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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下修视角(第1/2页)
“弟子方才乔装打扮,去伏龟仙城的茶楼中与其他修士闲聊。”
叶谨渊言道:“这也算是弟子平日里修行之余的一个小爱好了,无非也就是听些有趣的轶闻掌故,消磨时间罢了。”
“可……最近神鼎仙朝连战连捷,绝尘仙洲那一边战事吃紧,牵连我东海这一边的士气都有些不稳了。”
“我听到了。”
荆雨淡淡道:“不仅仅是战事信心不足……连带着你这位灵龟真君也被阴阳怪气了一番。”
“师尊都知道?”叶谨渊心中一惊:“好强的神念覆盖范围。”
却见荆雨自顾自问道:
“谨渊,世人看神鼎仙朝这般摧枯拉朽,只觉仙洲道统的天君软弱,一再退让……仙洲道统败象已显,只怕再撑不了几年,你认为这种说法有没有道理?”
“自然是没道理的。”
叶谨渊摇了摇头:“仙洲各大道统也是边走边撤,虽则如今【天象仙洲】已然沦陷,但天象人族与妖族的大部分道统精英弟子都被完好无损地送到了绝尘仙洲。”
“神鼎仙朝愈是扩张,我方防线愈是收缩,抵御力量也会逐渐增强。”
“更何况还有【蓬莱仙洲】作为最后的堡垒。”
叶谨渊继续道:“这些年来众多土系真君以【艮土洞玄培灵宝阵】重塑法躯,勾连元婴,将自身与地脉相合,造就出无数【山神】、【土地】。”
“其中【山神】可凭借山势加持法力神通,固守于与自身勾连的仙山之中,几乎可以越一个小境界应敌。”
“而【土地】则能够以地脉为通路迅速遁行各地,在如今太虚被封锁的前提下,【土地】的遁地之术几乎便是最快的支援手段了。”
叶谨渊感慨道:“丘洞玄的确是天纵之才,所创【艮土洞玄培灵宝阵】非同小可,有了【山神】、【土地】,蓬莱仙洲几乎不可能被神鼎仙朝的那些透支潜力的催化元婴所攻破。”
“所谓【一统仙洲】不过痴心妄想而已。”
“况且……”
叶谨渊话锋一转:“弟子以为,元婴层面的战争胜负,并不影响大局。”
“最终能否渡过这场大劫,终究还是要落在诸多化神天君的身上。”
荆雨“嗯”了一声:“你说得倒也没错,但那书生也没错。”
叶谨渊疑惑。
“你之所以能够作出这样的判断,无非是站得够高,知晓师尊等人还有计划隐而不发,并非投子认负。”
“可这不是下修的视角。”
“对于下修以及那些凡俗而言,他们看到的,感受到的,就是山河沦陷、节节败退,无数下修凡俗沦为神鼎治下的信众,慑服于王朝规矩不见天日。”
“两百年时间很长了,足足是一个练气修士的两辈子,一个筑基修士三分之二的人生……更遑论只能活几十年的普通凡俗了。”
“在他们的视角里,没有什么化神天君的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我等将神鼎仙朝再次覆灭,这景象他们也瞧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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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有资格抱怨——毕竟人不需要关注自己死亡后的世界。”
“他们的命途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间,我们可以在那时对他们【盖棺定论】,可与此同时——他们也可以对这个世界盖棺定论了。”
“化神元婴等高修以漫长的生命尺度评判下修凡俗的一生,嘲弄他们的抱怨短视。”
“可下修凡俗以其有限的生命体验和最终的死亡为节点,对所处的这个山河沦陷、道统式微的时代做出自己的【定论】——这个定论的核心是痛苦、绝望和不公。”
“他们不需要、也看不到千年后的翻盘。”
“从不同的视角、高度看待问题,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这何尝不是高修的傲慢?”
荆雨淡淡道:“不过……终结这场大劫的时间不那么遥远了。”
“饵已布好,静待鱼儿上钩便是。”
荆雨说罢,便继续盯着灵泉中的锦鲤,就这般又过了半刻钟,才忽然问道:
“谨渊,为师来考较一番你的卜卦手段,你起一个卦象,卜一卜这灵泉中锦鲤的命途……猜猜为师今日能否将一条锦鲤收入囊中?”
叶谨渊闻言一呆,暗暗道:“师尊这是考较我呢?”
他神念探入泉中,旋即掐指一算,迟疑道:“灵泉之中的锦鲤平日里吞吐日月精华、浸泡在灵机满溢的泉水里……好东西也吃过不少,师尊这饵料倒是稀松平常,只怕鱼儿不会上钩。”
又过了整整半个时辰,灵泉中的锦鲤果真理都不理钓竿上的饵料,荆雨自然一无所获。
可下一刻,却见荆雨扔掉了手中的青竹钓竿,直接跳入灵泉之中,伸手将一只锦鲤抓到了手中,对着叶谨渊哈哈大笑:
“徒儿,你猜错了!”
叶谨渊一脸无奈,只是喏喏不言,他万没料到自家师尊会这般耍赖,哪有半分平日里【掌镜参玄司命真君】的威仪?
荆雨正考虑今晚是否要炖一锅鲤鱼汤,却见其腰间宫殿吊坠一阵闪动,他神念探入查看了一番,脸上竟露出喜色来,随手将那锦鲤放生回泉眼中,化为一道遁光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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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雨的遁光自伏龟后山山谷倏然而起,划破东海氤氲的水汽与流云,瞬息间便横跨了大半个天宿岛。
虹光落处,并非人烟繁盛之地,而是一方隔绝尘嚣的清幽所在——一座依着断崖、面朝沧海而建的小小佛寺。
寺院不大,院墙低矮,几乎被一株巨木的华盖完全笼罩。
那正是一株不知活过多少岁月的银杏,高逾数十丈,主干虬结如龙,需数人方能合抱。
这银杏树层层叠叠的枝叶如天成的华盖,筛下细碎的光斑,洒在铺满厚厚一层落叶的寺院地面上,也洒在树下那个端坐的身影上。
在树下的僧人一身月白僧袍,浆洗得近乎透明,纤尘不染。
那人形貌俊美异常,眉目如画,却无丝毫脂粉气,只余下一种近乎玉质的温润与空寂。
正是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