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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成闲驾着马，很快便看到了影绰绰的一大片，那是宝生的草场。
夜已深，只能迷迷糊糊地看见草场上盘着一团一团的黑影，大概是羊。
越成闲下了马，将马拴在草场口。
他往前探了两步，看见了宝生的房子前也有着一团又一团的黑影。
“宝生，那是你说的死羊羔吗？”
越成闲指着那些黑影，扭头看向宝生。
“对，小道长，就是它们。”宝生见那些复活的羊羔并没有冲进他的家中，而是还在外面，心里松了口气，“呼，看样子，我的两个孩子没事。”
宝生拉住越成闲的衣角哀求道：“小道长，你快作法，收了这些羊羔吧！”
“这样，我也好把我的孩子们救出来。”
越成闲则犯了难，他一时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宝生，你别急。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等我去看看那些羊羔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再决定怎么对付它们。”
宝生连连点头：“好，好，小道长，我就在这里等你。”
越成闲摸黑，又往前走了两步，直至和最近的那只羊羔仅有一步之遥，他才停下了脚步。
靠近之后，越成闲看清了那羊羔的全貌。
越成闲隐隐闻到些腥臭的味道，他抬头一看。
那羊羔的身上好像沾着些粘稠的东西，不断从上面往下滴。
“是血吗？”
越成闲皱着眉头，白天他看的时候，那些死掉的羊羔子身上并没有血迹，可怎么复活之后身上反而有血了。
这很反常。
越成闲身前的羊羔忽地扭过脑袋来，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住越成闲。
如梦焦急的声音传来：“公子，屏住呼吸，别让它知道你在这儿。”
越成闲虽说不知道如梦为什么忽然出现，但既然她说了，那他最好还是照做。
他赶忙屏住呼吸，前面那尸羊对着空气嗅了嗅，过了一阵子后，便离开了。
“公子，离那些东西远点。”
越成闲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如梦？”
“公子，您可是要抓一只尸羊？”
“尸羊？”越成闲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正是，我要抓一只那东西回来看看，你可有办法？”
如梦摇了摇头：“我倒没有法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有办法解决掉它们。”
越成闲想起刚刚如梦说的名词来，问道：“这是尸羊？”
如梦点了点头：“这是尸羊，这些东西，通常会出现在大妖借命之后。因为它们自身阳寿未尽，所以冤魂不散，因而会在不久后重新复活，不过只是一具尸体。”
“但，若是被这些尸羊咬到，被咬之人的阳寿就会被吸走。”
越成闲这才明白，为什么如梦刚刚让自己离它们远些，他不禁后退了两步，“这些东西这么厉害？”
如梦道：“不过，解决办法也很简单。”
越成闲猜测道：“你再用冥河往生将它们收到地府中去？”
如梦点了点头：“没错，只要我用冥河往生将这些尸羊送进去便可。”
越成闲说道：“那你快去把它们送进去吧。”
“公子，不是我不想把它们送进去，而是如梦实在没法。”
越成闲疑惑道：“为什么？”
“公子，那些尸羊不像人。如果是人，我还可以凭借幻觉让他们自己进入冥河往生。”
“可那些尸羊却全凭直觉行事，它们只会靠近阳寿最多的人所在的地方。现在房子里是两个孩子，他们的阳寿最多，所以这些尸羊才围在房子外面，等着那两个孩子出来。”
越成闲有些头疼，“你的意思是，这些尸羊可能不会离开房子周边。”
“没错。”
越成闲看了看房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宝生，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如梦点了点头，“但是非常冒险。”
“什么办法？”
如梦一字一句道：“公子在前面，用自己的血将那些尸羊引到我的冥河往生中去。”
越成闲瞳孔地震，“什么！”
如梦先前跟他说过，冥河往生，是在人间开了一扇通往地府的门。
尚且不谈他在前面用去吸引那些尸羊会不会有被尸羊咬到的风险，就算那些尸羊没有咬到他，他将那些尸羊成功引到了冥河往生中去，那他也踏入了地府。
人的肉体会在踏入地府的一瞬间和灵魂分开，留在人界，而灵魂则会被引渡往奈何桥。
也就是说，只要越成闲同意了这个方法，那他就相当于自己踏入了地府。
“这不是让我自杀吗？”
如梦摇了摇头：“严格来说，并不算是自杀。前提是如果公子能在灵魂和肉体分离之前离开那里，而那些尸羊又恰好冲进了冥河往生之中的话。”
“这有什么区别吗？”
越成闲感到有些无语。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比如说，杀了它们？”
如梦的语气中透着无可奈何：“这些尸羊经过大妖的借命，又经历了复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从生死簿上除名了。”
“所以，用寻常法子肯定是杀不死的。”
越成闲一挑眉：“那你的意思是，还有不寻常的法子？”
如梦点头道：“那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办到。”
“你只管说。”
“正是那忘归川的太虚冷火，不知公子可有？”
“太虚冷火？该死！”
越成闲此刻想起了林煜。
“若是林煜此刻在这儿就好了，他肯定会将这太虚冷火借我一用。”
越成闲又问道：“如梦，三昧真火行吗？”
他只有灵宝炉，灵宝炉中只有三昧真火。
如梦摇了摇头：“不行，只有太虚冷火才有这等功效。”
“唉，难道真的只有放血引羊这一种办法了吗？”
越成闲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尸羊，心中有些发怵。
照着如梦的说法，被这些东西咬到了，那自己的阳寿可就没了。
这里这么多尸羊。
如果每只一口……
说不定越成闲都用不到等跨进冥河往生，他就阳寿耗尽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