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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约翰大步走上去，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那名土匪脸色苍白，浑身湿透，指着后方的河面道：“有鬼、有鬼！”
冯约翰皱了皱眉，挥手让他们的人戒备，取过一支枪，朝那段河道走去。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有几人跟在冯约翰的后面，目光都集中在那段黑暗中泛白沫的河面上。
忽然“噗嗤”一声，一条黑黝黝的东西从水下钻上来，只扑到了岸边。
众人都神经紧绷，见状都吓了一跳，有几个甚至开了枪。
冯约翰喝道：“谁开的枪？一群废物！”说着大步走上去，照那东西踢了一脚，其他人这才看清，那不过是一段焦黑的木头。
他转过头看了那个呼救的土匪一眼，皱眉道：“你们也是吃没本钱生意的，怎么？就这么点儿胆子？”
那土匪惊魂未定，看了看冯约翰，又看了看地上的木头，喘着粗气道：“不是木头、不是木头，刚才明明是一只女鬼，从水底下抬起头，还叫着我的名字。”
冯约翰冷笑道：“我看你是想女人想花了眼，还女鬼，女鬼在哪儿？”说着举起枪，朝水里一顿扫射，激起窜窜雪白的水花。
众人神经放松下来，这时下水的皮筏也已准备好，于是纷纷登上去，朝河道深处划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空气温度越来越低，湿气也越来越重。
没过半小时，众人身上都像被雨淋过一般，湿漉漉地十分难受，头发稍儿都往下滴水。
他们一共大约三十人，分别乘坐在三条皮筏上面，冯约翰、土匪头目和林毅、苏雅两个都坐在最后。
忽听土匪头目道：“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把枪换给我，我好歹也能帮上点忙。”
其他的人都是一愣，冯约翰皱眉道：“你说什么？”
土匪头目看了看旁边的林毅、苏雅道：“你不是托我办事吗？不给我枪，难道让我空手完成？”
冯约翰奇道：“我让你办事？让你办什么事？”
土匪头目脸上露出愤愤之意，道：“虽然我落在你的手里，但也没必要这样耍我吧？你刚才明明亲口对我说，一旦找到宝藏，就让我这两个人杀了灭口，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了？”
冯约翰喝道：“胡说八道！咱们一直在皮筏上，谁也没开口，我怎么会跟你说这种事？再说了，我跟这两位先生小姐无冤无仇，干嘛让你杀人？”
土匪头目脸色微变，半蹲着环视四周，喃喃道：“不对啊，刚才周围不是这样子？你趁他们睡着的时候跟我说的。”
冯约翰略一思索，道：“这件事有些古怪。你们怎么看？”
在他身后还坐着三个人，一个就是最开始施展大火驱逐蝙蝠的瘦削僧侣，另两个则是动手束缚众匪的年轻兄弟。
那个瘦僧人道：“此人呼吸不稳，神智混乱，是被人施加了催眠术一类的咒语。”
另两个人也点头道：“不错，我们大概可以感觉到法力波动，不过十分细微。出手之人有些门道。”
冯约翰点了点头，对土匪头目道：“你听到了，那是你自己的幻觉，可不是我说的。赶紧做好，收摄心神，免得再着了人家的道儿。”
土匪头目挠了挠头，可能这些事对他来说，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虽然坐下来，但脸上仍带着疑惑，最后索性闭上眼睛。
又走了一阵，忽然土匪头目大叫一声，猛地站起来。
因为动作太大，皮筏被他踏得左右摇晃，冰凉的河水溅了旁人一脸。
冯约翰怒道：“干什么？”
土匪头目大叫道：“鬼、有鬼，一个长头发女鬼从头我头上过去了！”
这里暗无天日，环境阴森，本来就让人神经绷紧。
再加上他这一嗓子，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朝最后方的皮筏看来。
冯约翰将信将疑地看了旁边的瘦僧人一眼，后者微微睁眼，道：“我没有感到异常。”
此言一出，冯约翰大怒，一把揪住土匪头目的衣领，喝道：“你是不是存心捣乱？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扔进河里。”
土匪头目脸色苍白，蹬着下面的河水，口中嗬嗬有声，好像看到了最恐怖的事物。
林毅开口道：“老冯，这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地，这人胆子小，产生幻觉也没什么异常，放过他吧。”
冯约翰想不到林毅会为一个土匪求情，他也无心在这里杀人，顺坡下驴将手松开，但仍威胁道：“听着，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白白带着一个累赘还总扰乱人心的家伙，要么闭嘴，要么我把你丢在这里。”
土匪头目经过两次惊吓，难免有些失魂落魄。见冯约翰跟凶神恶煞相似，打算往船尾挪一挪，离前者远一点。
哪知刚抬脚，忽觉一阵恍惚，水中露出一张苍白浮肿却十分巨大的脸，死鱼般的眼珠子正盯着自己。
他只觉头皮发麻，呼吸困难，抬起来的脚竟然放不下去，就那么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
伴随着其他人的惊叫，土匪头目一头栽进水里，砸破了他眼中的巨大的“死人面孔”。
冰凉的河水灌入喉咙，加上又惊又怕，土匪头目两眼翻白，差点休克过去。
“哗啦！”
一声水响，林毅从皮筏上跳下，三两下游到向土匪头目面前，伸手将他拉住。
前面的人听到动静，将皮筏停下，大声询问了发生了什么事。
冯约翰道：“没事，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就跟上。”说着伸出一只划桨递给林毅，打算把后者拉上来。
哪知刚俯身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点寒光从远处的水面上划来，不禁吃了一惊，仔细看时，却是一个形状古怪的鱼鳍。
“不好，有鲨鱼！”
冯约翰一句话出口，才发觉不对，鲨鱼鳍呈三角形，这个鱼鳍却像一个鹿角，又像一根荆棘，顶部布满分叉。
他动作也快，急忙端起枪对准那怪鱼就是一梭子子弹。
怪鱼速度飞快，子弹纷纷落空，眨眼已经到了林毅和土匪头目近前。
苏雅担心林毅安危，百忙之中，抄起一支划桨照怪鱼砸去。
“砰”的一声水花四起，划桨在鱼鳍上弹起老高，虽然砸得不甚痛，但似乎激怒了怪鱼，它一摇头，从林毅身边掠过，照皮筏底部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