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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为民刚合眼，门板就“哐当”一声撞在了土墙上。
只见王有为带着一身酒气撞进来，汗衫搭在肩头，咧嘴直乐，“为民啊，黄泥塘的寡妇……嘿嘿，真带劲啊！”
赵为民眼皮都没抬，翻个身面朝土墙，“真有你的，明天天亮咱们还要上老鹰崖，你可早点睡吧。”
“啥？”王有为鞋也没脱就滚上板床，竹床吱嘎乱响，“这鬼天，喘气都烫嗓子眼，钻山喂蚊子？”
“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些寡妇。”
王有为嘿嘿一笑有些尴尬，没有作答。
“王队长我可得提醒你了，这些虽然都是些丧偶的女人，但你在黄泥塘村如此放浪形骸，小心村里人对你有意见啊。”
“能有啥意见？”王有为没当一回事，“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呵呵……”
“睡觉吧，睡觉吧。”
……
翌日清晨，王有为被赵为民从床上拉了起来。
都说坐吃山空，仗着手里有大笔积蓄。
王有为是一点也不想去打猎。
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才将他给拉了起来。
“哈……”王有为打了个哈欠，是睡眼惺忪，“为民啊，咱们去山上看看，要是没有看到猎物，咱们就回来！”
“谁说去山上了？”
“啊？”这让王有为一愣，“你昨晚不是说去山上吗？”
“我想了想，改了主意。”
“那不去山上去哪儿？”
“下河摸鱼吧，这边有黄鳝，还有鲈鱼，这些可是很值钱的！”
“摸鱼吗？”王有为伸了个懒腰，“那喝水都被陈彪那几个王八蛋给污染了，我们怎么摸？”
“你看看，这些天你一直流连在哪些寡妇家里，我就去看了看黄泥塘村的地形，这里多的是田跟水塘。”
“当真？”王有为接住鱼篓，眼睛亮了亮，“有黄鳝洞没？”
“去了就知道。”赵为民弯腰从床底拖出个破麻袋，抖开两副削尖的竹夹子，“总比听你吹寡妇强。”
……
日头刚爬上竹梢，土路就被烤得发烫。
王有为趿拉着草鞋，踩得碎石咯吱响，“这鬼地方，石头都烫屁股！”
行至没有多时，两人就到了一片水塘。
野塘藏在芦苇荡后头，水面浮着层绿萍。
赵为民拨开苇秆，泥滩上果然密布着指头粗的圆洞。
看到这一幕，王有为咧嘴乐了，裤腿一卷就往下蹚，“好家伙！这洞够肥！”
“慢着。”赵为民拽住他胳膊，下巴往水中央一扬。
浮萍微微晃荡，一串细密的气泡咕嘟嘟冒上来。
王有为眯起眼，“这是鲈鱼打花？”
“看起来这儿的鲈鱼不少啊，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是大家伙。”赵为民把竹夹子塞给他，“你堵洞口，我摸鱼窝。”
王有为答应一声，直接下了水。
等他走了几步水刚没小腿，淤泥就裹上来。
王有为撅着腚，竹夹子小心翼翼探进洞口。
一旁的赵为民屏住呼吸，双手缓缓插进浑水里摸索。
就在这个时候，芦苇丛突然哗啦一响，惊得王有为手一抖，“操！啥玩意儿？”
“水耗子。”赵为民头也没抬，手臂猛地从淤泥里拔出。
只见一条尺把长的鲈鱼在他手里疯狂甩尾，鳞片在日头底下闪着银光。
王有为咽了口唾沫，“卧槽，这么大啊，够炖一锅了！”
淡水鲈鱼再大，顶天了也就一斤多点。
不过鲈鱼的肉质细嫩，绝对算得上淡水鱼中的王者。
这可把王有为馋得不行。
要知道他们那儿，可是没有多少鲈鱼的。
想要吃一条鲈鱼，几乎不太可能。
“早着呢。”赵为民把鱼扔进篓子，甩甩手上的黑泥，“东岸水草更厚，底下准有黄鳝窝。”
说着，两人踩着发烫的塘泥往东挪。
日头毒得晃眼，王有为汗珠子砸在水面上，“这黄鳝精得很，听见响动就钻泥……”
话没说完，赵为民突然身子前倾，整条胳膊猛地扎进泥浆。
水花四溅中，一条褐黄色影子扭动着被揪出来，拇指粗的身子死死缠在他小臂上。
“好家伙！”王有为赶紧递鱼篓，“够肥！顶得上半条蛇了！”
有两个大家伙入手，两人摸得更加起劲。
没有多时，鱼篓渐渐沉手。
王有为抹了把糊眼的汗，瞅着赵为民又摸出条鲈鱼，忍不住嘟囔，“你说陈秀莲那小娘们……会不会炖鱼汤？”
赵为民把鱼摔进篓子，溅他一脸泥点子，“想喝汤自己学，篓子满了咱们回去吧！”
“为民，你说这里渔获这么多，为啥这里的村民不来捕鱼吃？”王有为望着竹篓里的鱼还有黄鳝等等渔获不由得好奇起来。
“当然啦。”赵为民跟他解释起来，“鱼肉又不顶饱，有摸鱼的力气，不如去种田了，吃鱼恐怕就是打打牙祭罢了。”
赵为民后世就听说过，魔都上个世纪穷人都是靠吃大闸蟹度日的。
谁能想到，大闸蟹后世会那么值钱！
想来这边的渔获也差不多。
这边的村民肯定是吃腻了。
不顶饱不说，摸鱼还累。
“原来如此，他们不吃我们吃。”
对于两人来说，北岭那边可没有这么丰富的水产品可以吃。
“我听说这边吃鲈鱼啊，都是清蒸的。”王有为看了眼竹篓里最大的那条鲈鱼，“清蒸的能好吃吗，不如我们那边炖着吃。”
“当然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对于赵为民来说，清蒸的绝对是口感味道一流。
简直就是淡而有味。
想到这儿，他自己都咽了咽口水。
“王队长，等会儿你来处理这些鲈鱼，我去供销社买点酱油还有其他东西。”
“好嘞。”王有为点了点头，“其他的鱼我就养在水缸里了。”
“嗯，记得给陈大娘还有陈秀莲他们一家送去点。”
“陈大娘那边我去送，秀莲妹子那边你去送吧。”
“啥？”赵为民听他这安排有些不解，“咋我去送啊？咱们住的地方距离她家又不远。”
“不是啊为民，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呢。”
“创造啥机会？”
“嘿嘿！”王有为嘿嘿一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秀莲妹子可是对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