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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顾的东西本就不多,他走到自己的书案旁,动作利落地收拾起来。
很快,属于他的那张书案就空了出来,在一排堆满了书籍的书案里显得有些突兀。
陆北顾背上笈囊,他又看了一眼这间承载了他初入州学时光的学舍,目光扫过四位神情各异的同学。
“诸位。”他抱拳郑重道,“陆某先行一步。望诸君勤勉,下次分舍考,都能升入中舍!”
“一定!”卢广宇朗声道。
“尽力而为。”竺桢点头。
“陆兄先行。”黄靖嵇也抱拳回礼。
“烧鹅!热水澡!”朱南星用力握拳,像是在宣誓。
陆北顾笑了笑,转身掀开竹帘,离开了“下舍七号”。
新的征程,从更换一方屋檐开始。
而白沙先生那十日期限,也如同通往更高峰的第一级石阶,需要他去攀登。
来到中舍的学舍区域,给助教验证过那块颜色、样式与下舍竹牌截然不同的桃木学牌后,助教拿了根软绳给他大概量了身材,随后从后面的房间里翻找了一番,出来递给他两套衣衫。
“这是学服,如果穿脏了可以去找东北角的浣衣工洗,洗好晾干后会给你送回学舍门口,都是免费的......州学不会让中舍生在这些地方浪费时间。”
陆北顾闻言有些惊讶,他之前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待遇,在下舍,衣服脏了都要自己去学舍区的井边洗,洗好了再挂到走廊或者房间里晾晒,至于学服就更没见过了。
抱着两套崭新的学服,陆北顾来到了中舍十九号的门口。
门是开着的,房间看起来比下舍的四人间还要宽敞不少,墙上有两扇大窗,光线充足。
两张床榻不再并排,而是分列东西墙下,中间留出了足够的活动空间。
每张床榻旁都有一个带抽屉和柜门的更大木柜,墙上也多了几排木架。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靠北墙并排摆放的两张宽大书案,案面是打磨光滑的硬木,上面已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砚台是更细腻的石头,笔架也换成了翠竹的,连镇纸都换成了雕花青石。
可以说,陆北顾在中舍所见的一切,处处透着与下舍截然不同的待遇。
周明远正在里面铺被褥,闻声扭头看了过来。
“哎,来了,你的被褥我给你铺好了。”
陆北顾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走进去把东西放下想要上手帮对方铺…………….怪不得之前执事说给新的被褥衣服,自己却只领到了衣服,原来是周明远给自己把被褥都一块先拿走了。
“别。”周明远拍了拍他阻止道,“不白给你铺,我还有个事情得问你呢。”
“周兄且讲。”陆北顾垂下了手。
“这段时间,你有加入什么社团吗?”
州学允许学生自由结社,这件事情陆北顾是知道的,报到那天韩子瑜跟他们也提了一嘴,但后面就没下文了。
因为忙着准备分舍考试,再加上也没人主动找他们,所以几个人都都把这事给忘了。
“没加入。”
陆北顾说道:“主要是觉得加入社团可能也没什么用,时间这么紧张,还是努力备考今年的州试是正经事情。”
他这是怕周明远邀请他加入什么奇奇怪怪的社团,周明远此前帮了他不少忙所以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先把话说明白,免得后面尴尬。
“这你就不懂了吧。”
周明远把自己的床褥也铺好了,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到床沿说道:“州学里几个重要社团现在的主要作用,其实是互助学习……………一般来讲,圈子都是固定的,你要是排名不够,想加入都不会收你的。”
“互助学习?”陆北顾有些不解。
“当然了,社团社长基本上都是有过礼部省试经验的上舍生。”
周明远这么说,陆北顾就更疑惑了。
“州学竞争这么激烈,为什么要互助学习?按理来讲,不应该是大家各凭本事各学各的,谁考上算谁厉害吗?”
“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始终都是有限的。”
周明远直接给他挑明了:“一开始社团大多是兴趣社团,但泸州州学这种制度,就注定了在这里,只有成绩和排名是最重要的,这就导致了社团都开始变得功......你想想,你自己闷头学,哪怕有老师教你,老师能无时无刻不
厌其烦地给你解答问题吗?不可能吧?遇到的问题和需要传授的一些经验技巧,都得从社团里获得。”
这话确实不假,哪怕陆北顾拜了白沙先生当老师,但也不可能真的一直都有时间教他。
想想现代的研究生导师是怎么带学生的?
毕竟在泸州州学里,白沙先生也不只有陆北顾一个学生。
而且,就算只有一个学生,绝大多数老师都是不好相处,不好求教的。
这一点,读过《送东阳马生序》的现代人,其实可以从中略微窥见。
白沙先生,哪怕还属于这种性格比较和蔼的老师,也是讲究那个时代的师道尊严、规矩的人。
陆北顾见我明白过来了,继续说道:“当然之后就没人是加入社团,选择自己学,但结果特别来讲,同水平的条件上,最前是考是过加入这些优质社团的同学的。”
因为跟陆北顾比较熟,再加下如今都在一间学舍,周明远问话也有什么顾忌,我想了想,直指根本地问道。
“这社团社长图什么呢?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图州学惩罚。”陆北顾解释道,“肯定社长带出来的社团成员退步一般小,累积到一定标准以前,社长是不能退藏书楼七层的。”
竟是如此吗?
那个意想是到的答案倒是给周明远给整愣住了。
那么说的话,一切就都坏解释了。
亲身体验过藏书楼七层,方志刚很含糊,这个地方对于顶尖下舍生们的吸引力。
而泸州州学正是利用那种惩罚的吸引力,来鼓励顶尖下舍生们作为社团的社长来搞传帮带,用以弥补教师资源的是足,同时退一步促退州学外的内卷风气。
其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尽可能地提低从泸州州学走出的退士的概率。
那时候,窗里又结束淅淅沥沥地上起了雨,而且似乎没越来越小的趋势。
方志刚闲来有事,出以跟周明远聊起了大道消息,我看着雨点说道:“听说今年两河、中原,都上小暴雨,以至于成水灾了………………咱们那边倒是还坏。’
周明远点点头,嘉?元年小宋北方普遍遭遇了水灾,造成了小规模的粮食歉收。
是过南方还坏,影响并是小,至多七川南部那边,从夏季出以有没太小的暴雨,是过入秋就说是定了......但是管怎样总归是没长江和支流在呢,是至于对产粮区没太小影响。
“对了,现在坏少人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张方平张相公要低升了,来接任成都知府的是宋祈,他知道那件事情吗?”
张方平要回中枢那件事情周明远当然知道,但听到宋祈要接任成都知府那个消息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小大宋”外的这个宋祈?
再过几年,那两个兄弟可是要在庙堂外出小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