身来,“跟上去看看。”
两人尾随陈癞子一行人。
跟着到了黄泥塘村。
直到看到他们奔向陈秀莲家。
王有为意识到了大事不好,“好像是冲着秀莲妹子去的!”
赵为民倒是没有着急。
既然他们跟了过来,那么陈秀莲一家就不会有事情。
……
陈秀莲家那间低矮的泥坯房外,麻杆儿一脚踹开破木板门。
刚刚安定的陈家,还沉浸在赶跑村霸的喜悦当中。
一家人吃着前些日子赵为民与王有为打来的野猪肉。
气氛是其乐融融。
事实上,整个黄泥塘村现在都跟过年似的。
家家户户都在庆祝!
但这突然的破门动静,着实是把一家子吓得够呛。
待他们看清来人时,吓得瘫软在地。
犹如看到厉鬼回魂!
“陈秀莲!”麻杆儿三角眼一瞪,精瘦的身子堵在门口,“彪哥仁义送救命粮来了,陈秀莲,滚出来!”
陈秀莲手里还端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碗里是几块飘着油花的野猪肉。
“他……他麻杆儿兄弟……”陈母抖得像风里的枯叶,声音带着哭腔,“秀莲她……”
“她什么她!”
麻杆儿身后一个敞着怀露出黑毛胸脯的壮汉猛地跨前一步,大手一把推开陈母。
陈母踉跄着撞到土墙上,手里那碗肉汤“哐当”摔在地上,油汤混着碎陶片溅得到处都是。
“啊呀!”陈母痛呼一声,手背被热汤烫红了一片。
“娘!”陈秀莲惊呼,手里的碗也顾不上了,扑过去扶住母亲。
滚烫的肉汤泼在她裤脚上,也浑然不觉。
她猛地抬头,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眼睛此刻烧着两团火,死死盯住麻杆儿,“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麻杆儿嘿嘿一笑,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粮袋,“彪哥发善心,念着乡里乡亲给你家条活路,只要你陈秀莲出去当着全村老少的面说一句,是你自己个儿想攀高枝勾引彪哥,彪哥没看上你,你才恼羞成怒反咬一口,说了,这粮这布都是你家的,够你们吃到秋收!”
“放屁!”陈秀莲气得浑身发抖,扶着母亲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陈彪好几次逼迫我去他家……”
屈辱和愤怒堵住了她的喉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哟呵?嘴还挺硬?”麻杆儿脸一沉,三角眼里凶光毕露,“给脸不要脸是吧?癞子哥你婆娘呢?让她好好劝劝这死脑筋的丫头!”
陈癞子的老婆长着吊梢眉,薄嘴唇。
脸上扑着劣质的粉,一股子刺鼻的香胰子味。
她扭着腰上前,假惺惺地想去拉陈秀莲的手,“秀莲妹子听嫂子一句劝,彪哥那是什么人物?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虽说没成事儿吧可彪哥心里念着你的好呢,这不,粮食布票都送来了,你就低个头认个错,说句软和话……”
“滚开!”陈秀莲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尖利,“我呸!福气?那福气给你你要不要?让你们家陈癞子也去试试这福气?!”
“给脸不要脸的小蹄子!”癞子婆娘脸上的假笑瞬间挂不住了,吊梢眉倒竖起来,指着陈秀莲的鼻子尖声骂,“敬酒不吃吃罚酒!麻杆儿!彪哥可说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把她给我拖出去!”
麻杆儿狞笑一声,朝身后两个敞怀的混混一歪头,“动手架出去,村口老槐树底下,让她当着大伙儿的面把话说清楚!”
两个混混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油腻腻的大手就朝陈秀莲胳膊抓去!
“砰!”
破木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碎木片裹着尘土,劈头盖脸砸向门口站着的麻杆儿!
麻杆儿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就往旁边扑。
板擦着他后背,“哐啷”一声拍在土墙上。
屋里顿时乌烟瘴气。
门口的光线被两个高大的身影堵得严严实实。
“狗日的!老子看谁敢动!”
王有为炸雷般的吼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赵为民紧跟着一步跨进来,身形不如王有为壮硕,却沉稳冷硬。
他没看那些混混,目光直接锁住那个正要对陈秀莲下手的黑毛胸脯壮汉,“手不想要了?”
屋里瞬间死寂。
麻杆儿看清来人,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是……是你们?!”
那两个扑向陈秀莲的混混也僵住了,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大哥!王大哥!”陈秀莲扶着母亲,眼泪终于滚了下来,“他们……他们逼我……”
“逼你什么?”赵为民的目光从黑毛壮汉身上移开,落到陈秀莲脸上,“说清楚。”
陈秀莲指着地上那半袋糙米和那卷灰布,“逼我……当着全村人的面……说是我勾引陈彪!说我是自愿的!不说就要把我拖走!”
王有为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往前一步,“自愿?麻杆儿,你他妈哪只眼睛看见秀莲妹子自愿了?嗯?你给老子说说!”
麻杆儿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却撞在身后的混混身上,差点摔倒。
“王……王大哥……误会!都是误会!”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彪哥……彪哥是看他们家困难,送点东西接济……让秀莲妹子去村口,是……是怕大伙儿不知道彪哥的善心,让她去说道说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王有为猛地啐了一口,“接济?用脚踹门接济?用爪子抓人接济?麻杆儿,你当老子眼瞎还是当老子傻?!”
“王有为!”麻杆儿脸上那点假笑也挂不住了,色厉内荏地梗起脖子,“别以为你有两下子就敢在黄泥塘撒野!这是彪哥的地盘!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
“不然怎样?”赵为民突然开口。
他往前走了两步,逼到麻杆儿面前,“你想替陈彪,在这屋里动手?”
麻杆儿被他看得心底发毛。
他身后那几个混混更是大气不敢出,悄悄往后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