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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生根女鬼有些不敢相信我所说话语。
毕竟，能让死人往生，是得道的大能和高僧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真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甬道旁的另一个酒坛子掀开，那缕黑气飘出，幻化成一女鬼，很可惜，这女鬼已然没有人样，早已失去了自我和意识，只剩下无边的怨恨成就的怨灵。
我当即念诵往生咒，将那怨灵在生根女鬼的眼皮子底下超度归西。
一缕缕金光伴随着经文，托举着怨灵冲破甬道的束缚，送上了天。
“我。。。我的本名叫翠莲，生于奉天，那年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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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奉天行省的广安县，闹了旱灾。
明明别的地界风调雨顺，可广安县却陷入了困顿。
先是旱灾，旱灾结束后，本以为还能种点粮食，可谁知，有闹了蝗灾。
连年战乱，民生凋敝，老百姓没有一口饭。
人人都说，广安县之所以多灾多难，是因为有旱魃在作祟。
一时间人心惶惶，跑的跑，走的走，只剩下那些困顿之家，留守在老家的乡下。
这要是没办法的事，那个年代，但凡是有些钱财的，都不会外露，早早的都入了城里，比较稳妥。
要是在乡下，平日里还好，不会遭人惦记，可一闹灾荒，人几天吃不上饭，饿的是两眼昏花，为了活命，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也正因如此，很多大户人家，都被砸的砸，抢的抢，有命活下来的，都使劲办法去城里生活。
到最后，留下的，反倒是那些穷山恶水里的穷苦人家。
这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越是穷人，越是聚集到这些穷山恶水之地，所有人都穷，都没饭吃，这就陷入了僵局。
如果能熬过去，那么来年还能种地，如果熬不下去，人真就饿死了。
老时年间，在外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百姓都麻木了，挨家挨户都有半路夭折的孩子。
也是这广安县犯了天灾，这一整个县城的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这一天，李德生和媳妇出去讨饭，一如既往，一口吃的都没要到。
也怪不得别人不给，这年头，谁家都吃不饱饭，若是狗的碗里有饭，都会哄抢着争口吃的。
李德生是槐树村的村民，今年四十岁，年轻的时候和媳妇生了个儿子。
只是没想到，这儿子打生下来，就是个脑瘫。
非但路走不好，说话也说不灵清，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还跟个三四岁的孩子一样。
老时年间的人，思想封建，脑筋古板，老祖宗传下来的祖训，都铭记在心。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到了岁数的人，就得结婚，否则就是不孝，是大不敬。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德生虽然是村子里的普通农民，可依照他家族谱来看，祖上也曾是阔绰过得，说是祖上曾经有考上功名的。
老李家祖上本来在京城扎根，只是后来，王朝更迭，宦海浮沉，这老李家的祖宗被贬黜到关外，最后在奉天的广安县安了家。
正因如此，李德生虽然和其他村民一样，都是穷苦的老百姓，可他打心眼里头，看不起他身边的邻居。
他觉得，他们家一定会再次光宗耀祖。
所以他年轻的时候，迫切的想要生儿子，盼望儿子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生下来就是脑瘫的儿子，傻里傻气，什么也干不了，身边必须得有人照看。
不过，这儿子傻是傻了点，可长得却很俊俏，明明是农户家里出生的孩子，那细皮嫩肉的，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李德生觉得，他儿子虽然傻了点，可毕竟傻人有傻福，他儿子可能在未来有大机缘！
带着这些盼望，李德生和媳妇刘氏，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孩子拉扯大。
他的儿子叫李状元，可以看出，李德生对他儿子的期待。
当然，因为脑瘫儿子有这么个名字，平日里没少被他人耻笑，尤其是同辈分的孩子，都欺负他，耻笑他。
他倒也不气不哭，一直乐呵呵的，是真傻。
李状元被他老子李德生拉扯到了十八岁，长成了县城里出名的俊后生。
也正因如此，很多姑娘都过来挑逗李德生，傻是傻了点，可长得好看，叫人看的是赏心悦目。
而且李状元的傻，透露着一股子憨厚的气儿，给人以亲近的感觉。
那些姑娘来了，李状元便一口一个姐姐，惹得这些妙龄姑娘心花绽放。
李德生本以为，凭借着儿子的相貌，能找到一个媳妇。
却没想到，大部分姑娘，都是来逗傻子玩儿，没一个当真。
李德生虽是农民，可祖上也曾阔绰过，因此骨子里有一股子骄傲的心气儿，总想着让老李家光宗耀祖。
李德生大字不识一个，这辈子自然是没有翻身的可能。
他儿子李状元，傻子一个，就算长了个俊俏的脸庞，却也找不到媳妇，指望李状元考取功名，更是想都不动想。
因此，想让老李家光宗耀祖，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有后！
李德生和李状元没有翻身的机会，可若是后人能翻身呢，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得以李状元娶到媳妇为前提。
正经人家不可能将自家姑娘许配给一个傻子，就是这样，李德生迫不得已，花光了养老钱，从外地的某个亲戚那里，买来了一个媳妇儿。
那外地亲戚说，这婆娘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因为父母死的早，没有了活路，急切寻个能依靠的人。
话是这样讲，可李德生知道，这婆娘，估计是被拐来的。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定金都交了，李德生还是一狠心，用养老的本钱，给儿子李状元买回来一个媳妇。
等那姑娘被送到老李家的时候，李德生都惊呆了。
他没想到，花了十块袁大头买回来的媳妇，竟然还是个娇娘子！
这也把李状元乐得够呛。
到底是个带把儿的男人，就算天上是个傻子，见了这么娇滴滴的姑娘，还是自己的媳妇儿，乐的李状元睡觉都哈哈笑。
那姑娘命苦，被拐了好几次，处子之身，早就在第一次被拐的时候，就没了，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买主了。
女人叫翠莲。
翠莲的确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她爹娘死的早，为了混口饭吃，便跟着村头的地痞流氓进了城。
那些个地痞流氓，在村子里也算是逍遥快活，看样子是有来钱的门路，因此翠莲觉得，跟着他们，准没错。
毕竟都是一个村儿的，他们也不能欺负自己人，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总会得到旁人的帮衬。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
他被地痞流氓送进了城，没过几天，就被卖到了青楼。
后来，她趁着天黑跑了出来，被一富家公子哥收养。
富家公子哥让她做丫鬟，她也没得选，只可惜，那公子哥染上了吸食福寿膏的瘾。
就算是再阔绰的家产，也禁不起这般折腾。
最后，富家公子哥家道中落，为了继续吸食福寿膏，那公子再次将翠莲卖了出去。
之后，又几经转手，翠莲被卖到了奉天广安，来到了这户性李的人家。
这一回，有人要她，听说还是名门正娶，翠莲打算好好过日子。
只是没想到，这老李家的儿子，竟然是个傻子。
倒也无妨，这个念头，能吃上饭，就已经算好了。
翠莲便在老李家住下，还成了亲。
这日子一过，便是三年，这三年，岳父李德生一直催着要孩子。
这可把翠莲给难坏了，那傻子啥也不会，到了床上，就只顾着吃奶，跟个小孩似的，又怎会和他怀上身孕。
这么多年，光是教会了李状元如何快活，就累的她够呛。
直到民国初年，广安县大旱，等大旱结束，又闹了个蝗灾，颗粒无收，遍地都是饿死的苦命人。
到了现在，翠莲也好几天没吃上饭了，昨天喝了点粥，清汤寡水，没有十粒米。
她饿的头昏脑涨，岳父岳母出去讨饭，自己在家照顾着李状元。
李状元也哭的哇哇直叫。
真是晦气，翠莲心里哀叹。
村子里人心惶惶，都说是这地方之所以大灾大难，是因为旱魃作祟。
要是想要旱魃收手，就必须找一对相貌姣好俊朗的男女做活祭。
风言风语在村子里传着，越来越邪乎。
直到后来，翠莲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这几日，很多村民都趴在篱笆墙外头看翠莲和李状元。
村民们窃窃私语，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一波接着一波，来来回回好几趟。
这让她心里不安。
翠莲的丈夫是个傻子，可她不傻。
村里头相貌姣好的男女，除了翠莲和李状元，怕是再没有第二对儿了。
这几日，翠莲想要逃走，可被村民们看的紧，屋子外头就有人守着，很难出去。
李德生在家的时候还好，不在的时候，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睛，一直在翠莲和李状元身上打转。
一大早出去讨饭的李德生和媳妇回来了，夫妻俩眼神黯然，要饭的碗里头，空空荡荡。
又是注定挨饿的一天。
“爹，回来了。”翠莲打着招呼。
“啊，回来了。”李德生望着翠莲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复杂，“闺女啊，我们老李家，对不住你。”
“爹，都是一家人，为何要这么说？”翠莲心里慌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也知道，咱家没有粮了，再这么撑下去，都得死，可老李家还等着翻身呢，李状元死了，老李家可就没后了，我和你婆婆要是死了，李状元肯定被欺负个没完。”
“爹...你这是啥意思？”翠莲嘴唇颤抖，眼神慌乱。
“我...给你两个选择。”李德生缓缓开口，不知不觉间，亮出了那把菜刀。
农村的菜刀不光要剁菜，还要杀猪宰羊，一刀砍下去，甭管是谁，都会当场命丧黄泉。
“爹...你拿刀干什么？又要让我选什么？”翠莲跪在地上，嚷求着岳父不要动手，豆瓣大的眼泪，哒哒的掉落在地。
“这世道上之所以这么乱，村里的风水先生都说了，是旱魃在作祟。”
“要想让旱魃收手，就必须献祭一对相貌俊俏的男女，咱们村儿，符合条件的，也就是你和李状元了。”
“可李状元得为我老李家留后，他不能死，献祭这一法子，争取了村民的一致同意，我不同意，谁要是打你们的主意，我就砍死谁，所以，你不会被绑到村头给活旱魃活祭。”
“谢...谢谢爹。”翠莲哀泣道。
“我都给你打听了，这段日子，来了个活佛，据说神的很，属于闭宗一派，正在寻求双修。”
“他一路弘扬神法，解决了广安县很多村子的旱灾和蝗灾，一路上很多姑娘都跟了活佛。”
“咱们村子要是想有个好结局，就必须得有人站出来，我觉得你很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