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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腊月之后,最大的盛事就是二皇子大婚。
这是一个机会。
洛云舒准备妥当。
于是,在初三这一日,她回了洛府。
她回来,是早就通知过的,故而,洛守礼和孙氏都到府门口迎接,十分恭敬。
走下宫车之后,洛云舒面若寒霜。
洛守礼和孙氏不敢造次,乖乖跟在后面。
走路的时候,孙氏小声问:“老爷,出什么事了吗?”
洛守礼沉着脸,并未言语。
说到底,关于洛明辉的婚事,他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松了口。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对方的门第实在是太高了。
是定国公亲弟弟的嫡长女。
那可是定国公啊!
定国公世代承袭,是大齐屈指可数的望族。
而这一次,是定国公府主动上门提亲。
虽说不是定国公的嫡女,但,即便是定国公弟弟的嫡女,也已经很有牌面了。
因此,洛守礼给了准话,承诺等洛明辉送亲回来之后就私底下相看,然后就可以把婚事定下来。
在洛守礼看来,这件事不会再有什么变数。
毕竟,洛明辉的相貌一等一的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正厅。
洛云舒直接在主位上坐下。
她看向洛守礼和孙氏,厉声道:“你二人把我瞒的好苦!”
孙氏眉心一跳,惊慌地看向洛守礼。
洛守礼还算镇定,他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娘娘,原本打算等婚事定下来之后就告诉您的。您若是不同意,此事就作罢。”
“婚事?什么婚事?”洛云舒皱着眉,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洛守礼惊愕道:“您此番过来,不是因为明辉的婚事吗?”
“不是。”说着,洛云舒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关于我的身世,你二人为何要瞒我?”
洛守礼和孙氏一头雾水。
孙氏心急,先开了口:“娘娘,您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
“我昨日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胡扯!”孙氏急得跳了起来,“这话是谁说的?你是我生的,这事儿我还能不知道吗?”
孙氏话音落下,却见洛守家走了进来。
他一脸沉痛:“大嫂,事到如今,你就别再瞒着云舒了。”
孙氏气了个倒仰:“洛守家,你在搞什么鬼?是不是你跟娘娘说了什么?”
“大嫂,当时你和翠云前后脚生的孩子,还都是女孩,这事儿你总不会忘吧?”
“那又如何?你福薄,你那女儿也是个短命的,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你还想拿这个做文章不成?”
说完,孙氏气得直喘粗气。
这事儿,洛守礼也记忆犹新。
他看着洛守家,面露审视:“守家,你这时候说这些,想做什么?”
洛守礼一脸冰冷:“大哥,当时你在书院读书,你压根儿就不知道,其实没了的那个是你们的女儿。大嫂怕你怪罪,把两个孩子掉了包。她以为我不知,却不知刚巧我从地里回来,瞧见了。我戳穿她,她跪地求我,说她跟你成亲好几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女儿。若是连这个女儿也没了,你一定会休了她。她还承诺会好好对待孩子,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不,这不是真的!”孙氏气坏了。
洛守礼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死死地盯着孙氏:“这件事是真的吗?”
“不是的,老爷,这不是真的!云舒就是我们的女儿,没有错的!”
洛守礼不信。
他看向洛守家,问道:“你说云舒是你的女儿,有什么证据吗?”
“大哥若是不信,可以滴血认亲。”
洛守礼怔了怔,点头答应了。
水很快送了过来。
洛守礼和洛守家分别割破自己的手指,往碗里滴了一滴血。
之后是洛云舒。
很快,三滴血在碗里动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洛守家和洛云舒的血慢慢凑到一起,相融了。
洛守礼目瞪口呆。
孙氏嚎啕大哭:“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拿过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
她满心以为自己的血会和洛云舒的相融,然而并没有。
一瞬间,孙氏跌坐在地,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她看向洛守家,满脸怨毒:“洛守家,一定是你动了手脚,一定是你!”
洛守家没说话。
洛守礼却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愤怒,直接给了孙氏一个耳光。
“毒妇!”
孙氏慌了:“老爷,老二在说谎!云舒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没有错的!”
洛守礼照着她的心口踹了一脚:“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蒙混过关!”
“老爷,云舒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孙氏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
突然,她朝着洛守家扑过去,愤怒道:“你太可恶了,我要杀了你!”
只可惜,没等她扑过去,洛守家就已经被寒霜护住。
洛云舒冷哼一声:“孙氏,你这是要杀本宫的父亲?”
孙氏惊愕地看向洛云舒:“娘娘,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过掉包的事情,你的确是我们的女儿!”
“滴血验亲已有结果,如今你还在这里狡辩什么?怪不得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怪不得二叔对我多有照拂,关于这些,我一直想不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才会这样对我!”
“不是的,娘娘!”孙氏立刻否认,一时却想不出理由,支支吾吾道,“我对你严苛,是因为……是因为严母才能教导出优秀的女儿!这不,你现在做了太子妃,这恰恰证明我的严苛是对的!”
洛云舒不与她争辩,只看向洛守礼:“洛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洛守礼愣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洛云舒居然不是他的女儿!
如今再回想孙氏对洛云舒的种种作为,他总算是找到了原因。
怪不得在孙氏眼里,区区一个孙玉瑶都比洛云舒重要。
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洛云舒不是她亲生的。
可,即便洛云舒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他的亲侄女。
洛守礼很快想到了说辞:“娘娘,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但是在微臣看来,此事不宜声张。”
洛云舒冷哼一声:“洛大人真是好大的脸,你说不声张就不声张,难不成要本宫的父亲不为人所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