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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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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诗仙的无聊世界“);
    诸葛亮也毫无失踪人士的自觉,
    听到草地上靠近的脚步声,抬头向李白露出微笑。
    “你来了啊。”
    居然还是一副主人待客、欢迎光临的口吻!
    李白都有些恍惚了。
    难道他来得太迟了,就在他一路跋山涉水、智斗道长,
    拳打官兵的时候,真正的孔明已经被九尾狐吞掉了吗?
    想到这里,
    李白心中微微悲愤,暗暗握紧了剑鞘。
    “是我。”诸葛亮从容不迫地合起书,
    揉了揉旁边的狐狸崽脑袋,跟他解释:“我原先也想尽快逃出青丘,
    与你们汇合,
    但我突然发现……”
    他一边说,
    一边环视着身边的狐狸崽崽,远处热闹的鸡鸭鹅……那满意的眼神,
    安之若素的神态,仿佛狐狸之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我和‘他’或许还挺有共同语言的。”
    李白歪头,打出了几个问号。
    诸葛亮起身,
    抓起一只毛团子揣在臂弯里,另一手抬起羽扇朝李白勾了勾,
    示意他跟自己来。
    这些天,诸葛亮感受到九尾狐与自己的共鸣,短暂的思考后,
    他决定接纳对方。
    这之后,他顺利地将九尾狐的“回忆”中转换为自己的一部分。
    他一边走,边跟李白介绍这个狐狸王国——青丘之山虽有“青丘”之名,
    实际上是因为山背面出产青色矿石,但狐狸到底只是狐狸,它们并不擅长开发这些,
    又不喜欢外人上山,有九尾狐占山为王之后,便再没有人类涉足。
    向阳的一面也多是石块,以草甸植被覆盖。到处都是崎岖的山崖,没什么树,只有低矮的灌木。他仔细考察过,这里的土壤缺乏营养,并不适合发展种植业,倒是适合放牧。
    李白加快脚步,试图跟上他的思路:“所以,九尾狐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你展示他的……养鸡场?”
    诸葛亮莞尔:“狐狸喜欢吃鸡,饲养禽类正合适,有什么问题?”
    野外的狐狸本来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家禽,更常捕食的是老鼠和兔子。
    不过九尾狐是只相当有智慧的狐狸,在别的狐狸未通人性,只知道钻洞抓野兔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为青丘的下一代、下下一代思考更长远的发展之策。
    他深刻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为了喂饱那些嗷嗷待哺的小狐狸,他决定养鸡。
    山上的第一只母鸡和那一窝鸡蛋,就是九尾狐亲自下山去,从附近的猎户家里换来的。
    “那只小母鸡是新手妈妈,”诸葛亮说到这里,轻咳一声抿去唇边笑意,“非常生疏,第一窝的孵化率很低,于是他决定学着自己孵。”
    李白的表情更错愕了:“他?一只狐狸学孵蛋?”
    “人工孵蛋。”诸葛亮纠正,“山下的村民都学会了先进的技术,他一个狐仙怎么不行?只是需要掌握一些常识和技巧,随后就是熟能生巧了。”
    实践操作对九尾狐来说并没有多难,费了一些功夫,他很快总结出一套个人经验,编写成诸葛亮现在手里这本饲养手册。
    当然,饲养禽类虽然能够填饱肚子,作为菜谱却还是太单调。
    诸葛亮领着李白拐了个弯,走向山坡后面,那里还有一块石头搭建的房子。
    而他低头从袖子里摸索出另一本:《财富密码:竹鼠的致富之路》。
    “……”
    李白望着一屋唧唧叫的小老鼠,陷入沉思。
    他努力想了想,十分迟疑,“我好像并没有给他设定这些细节。”
    而且说实话,这些离他的生活太遥远了。
    种树种田也好,养鸡也好,都是乡野村夫才熟悉的事情。他更想不到一只不食烟火的美貌狐仙,还能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
    “你没有写,并不意味着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诸葛亮和颜悦色地笑着。
    他看向屋外溜过去的几只狐狸崽,翻滚在地上打闹玩耍,无忧无虑。
    “虽然他是你笔下的产物,但是言灵术给了他足够的力量,从他脱离纸张,真正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就有独立的人格,那些不健全的设定都会被自然而然慢慢填充完整。”
    “你的意思是,”李白醒悟了,“恋爱并不是九尾狐生活里唯一的故事,他也拥有很多狐生追求?”
    “现在看来,似乎是这样没错。”诸葛亮轻轻点了点头。
    “尽管如此,”李白说,“你也不能真的和他合为一体吧?话又说回来,我们还没弄清楚故事里的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既不是幻境,也不是梦……难道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确实有。”他答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
    “还记得我最初找你时——”
    听到他的提醒,李白反应过来:“故事里的文字成真了。”
    诸葛亮沉吟:“恐怕还并不完全。”
    事情的异样是他们从传送阵出来的那一刻出现的。
    有很多疑点,比如,薛定谔他们收到的“冰雪节版本”公告,却并没有从玩家通用的聊天频道看到相关信息。
    诸葛亮注意到了那个“区域限定”的字眼。
    他理解为,青丘以东到阳都的范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罩住了。
    外面和里面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却又不是完全隔离。
    商队和旅人们依然能进进出出,将这里发生异常的消息带到外界去,等待哪个正义的玩家接受任务……
    李白点头表示明白。
    也就是说,只要薛定谔的小队完成了他们接下的除妖任务,这块屏障就会被打破,里面一切的异常都会随之消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情况不太妙。他想,一开始是梦,然后发展成幻境,到现在已经能扩大成一个“小世界”……
    “倒也未必,”诸葛亮还算乐观,“如果说幻境足够强大,是因为创造幻境的作者,按你们的话说,曹子建在文坛上的建树毫无争议,而这一次的‘小世界’……”
    他看了李白几眼,意味深长。
    李白在来的路上已经做足了心理斗争,他的锅当然要自己背好,还得刷干净。
    “放心,孔明。”他伸手握住诸葛亮的手臂,轻轻一拍,略感愧疚地,“我一定尽力解决九尾狐——”
    “解决?”诸葛亮扬起眉毛,哪种解决方式?
    你舍得人道毁灭吗?
    “唔,也不至于……”李白定了定神,“总之,想办法找到他剩下来的那缕神魂,说服他放下对爱人的执念,回天上好好地当他的狐仙……”
    “他要是不听呢?”
    “那就只能动手了。”他也微微无奈,“再怎样,他也没有你重要啊。”
    诸葛亮没有马上接话。
    也许李白只是习惯性说这些好听话,但他听了,心头突地快了半拍。
    “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他自言自语。
    走了一大圈路,诸葛亮似乎有些疲惫了。
    离九尾狐的小木屋还有些许距离,他便放缓了脚步,在半路上停下,转头找了块岩石坐着休息。
    李白还在消化这些信息,慢慢跟上来,在岩石边站定。
    他目光下移,留意到诸葛亮脸上流露出的倦意,被日光照得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感到困乏,一只手撑在腰上,缓缓地吁气,胸膛因气息不平而起伏着。
    山路确实不太好走,但也不至于把他累成这样吧?
    李白敏锐的目光多停留了片刻,诸葛亮便察觉到了,扬起脸看向他。
    “啊,差点忘了。”他叹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得告诉你。”
    冬日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焕发着一层朦胧柔和的光彩。
    不,和之前不一样,好像突然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李白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有什么东西阻挡了他的思路,他努力想着,到底是什么?
    不等他想出个头绪,诸葛亮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从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
    李白怔怔地盯着他抬起的手腕,袖口下方露出白皙的一截,然后掌心张开落在了小腹上。
    宽松的长袍被压下去,勾勒出一个若隐若现的曲线痕迹。
    他猛然睁大眼睛。
    不可能!
    那个晚上明明……
    诸葛亮的脸颊有些发烧,低下头垂着睫毛,很困扰的样子:“好像是有感而孕,毕竟九尾狐是仙呀……”
    “……”李白如遭雷击。
    怎么就怀孕了!
    谁的种?
    等等,原来是有感而孕啊……
    有感个鬼啊!那明明是小说里乱写的!
    怎么能当真?
    但李白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问题。
    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很明显是诸葛亮本人更受打击。
    他摇摇头,甩去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古怪念头,蹲下身来,屈膝半跪在草地上。心情很沉重,脑袋也觉得涨得厉害,令他情不自禁呻-吟一声,低头趴在了诸葛亮的膝盖上,忏悔:“孔明我对不住你!……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哦。”相比之下,诸葛亮回答得就很平淡。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上红晕还未完全退去,低头喃喃。
    “有这些狐狸崽,九尾狐就更不愿意离开了吧?”
    李白突然起身,撑住岩石,在诸葛亮身旁坐下。
    “真的能生下来吗?小狐狸?”他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不过显然,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而是要看九尾狐的能力。”诸葛亮说,“何况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不会以为我能给出明确的答案吧?”
    当然不会。
    李白也喃喃道:“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雷文当然要有生子情节!
    2(“只有诗仙的无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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