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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然的话说完，入薇倒是安静了一瞬间。
然后，她脱口而出，“谁的？”
她这句话落下，周怡然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能是谁的？”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入薇赶紧说道，“我就是……”
“我知道，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对我来说都是如此，更不用说是你。”周怡然说道，“我……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件事了，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你可以听。”
入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你和徐素磊……和好了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和好了。”周怡然回答，“但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和好，我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还能回到过去。”
“当知道他从顾氏被人踢出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挺高兴的，因为这是……他应得的结局。”
“但当他哭着问我能不能留在他身边时，我却又怎么也无法拒绝。”
“我现在……也依然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恨，又好像……不是。”
周怡然咬着唇瓣，“我现在倒是可以理解当时的你了，那个时候……你对顾钰可能也是这样的心情吧？所以……”
“不一样。”入薇回答。
周怡然慢慢看向她。
“顾钰和徐素磊不是同一个人，我们之间的情况也不一样。”
“而且你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徐素磊被踢出了顾氏，要面临一无所有的局面，他真的会……这样依赖你吗？”
“他之前对你都做过什么，难道你都忘了么？”
入薇这两句话倒是让周怡然愣了愣。
然后，她慢慢咬紧了唇瓣。
入薇又继续说道，“而且你觉得，他真的一辈子就这样了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应该还在努力寻找机会想要反扑吧？虽然我是站在顾钰身边的那一个，我比谁都希望他会一直在低谷期，但事情……不会尽如人愿，我除了是顾钰的枕边人，我还是你的朋友。”
“我也是真心……想要你过得好的。”
“所以如果……”
“你说的没错。”
入薇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下一刻，周怡然却突然说道。
入薇的言语被打断，一时间突然也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于是只愣愣地看着周怡然。
周怡然则好像是解开了一个很大的疑惑一样，朝入薇笑了笑，再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我和徐素磊之间相处的方式。”
入薇皱着眉头，“不是，我还是不懂……”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这个人，不可能永远只在低谷期，但我们比谁都清楚，只要他走出了低谷期，肯定……不会只守在我一个人的身边。”
“要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一直在低谷期就好了。”
“正好，这应该也是你和顾总想要看见的结果吗？站在这个角度上看，其实我们……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呢。”
周怡然的话说着，唇角也微微向上扬了起来。
入薇跟她之间算是熟悉的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入薇看着她的笑容，却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这个时候，顾钰的电话突然过来了。
当看见屏幕上的名字时，入薇想也不想地将电话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顾钰问。
“吃饭。”入薇回答，“和怡然姐一起。”
“你们一起吃饭？”
“嗯……你要过来吗？”
“好，地址给我。”
入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周怡然，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周怡然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内容，于是很快点头，“好。”
入薇这才将地址报给了顾钰。
电话挂断的时候，周怡然也对入薇说道，“顾总最近应该挺忙的吧？海上月的竞标结果，是不是要出来了？”
“好像是。”
“如果这次他能中标的话，千野就算是在霁城站稳脚跟了。”周怡然说道，“怪不得他对顾氏没有任何的留恋，现在看来，单凭他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现在圈子里的很多人，对你都羡慕坏了。”
周怡然这句话让入薇扯了扯唇角，“你确定是……羡慕吗？”
入薇这句反问倒是让周怡然一顿。
然后，她笑了出来，“看来你应该也是听见了不少闲言碎语，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圈子……其实一直都是这样，总有一些见不得你好的人。”
“你也不用跟他们计较，反正现在你和顾总能过得幸福就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入薇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想跟他们计较。”
“嗯，我想也是。”周怡然看着她，“能看出来，你现在的状态……很好。”
入薇倒也没有否认这件事。
周怡然又说道，“如果顾总能够中标的话，对顾梓杰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叔侄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顾梓杰能够这么顺利的挤掉徐素磊，其实也有顾总的一部分功劳？”
“所以，只要他们一直身处高位，对徐素磊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了。”
“怡然姐。”
入薇却是忍不住说道。
周怡然抬起眼睛，“嗯？”
“我觉得……你刚才的想法不太对，如果徐素磊知道你这样想的话，他会不会……恨你？”
“我不怕他恨我。”周怡然却说道，“反正我对他的感情也并不纯粹，能这样互相痛恨着，我觉得也挺好的。”
入薇皱起了眉头。
“你大概不会想到吧？”周怡然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感情，是以痛苦为养料的。”
“恨着一个人的确很辛苦，但现在如果让我骤然脱离了他的世界，我也很难做到。”
“所以，我觉得我们这样互相恨着，也挺好的。”
入薇还想说什么，但下一刻，周怡然已经端起了水杯，“放心吧入薇，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比谁……都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