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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杨先生可以前往休息室，坐着喝喝茶。”
工作人员知道了杨建立的窘迫，但依旧保持着微笑，并且给他留足面子。
“谢谢。”
杨建立灰溜溜地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休息室。
然后开始打电话借钱。
“喂，刘哥，兄弟遇到点事，借点钱呗？”
“张总，是我啊，杨建立，是这样的……”
“萧老板，好久不见，最近怎样啊……”
杨建立把能打的电话都打了。
但现在这年头，最难的就是借钱。
没遇到事的时候，大伙都称兄道弟，说什么兄弟有难两肋插刀。
可兄弟真遇到事了……兄弟？什么兄弟？对不起，和你不熟，别来沾边！
如果杨建立借点小钱，几十万，百来万，那还好说。
可杨建立张口就是大几千万，甚至上亿，谁借啊？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杨建立肯定出事了。
而你杨建立都出事了，那还借钱给你？不等于肉包子打狗了吗？
所以几十个电话打了个遍，杨建立只借到了不足两千万。
还都是从沾了血缘关系的亲人手里借到的。
至于那些所谓兄弟……
程宇浩这个表弟，兼幕后主使都翻脸无情。
更何况酒肉朋友呢？
“都尼玛是假的！”
杨建立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露出一抹苦笑。
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再帮程宇浩，绝对不会去和沈丛作对！
只可惜，没如果。
他现在只能想办法自救。
一番思索后，杨建立联系了银行，想要做抵押贷款。
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了。
“杨先生，您在魔都的三套房产确实可以作抵押，也可以贷来4亿资金，但因为数字太大，所以需要走特殊审批流程……”
电话那头的银行经理说道。
“我等不了！”杨建立沉声道，“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到账！”
“这个……”银行经理沉吟了几秒钟，“杨先生，我可以给你走特殊渠道，三个小时后就能将钱转到你账户，但是贷款利息会比较高，你是否能够接受？”
杨建立看了眼门口。
两名保安盯着他。
见他望来，虽然对着他点头微笑，但眼神里的冷漠几乎要溢出来。
杨建立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于是，咬了咬牙：“可以！赶紧打钱，越快越好。”
两个半小时后。
杨建立签完电子贷款合同，收到了银行的4亿。
凑够了4.6亿。
“杨先生，您现在可以取走《西山草堂图》了。”
工作人员笑着递上号码牌。
“谢谢。”
杨建立低头看着手里的号码牌，感觉无比沉重。
这就是他花了4.6亿换来的东西！
但很快，他就调整心情。
攥紧号码牌，取走《西山草堂图》，然后走向鉴赏台。
他要利用王柏青等顶尖鉴定专家给《西山草堂图》镀金！
然后趁着热度还没退去，以最快速度将《西山草堂图》卖出去。
不求能赚，只求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此刻，鉴赏台周围仍是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在等着杨建立前来鉴宝。
毕竟那幅《西山草堂图》可是这次锦城鉴宝会最引人注目的宝贝之一。
再加上杨建立又闹出竞拍成功却没钱付款这种闹剧。
自然就更让人期待。
所以哪怕今天拍卖的宝贝，其实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全部鉴赏完。
可人们还是没有离开，因为鉴宝会官方说了，杨建立很快就会携《西山草堂图》来鉴赏台。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所有人立刻望去。
果然看见杨建立拿着一副古画，急匆匆地小跑向鉴赏台。
额头上都挂着一层汗珠，也不知是跑步累的，还是太过紧张。
“王老，麻烦您给掌掌眼。”
杨建立三步并作两步，将《西山草堂图》放到鉴赏台上。
王柏青戴上手套和眼镜，小心翼翼地将这幅古画展开。
随后与宁教授、夏教授这两位对古画，尤其是唐伯虎字画研究极深的专家共同鉴赏。
“好戏终于开场了。”
沈丛嘴角噙着笑。
旁边，宋梦雅剥着橘子，又将橘络给撕掉，然后递到沈丛嘴边。
“沈哥，这幅画……”
沈丛咀嚼着香甜的橘子，笑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
鉴赏台后。
王柏青、宁教授、夏教授在鉴赏了足足半个小时。
期间又是抚摸，又是测量，又是用专业仪器检测的。
最后还讨论了好几分钟。
这才互相对视一眼，坐了下来。
“王……王老？”
杨建立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怎能看不出来，王柏青和那两位教授的表情都不对劲。
难道……这幅画有问题吗？
不！应该是自己太紧张，想多了！
毕竟是成交价4.6亿的巨宝，王柏青他们也很重视，所以才会鉴赏那么久，才会面色严肃吧？
杨建立一边想着，一边抬手擦了擦汗。
“杨先生。”
王柏青不带情绪地说道：
“纸是明代中期的澄心堂纸，墨色层次符合嘉靖年间特征，但唐伯虎真迹的松针应该用‘攒三聚五’笔法，你这幅用得的却是‘叠爪皴’笔法。”
“另外，落款“唐寅”二字中‘寅’字末笔的飞白，是后人用松烟墨补的，所以……”
王柏青做了最后总结：
“这幅画确实是古物，但应该是明末清初的仿唐寅画作。”
“价值嘛，大约在1亿左右。”
听到这话，杨建立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4.6亿竞拍下来的“唐伯虎”真迹一下子缩水了3.6亿……
杨建立捂着胸口，感觉心脏病都要被气出来了。
而这时候，人群已经沸腾。
没有人会忘记，最后是言鸿海和杨建立竞价。
但在杨建立出价4.6亿后，言鸿海听了沈丛的建议，毫不犹豫地放弃跟价。
当时人们还只以为，沈丛是让言鸿海抬价，让杨建立溢价拍下《西山草堂图》，吃个不大不小的暗亏。
可现在……
“沈丛难道早就看出这幅《西山草堂图》是仿品吗？”
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向沈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