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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后宫，东宫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但是这脂粉也送到了东宫来。
洛云舒立刻让人分发下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宜春宫那边有了动静。
是李令仪身边的竹香。
她的脸僵了。
人被带到洛云舒面前，经知意确认，竹香脸上的皮肤发硬。
洛云舒佯装不知内情，只皱着眉问道：“你这脸怎么弄的？”
竹香脸上的皮肤僵硬，说话就不怎么利索，显得很吃力：“用了……脂粉。新发的。”
李令仪也跟了过来。
她表现得很着急：“太子妃娘娘，这脂粉怕是有问题。”
洛云舒看了李令仪一眼：“何以见得？”
“竹香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在定国公府，竹香用的脂粉和妾身所用的相差无几。今日用了这新的脂粉，她的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见是和这脂粉有关。”
洛云舒点点头：“行，你先下去吧。本宫会让人给她诊治的。”
李令仪有些诧异：“娘娘不许竹香回去？”
洛云舒看了她一眼：“如今情况未明，到底是什么情况引起的脸僵还无法判断。若是贸然将竹香送回去，若是她的脸僵之症传染给你，你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李令仪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她不愿意。
但是，隐隐约约地，她觉得这件事不大对。
具体哪里不对，她说不上来。
现在她被困在宜春宫，和外面通不了消息，跟个瞎子聋子没什么区别。
得到的信息不够充足，即便她的心思再机敏，也毫无用处。
而且，在这个时候，她不敢赌。
最终，李令仪独自一人回了宜春宫。
她一走，洛云舒就让人抬了软轿，把竹香送到了谢枕溪那里去。
竹香是东宫第一个有症状的人，很有钻研的价值。
竹香送过去之后，东宫又有三个宫女出现了和竹香一样的症状。
这三人，有一个是负责侍弄花草的，有一个是在宜春宫外负责洒扫的，还有一个是在小厨房负责做饭的。
这些人有了症状之后，洛云舒立刻以医治的名义将她们集中在一处，都送到了谢枕溪那里去。
东宫尚且如此，赵皇后那边只会更加忙碌。
以免打草惊蛇，洛云舒并未去翊坤宫那边打探情况。
但，消息还是接连不断地传入洛云舒的耳朵里。
后宫各处，都有人突然脸僵，因为原因未明，人都被送到了太医院。
最终确认，是今日分发的脂粉有问题。
苏家的人立刻被控制，等待事情的进一步调查。
晚上的时候，裴行渊回来，也说起了这件事。
从而，洛云舒得知，这件事也传到了昭远帝的耳朵里去。
他已经下令，让慎刑司的人调查此事。
事情在第二日有了结果，确认是苏家送来的脂粉有问题。
顺着苏家，定国公府也被牵扯进来。
京城里不少人都用苏家的脂粉，这其中，不乏王公贵族之女。
这事情闹出来之后，苏家的脂粉铺子无人敢进。
在这个时候，有另一个传言开始传出来。
说苏家背后是定国公府在支持，苏家之所以在脂粉上做手脚，是想帮定国公的女儿李令仪争宠，想毁掉太子妃的脸。
只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岔子，连带着那么多的人脸都被毁了。
和完完全全的阴谋相比，人们更喜欢听这种有爱恨纠葛的事情。
这传言迅速传出去，甚至盖过了裴晏清和定国公府庶女的丑闻。
柔仪殿内，洛云舒迎来了阮清辞和海云澜。
俩人一进来，一个摸洛云舒的左脸，一个摸洛云舒的右脸。
洛云舒哭笑不得，嗔道：“你们俩的礼数吗？”
确认洛云舒的脸没事，阮清辞吐了吐舌头：“礼数这种东西，可能是喂狗了吧。”
她坐下，仍心有余悸：“坊间传闻，说你的脸被苏家送的脂粉毁了。”
“传闻素来不可信。”
阮清辞的眼睛转了转：“这件事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这件事的确不简单。”洛云舒言尽于此，没有再多说。
阮清辞不傻，立刻明白这件事里面有秘密，不方便多说。
不过，确认洛云舒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这时候，洛云舒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海云澜。
和从前相比，海云澜胖了一些，脸上也有了肉。
更大的变化是她的精神状态，看着比原先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有那么一瞬间，洛云舒觉得从前那个灿烂明媚的海云澜回来了。
只是，她内敛了不少。
若是从前，海云澜定会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但现在，叽叽喳喳的那个人换成了阮清辞，海云澜反倒是安静下来。
见洛云舒看过来，海云澜笑了笑：“看到你没事，我和清辞也就放心了。”
洛云舒笑笑：“听说你又另外办了两个济困所。”
“是。”说到这个，海云澜的眼睛里几乎在发光，“云舒，我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帮助别人是这么有意义的一件事。”
“如果觉得有意义，那就做下去。”
“嗯！”海云澜重重点头，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暗淡。
“怎么了？”洛云舒问。
“我收留了一个被家里抛弃的女孩子，她的右手和一只耳朵被家人砍掉了。”
洛云舒惊呆了：“她的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家里连生了三个女儿，一直生不出儿子来。她爹就请算命先生算命，然后算命先生说，须得砍掉二女儿的一只手和一只耳朵，就能生出儿子来。”
洛云舒勃然大怒：“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这算命先生该死！”
“谁说不是呢？这女孩也是命大，被砍掉一只手和一只耳朵之后，被家里人赶了出来，跟着一个老乞丐乞讨。我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就把她带回了济困所。”
洛云舒只觉得触目惊心。
“这女孩儿今年多大？”洛云舒颤着声音问道。
海云澜有些哽咽：“四岁。”
四岁的孩子，原本应该天真无邪地活着。
可她，被自己的父亲砍掉了手和耳朵，还被赶出家门。
但，让洛云舒感到更加无力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