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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陌生的国际号码。
入薇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米国那边的同事，但接通过后，她却是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宁鹭在哪儿？”
那边的声音低沉嘶哑。
入薇并没有觉察出对方的身份，甚至还问了一声，“你是？”
“王肃。”
“王助理？”
“是我，告诉我，宁鹭现在到底在哪儿！？”
入薇皱着眉头，“什么宁鹭？我不知道啊，出什么事了？”
她的话说完，那边的人也沉默下来。
在过了一会儿后，他才问，“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宁鹭的下落，难道不是顾钰让人处理的么？”
王肃的话说着，声音也绷得越发紧了，“他都已经将人逼到了这种程度，如今宁鹭也自愿出了国，他还想要怎么样？真要让她去死他才肯罢休是吗？！”
入薇却觉得好笑，“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你不是陪着她在国外吗？她的行踪你不是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她现在就是失踪了！而且连我们的孩子也一并不见了，就是顾钰……”
“王助理，相信你应该也有看国内的新闻吧？”
眼看着王肃的情绪越发激动，入薇却突然做了打断。
这句话一出，王肃倒是沉默下来了。
“那你应该知道，现在顾钰的精力都在公司的事情上，我们之间也已经和好如初，你觉得他有理由去跟宁鹭过不去吗？”
——如果不是王肃的这一通电话，入薇甚至都差点要忘记宁鹭这个人的存在了。
大概是因为入薇的这一番话说服了王肃。
此时，他的声音倒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是不是其他人做的？”入薇又问。
“还能是谁？！”王肃咬着牙，“我们都已经到了国外了，还有谁能这样不依不饶的？”
“我不是你们，我当然不知道，还有谁会不想让你们好过。”
入薇的话说完，王肃倒是突然安静下来了。
入薇原本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就此结束，但下一刻，王肃却突然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嗯？”
“褚宸。”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入薇的身体不由微微一凛！
不过，她很快说道，“你不要开玩笑了，褚宸他不是已经……”
“我知道，那里传出来的消息是他病逝了，但他是不是真的病逝，你确定了吗？你有见过他的尸体么？”
王肃这一番问话让入薇顿时愣住了。
因为……的确没有。
相反，褚宸去世的事情在她看来，处理的是很潦草的。
当时传出他的死讯后不久，他的尸体就被警方一并处理了。
因为没有任何的亲人，包括宁鹭也已经不在国内，所以他的尸骨也由警方统一安排。
也就是说，除了那些说他已经死了，并将他处理掉的人外，其实并没有其他的人见证过他的“死因”。
那个时候，入薇还以为是因为他的秘密牵扯到了其他不得了的人物。
那些人为了不被连累，所以才用这样的死因让他迅速消失。
但或许……是另一个原因呢？
——褚宸根本就没有死。
所谓的迅速秘密处理，不过是因为……掩人耳目。
而如果褚宸没死的话……
“黄小姐。”
王肃的声音突然传来。
入薇的思绪也被猛地拉回。
她应了一声，声音却明显在颤抖着。
王肃听了出来，也说道，“你觉得，会是他吗？”
“我……不知道。”
入薇已经不想提起这个名字了。
——手上的痕迹能够用刺青盖住，那些过往她也能找个防尘布盖上。
但内地里的腐朽依旧没能剜去。
入薇也永远会记得，当时自己的痛苦和绝望。
此时重新提起，她的声音甚至还在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着。
那边的王肃也听了出来，再咬着牙说道，“您觉得，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现在最痛恨的人……应该是谁？”
宁鹭？徐素磊？
入薇都不觉得。
他觉得褚宸最恨的人，应该是顾钰才对。
毕竟当初是顾钰一步步设计将他引入了圈套中。
就连后面王肃的叛变，都是顾钰一手安排的。
如若不然，徐素磊甚至还抓不住机会可以走到今天的位置。
所以如果褚宸真的没死的话……
入薇正想着，敲门声突然传来。
入薇猛地抬起头！
“薇总，您没事吧？”
入薇顿了顿。
等她垂下眼睛时，这才发现王肃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挂断了。
此时暗下来的手机屏幕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她那苍白的面孔。
入薇的牙齿也一下子咬紧了。
“薇总，您是身体不舒服吗？”助理又问了一声。
入薇这才回过神来，摇头，“我……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提醒您，会议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好，我马上过去。”
——国内的春节很快就要到来。
虽然凌宇属于米国，但她现在在国内就得遵从这边的规定。
因此这段时间，她需要跟米国那边汇报大量的工作信息，其中还包括国内需要参加的一些年会聚餐。
如果是之前，即便是拿下了裕盛这个项目，入薇在圈子里的名字也不过是有那么几个人会注意和知道而已。
但自从和顾钰的关系公开后，对她献殷勤的人瞬间多了几倍不止，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邀请函，如同雪花片一样地飞到了入薇的手上。
她也没有时间一一参加，只能从中筛选一些前往。
今天这个宴会，举办的人是……顾梓杰。
——如今他已经取代了徐素磊的位置，成为了顾氏新一任的总经理。
当然了，对外两人都串好了台词，徐素磊说他只是一个代为管理的，之前是因为看顾钰离职后，怕公司出什么差乱才临时上阵，如今顾梓杰已经能独当一面，他自然要退位让贤。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让人挑不出错。
但不论如何，今晚的宴会，顾梓杰算是出尽了风头。
那一身黑色的西服，也将昔日恣意妄为的少年，衬托地无比成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