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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疯子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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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根宝低头拣起满地乱滚山桃,忽然间下起了雨来。
    是几个老猴正对着他呲牙咧嘴地,一边撒尿一边扮着怪像,见二人发现,便又吱吱地怪叫着,跳到岩壁间消失了。
    杨根宝哑然失笑,绕过了这段岩壁,视野豁然开阔,在二人视野的尽头,出现一座废弃的山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残垣的寨门已经断裂成了三截,倒在一边,长满了杂草。
    较大的一块断石上,隐约可以看出宋体篆刻着“穆柯”二字,清理掉另一小块上面的杂草,很快露出了半个字。
    芳盈辨认了一会道:“宝宝哥,两块这合在一起就是个寨字。”
    穆柯寨?
    二人吃了一惊,这里难道是穆桂英的招亲地,怎么可能呢?
    芳盈读过北宋史,对中国历史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书上说,故事发生的地点在山东地域,芳盈一脸的疑惑。
    杨根宝却不以为然。
    “民间一直有个传说,穆桂英是河南叶县人,在正史上找不到穆家的记载,不过在进入秦岭之前,我查过了叶县志,志上面说:叶县的历史上有两位皇帝的老师,一个是清朝康熙帝师,住在叶县廉村乡叫孙其昌。”
    杨根宝顿了顿,又说:“另一个就是穆纯一,祖上是穆寨人,在嘉庆十年至二十年间任道光帝师,嘉庆帝曾书‘龄萱茂松’四字以贺生母寿辰,并命人刻在木匾内,一并玉玺印模也刻在匾的左下方,穆纯一死后,则随葬于穆柯寨的祖坟里。”
    芳盈道:“难道穆纯一就是穆家后人?”
    杨根宝道:“这在叶县志上并未明言,只是提到穆家的后人都称穆桂英为祖姑奶奶。”
    “我只是推测。”
    “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就是《北宋志传》等,都记述的是山东地域,该如何解释?”
    芳盈进一步追问。
    “当地人说,山东其实就是青龙山以东,青龙山也在叶县地域以内,如果以此来推,正好是在歪头山一带。”
    在叶县东北有一土岗,传说有一条青龙从井中飞出,故名为青龙山。
    显庆二年,唐高宗偕武则天南巡,在此演武阅兵,此后则被称为“讲武台”,现在那里还有座青龙观,所以说,这里才是《北宋志传》里提到的山东。
    穆桂英嫁给了杨宗保,携带至亲眷属离开了穆柯寨,临走时,穆桂英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整个穆柯寨,以宣示对杨家的忠诚。
    芳盈若有所思。
    “你说有青龙从井中飞出?”
    杨根宝道:“是当地的传说……”
    山里的气侯变化无常,渐渐地刮起了一阵风,风力越来越大,很快地卷起一片云雾遮住了太阳,俩人只得躲到一处山墙角下,一会儿,便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中国传统建筑自古就有“墙倒屋不塌”的说法,这穆柯寨的围墙发生过多次倒塌,以致于露在外面的山墙被破坏得杂乱无章。
    芳盈看着眼前雨雾濛濛的山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隐藏在雾里,就像老师滨田教授,似乎有太多的秘局在隐藏着。
    不一会,山墙外辗转延绵山体已经变的发白,估计这场雨很快就会停止了,只要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应该可以找到叶公冢了。
    芳盈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宝宝哥,鬼老说,这里是一个绝地,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们值得么?”
    杨根宝楞了一下,沉默不语。
    芳盈极不自然。
    “我从东北到了上海,又到了这里,一路过来,到处都是难民、死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仗呢?”
    芳盈看了杨根宝一眼:“即使找到了龙骨,又能怎么样?鬼老头说的对,我们最还是别去打扰地下的神灵。”
    杨根宝道:“嗯,我的老师说,考古,是为了还原历史的真相,以史为鉴,是为了社会的进步与和平……”
    芳盈欲言又止,将头悄悄地靠在了杨根宝的身上。
    这时,层林叠翠的山峦开始变得逐渐清晰,大雾退去。
    山寨一侧,一片柳树林外,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石磙。
    杨根宝道:“这种石磙,叫九棱磙,俗称‘九龙磙’,是古人上马和兵丁练脚力腿功用的。”
    忽然,杨根宝眉头一皱,拉着盈,迅速靠近的山墙,压低嗓门道。
    “别出声……有人来了。”
    芳盈探出头,朝外看了看,果然,山墙低矮处急匆匆地赶来一人。
    来人蓬头垢面,用一杆猎枪挑着半个毛茸茸的猪头,鬼鬼祟祟地走到墙根,放下猪头,走近一间破屋内,拾掇好干柴,生火烤起了猪头。
    杨根宝悄声道:“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说完,顺着一段倒塌的山墙,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
    那知,跨进破屋,发现里面除了烤糊的猪头,空空荡荡的不见了来人,
    咦,人呢?刚一愣神。
    背后“卡拉!”一响,是拉动枪栓的声音。
    杨根宝吃了一惊,急忙掉头,只见来人的眼光犹移不定,满脸污垢,正举着猎枪,用黑洞洞的枪口猫准自己。
    “……你……你……你想干什么?别问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来人浑身哆嗦道。
    杨根宝暗暗叫苦,原来是遇上了个疯子。
    连忙笑着撤回杖萧,那疯子眼神一闪,立刻扣动了扳机……
    芳盈悄悄绕到山墙的对面,发现来人的影子躲进了墙角,担心杨根宝会遇到意外,侧身跟进了屋内。
    只见来人邋里邋遢,站在杨根宝得背后,手中一杆双管猎枪,居然和易疯子使用的一样,立刻想起易疯子提到过一个逃散的朋友,难道会是眼前的疯子吗?
    那人犹犹豫豫地举起猎枪,陡然拉开了枪栓,芳盈大惊失色,脱口道:“阿四……”。
    疯子愣了楞,枪口歪向一边,“轰!”的一声,射中了烤焦的猪头,那猪头一瞬间,便咕噜噜地滚到了墙角,疯子跳了起来,举枪又射,竟然卡壳了。
    杨根宝眼疾手快,箭步上前,杖萧一横,死死压住疯子胸口。
    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真敢开枪啊!”
    疯子陡然间跪在了地上,扔下猎枪,异常恐惧地看着二人疯言疯语道。
    “……别……别杀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那个……秘密……我不知道。”
    芳盈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阿四,你的秘密我知道了,是“猫仙”吧!”
    疯子猎人听到“猫仙””二字,脸色陡然一变,活像见了鬼一样,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惊恐地喊道:“哇,猫仙,不……还有秘密呀!”
    疯子猎人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我……还有秘密呀!”
    他活像一个山猴子,蹦蹦跳跳地朝着九棱磙的方向跑去,眨眼之间,消失在前方柳树林里。
    芳盈看了一眼杨根宝,见他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便解释道:“这个阿四……我也是在蝌蚪洞里听说的,我只是猜一猜,没想到真的是他。”
    芳盈接着便把自己在石潭内与易疯子的遭遇细说了一遍,一直说到易疯子牺牲自己救她出来。
    杨根宝听了感叹不已:“看来,这个阿四真的被吓疯了。”
    芳盈道:“我看是的,不过阿四一直说什么秘密,又不是中华鼹鼠,我们是不是再去找找?”
    杨根宝点头表示赞同。
    一切迹象显示,这个穆柯寨一定隐藏重大的秘密,杨根宝看着高低错落的残恒,决定顺着阿四的线索,探一探穆柯寨的秘密。
    远出的山墙,爬满了荆藤和金银花,从那里,顺着一段陡峭的天梯再爬上山梁,就是楚长城,那儿有一片茂密的白皮松林在微风中摇曳。
    芳盈摸了一把石壁上清新的弹痕,有许多的钢砂已经深深地深嵌入了石壁,暗暗侥幸刚才阿四的一枪打偏了。
    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对杨根宝道:“宝宝哥,阿四说的秘密会和龙族有关吗?”
    杨根宝摇摇头:“不知道,龙几近于神,它会躲着我们的。”
    这时,从九龙磙处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听声音像是阿四在柳树林里戏水,怪声怪气乱叫了一阵之后,便停止了。
    芳盈看了一眼前方的柳树林:“阿四在搞什么鬼,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找到新的线索。”
    杨根宝点点头:“嗯!去看看疯子的秘密。”说罢二人便离开了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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