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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松反复观看林毅的手术录像,眉头紧锁。
不得不承认,他根本看不懂林毅的手法。看似儿戏,实则每一刀都下得极有学问,隐含天地至理。
林毅说自己用了两把刀,还是谦虚。要不算剃头那把,他从头到尾只用了一把刀而已。
他全程没用一个助手,更恐怖的是,手术后不到半小时,患者自己走出手术室,因此和赶来缉凶的警方碰个对脸。
警方当然没抓林毅,别说正副院首没事,就是被吓死,也是他们自己胆小。
靳寒松越来越觉得林毅这个人深不可测,想了想,拨通林毅电话。
“喂,林先生,我可以不可以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我不是说,有问题来‘源起大药房’找我吗?那个姓林的没带到?”电话中林毅懒洋洋道。
靳寒松忙道:“不会打扰您太久,就一个问题。”
“好,你说吧。”
“你是怎么不通过仪器,就完成这么复杂的手术的?”
“我早说过你太依赖仪器,你还不服气,现在服了?”
靳寒松咬牙道:“服了。”
林毅嗤笑道:“你嘴上服了,心里却还不服。老祖宗的医学宝库,你连门槛都没摸着,却去学什么西医,舍本逐末!”说完挂断电话。
靳寒松将手机扔到一边,靠在沙发上闭目思索。
林毅说得对,他的确还没心服,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低头的人。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一向天分过人,无往不利,接受不了输在林毅这种小人物手里!
“我要证明给自己看,即便不借助仪器,我也同样优秀!”
靳寒松想到这里,换上白大褂,走出房间。
这是晨光院首的办公室,因为被林毅折腾出心脏病,所以委托靳寒松全权代理。
靳寒松找了自己最拿手的科室,呼吸科,开始坐镇。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自己研究呼吸系统这么多年,相信也能做到。
不一会儿一名患者走进来,介绍了病情,靳寒松观察了半天,仍犹豫不决。
这种病症貌似风寒,又似风热。如果在平时,只要验个血就能判断,现在他却刻意回避使用仪器。
十分钟后,患者首先沉不住气,皱眉道:“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靳寒松忙道:“不、不,你只是普通的风热感冒......也可能是风寒,我想通过不验血的方法来判断。”
患者奇道:“为什么不能验血?难道我的血有问题?”
“不,你的血绝无问题,你不要乱猜。”
“那我一直咳嗽,流鼻涕是怎么回事?”
“嗯,我想是风热,我开些药你拿回家吃,过几天就没事了。”
患者一听这话,忽然激动起来,道:“大夫,你跟我说实话吧,你到底看出了什么?你连个检查都不让做就把我支走,是不是我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啊?”
靳寒松愕然道:“你没必要做检查,就是小小的感冒,不用花冤枉钱。”
患者大声道:“不对,医院哪有不想让病人花钱的?你故意撵我走,到底什么意思?好哇,你还是院首!我是不是得了癌症,你怕给自己惹麻烦,不收我是不是?我跟你说,我今天还非住你们这了!”说着往地上一躺,嚎啕大哭。久禾书苑 .joho.
靳寒松一头冷汗,站起身要走,却被那名患者抓住。
一群人聚在门外,探脑袋往里瞧,七嘴八舌议论:“出事了!看这情况,是闹出人命了!”
靳寒松脸色铁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终还是隔壁两名医生赶来,护着他离开。
重新回到院首办公室,靳寒松泄气地往沙发一靠,闭上眼睛。
刚才那名患者惊慌、愤怒、怨怼的眼神,不断在眼前摇晃。这些天他一直没休息好,躺了片刻,竟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救护车鸣笛,睁眼看时,天已经黑了。
对面的门诊楼灯火通明,红蓝两色光芒忽明忽暗。
靳寒松一骨碌爬起来,跑到窗前,只见七八辆救护车陆续开出大门,医护人员跑前跑后,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
靳寒松打开门,叫道:“小张?”
小张是院首秘书,就在隔壁,闻声跑出来道:“靳博士,您有什么吩咐?”
“发生了什么事?”
“哦,是这样。城东高速出口发生了重大事故,听说死伤了很多人。那里离咱们医院最近,一会儿就会有很多伤员送过来。”
靳寒松皱眉道:“空床位够吗?”
小张道:“床位不是问题,关键是那么人一块送来,恐怕机器不够用。”
靳寒松虽然医术高明,但对管理却还很生疏,不禁道:“那怎么办?”
小张耸耸肩道:“这种事哪个医院都可能发生,只好先来后到了。除非......”
“除非什么?”
小张笑了笑道:“除非大家像那位林先生,一把刀就能给人做手术,就不用发愁仪器的事了。靳博士,我就是瞎说,你可别当真。”
靳寒松心中一动,对啊,要不要把林毅请过来帮手?这要求虽然过分,但为了救人,想来林毅愿意帮忙。
“靳博士,您还有别的事吗?”
靳寒松道:“没事了,你去忙吧。”回到办公室,拨通林毅电话。
“喂,林先生,很抱歉这个时间打给你。”
“这个时候打电话,你是要请我吃晚饭?”电话中传来林毅的声音。
“没问题,我请客。但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林毅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说吧,什么事?”
靳寒松简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无关,但看在伤者的份上,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好,我马上到。”林毅说完挂了电话。
靳寒松没想到林毅答应地这么干脆,忙换上衣服,赶到手术室。
不大工夫,救护车呼啸而回,一个个伤者被抬下来。
有的浑身鲜血,昏迷不醒。有的手臂折断,躺在担架上痛苦地哀嚎。有的伤势不重,但神情却悲痛欲绝,似乎失去了重要亲人。
靳寒松顿感一阵慌乱,小张说得没错,这么多人,仪器根本不够用。但拖延一刻,他们就有生命危险。他可以在手术台上游刃有余,可以在仪器前指挥若定,但面对这种局面,却有一种无力感。
“那个人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