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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男人的情意,如此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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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舒给出解释:“最初我接触祝雪棠,是为了让她澄清对云澜不利的传言。如果不是这样,也查不到这么多。”
    “可你也是为了帮我,才差点儿惹来祝家的陷害。”说着,海云澜满腹歉疚。
    “不是这样的,云澜。”洛云舒笑着摇摇头,“济困所的事情,我们都有份。但是你首当其中,所以他们诬陷你,你是在为我们受过。”
    怕海云澜多想,阮清辞也急忙说道:“是啊云澜,你别多想。”
    有时候,海云澜有点多愁善感。
    毕竟,她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很难恢复最初的开朗。
    这时候,海云澜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现在,关于我的传言已经渐渐散去,这多亏了云舒。”
    “放心,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说着,洛云舒握了握海云澜的手。
    她的新指甲已经长出来了一些,但是,还没完全恢复最初的样子。
    想到旧事,洛云舒心里有些酸楚。
    海云澜那么好,却经历了那么悲惨的事情。
    不该这样的。
    为了让洛云舒放心,海云澜说起一件事:“最近,我哥哥在办一桩案子。但是办完之后,他很难过。其实,和这个女子相比,我已经很幸运了。这案子发生在丽州县,是一个女子,频繁被丈夫殴打,她曾数次差点儿没命。她反抗过,但是没用。最后这一次,她丈夫打她的时候,她推了他一下,她丈夫脑袋向后倒下,刚好撞在一块尖石头上,人死了。而她也要被判腰斩。我哥哥翻遍律法,也没能找到能让她轻判的条款。”
    洛云舒微微变了脸色。
    腰斩是很残忍的刑罚。
    据说,犯人被腰斩之后,会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断为两截,那一刻,他会剧痛,但不会马上死去,疼痛的过程会维持很长时间。
    腰斩之刑,仅次于凌迟。
    阮清辞于心不忍:“就不能轻判吗?”
    “不能。律法里就是这样规定的。”洛云舒摇摇头,她曾熟读《大齐律》,知道没有别的法子。
    同为夫君,若是丈夫杀死妻子,受到的罪责会轻很多。
    反之,则极重。
    “律法就不能更改吗?”阮清辞无力道。
    平生第一次,她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感到惋惜。
    “可以的。如果我们站得足够高。”
    “云舒,你可以做这件事。”这一刻,阮清辞看着洛云舒,眸光诚挚。
    海云澜也看着她。
    洛云舒扪心自问:我可以吗?
    她的心里没有答案。
    阮清辞继续道:“云舒,你可以的。只要太子殿下顺利登基,你就是皇后。你可以影响太子殿下,让他更改律法。”
    按照规制,新帝登基,甚至是出现问题的时候,是可以更改律法的。
    当然,这个过程会很难。
    但并非做不到。
    洛云舒内心震动,第一次开始审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她是太子妃,如果一切顺利,她会是以后的皇后,只要她愿意。
    她可以做到更多。
    她甚至可以影响裴行渊,让他去更改律法,律法一旦更改,会帮助更多的人。
    一瞬间,洛云舒的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海云澜和阮清辞都在看她,二人的目光同样热切。
    尤其是海云澜。
    她的目光格外热切。
    这一刻,当初在易水县看到的场景在洛云舒的脑海里重现。
    也是在这一刻,她是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可以做更多。
    不仅仅是帮助一个人,而是通过律法的修改和完善,去帮助更多的人。
    一时之间,洛云舒心潮澎湃。
    直到海云澜和阮清辞相继离开,洛云舒的内心仍然是激荡着的。
    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独坐着,甚至开始问自己:我有这个能力影响裴行渊吗?
    又或者,裴行渊是否会在这样的大事上纵容她?
    她不敢确定。
    更不敢指望男人的爱意。
    她对此深感胆怯。
    曾经,她也以为霍少远对她情根深种,但是到头来,只是一场虚妄而已。
    男人的情意,如此缥缈。
    但,如果不指望裴行渊对她的爱,她是做不到这件事的。
    转瞬之间,洛云舒心中一动,去了翊坤宫。
    她把丽州县那个女子的遭遇告诉了赵皇后。
    听完,赵皇后的脸上也有动容之色:“这世上,女子如此不易。”
    “母后,您是否能提议父皇,让他更改律法?”
    赵皇后吓了一跳:“你疯了?”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再开口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云舒,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陛下雄才大略,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就去更改律法。”
    “女子不也是父皇的子民吗?”
    “不一样的,云舒。你别忘了制定律法的是什么人。”
    是男人。
    全部都是。
    所以,他们只会制定偏向于自己的律法,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好处。
    一时之间,洛云舒感到泄气。
    但,她仍心存希望。
    所以,裴行渊晚上回来的时候,她把丽州县这个女子的遭遇告诉了他。
    听完,裴行渊神色严肃:“依照律法,理应如此。但是,这件事不对。这女子是无心之失,而且,她丈夫曾数次险些将她打死,是她丈夫有错在先。”
    洛云舒隐隐看到了希望:“殿下,律法也可以被更改的,是不是?”
    “是,但是这很难。”
    “没事,我只需要知道可以被更改就可以了。”说完,洛云舒得寸进尺,“若殿下登基,可以更改这一项律法吗?”
    “可以的,一切不公的律法,都有被更改的可能。”
    裴行渊给出了一个符合洛云舒预期的答案。
    “殿下,你一定会顺利登基的。”
    也一定要顺利登基。
    一个好的君王,可以改变很多事。
    “云舒,你今日怎么了?”裴行渊问得小心翼翼。
    洛云舒说了和海云澜、阮清辞的谈话,又补了一句:“殿下,当初在易水县看到的云澜,让我触目惊心。”
    但,这样的事情并非只有海云澜一人遭遇过。
    这世上,有许多女子正在遭受着这些,她们求告无门,甚至连反抗都不能。
    所以,海云澜创办了济困所。
    但,济困所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裴行渊抱住洛云舒,轻声道:“会改变的。”
    “嗯。”洛云舒重重点头,应着。
    她以为,裴行渊只是随口说说。
    可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却得到了裴行渊跪在勤政殿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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