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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如此。”我冷声一声道：“虽说时代的因素占据了多数，可在那个时代，也有无数风云人物为了国家的兴亡而选择变法，选择抛头颅洒热血，你作为前朝欲孽，非但不审时度势，甚至还为了一己私心，害惨了你那未过门的妻子，你现在有什么脸面说你放不下她？”
“你。。。为何这么激动？”联正露出狐疑神色。
“呃。”我身躯一震，如遭雷击，是啊，我为什么这么激动？
不知为何，我突然面对联正，脸色忽然火红一片，说话也磕磕绊绊，只得叹道：“唉，算了，于贞就在天师府上，我可带你去见她，至于你俩之后如何，那就要看双方的态度了。”
“如此甚好！”联正当即拱了拱手，跟在我身后。
“对了，你取走了我额头上的太岁，之后打算如何处置？”
我顿了顿，瞥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将太岁肉灵芝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露出一抹坏笑，当即捏住了鼻子，紧皱眉头，一口吞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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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的味道并不算怪癖，是泥土的味道。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大型基建，福利院门口的路，都被剖开，打算修公路。
被剖开的路，全都是黄土，崎岖不平，我们几个孩子在路上打闹，我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吃了一嘴的泥。
太岁的滋味，和当年那捧土的味道一模一样。
太岁下肚，似乎还在我的胃里不断翻腾。
和联正不同的是，联正当初死后，被太岁强行入体，而我则是主动吞吃。
我将太岁咬烂，这才咽下了肚子里。
顿时，我感觉身体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胃里火辣辣的，有些不舒服，却也仅此而已了。
一股暖流从胃里上涌，蔓延到了脑后。
我只感觉脚下不稳，眼前的景致，也变得支离破碎起来，原本正常的事物，也变得腥红一片。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当即念动静心咒，在丹田内调动道气，往脑袋上逼。
估计是太岁有些难缠，虽说被我吃下了肚子，却仍旧不肯做我的事物，便融于我的血液，企图攻入我的大脑，最后控制住我。
我哪肯如它的意，太岁是龙漴的化身，我与龙漴的仇比天还高，只要是让龙漴痛恨的，我就一定会积极去做。
从这几日的经历来看，龙漴对于肉太岁很重视，我便偏要吞吃下去。
至于后果，我自然是不打算管了。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实际上我也有些飘飘然，知道自己领悟了天雷法的最后一句箴言，体内道行大增，我想用自己的能耐，来压制住太岁，为我所用。
听联正说，在被太岁控制的时候，无论是体魄还是精神力，都变得尤为恐怖。
这我从联正与龙漴的交手中可以看出一二，仍旧拥有太岁的时候，联正甚至可以压制住龙漴，可当太岁被我从联正的额头中取下来，他便成了一个活死人，手无缚鸡之力。
这种力量上的加强，谁不心动？
一般而言，在电影剧情里，反派才会对疯狂的力量有着无尽的渴望，而那些正义的主角，则一定会走正道，以光明正大的方式打败反派，最后将这股邪恶力量封印，或者压制。
不过，电影终究是电影，现实生活中，有这等磅礴的力量可以驱使，甚至可以为己所用，没有人会不心动的。
就算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天师继承人，也不例外。
实力才是这天底下最硬的道理，没有实力，屁都不是。
而且，凭什么得到这股力量，就非要变得邪恶？
我堂堂天师继承人，纯正血脉，一路上匡扶正义，斩杀了无数恶端，积累了无数阴德，自然算不上恶人。
我将能使自己实力暴涨的肉灵芝吃了，于情于理都很正常。
至于将这股力量封印？
别开玩笑了，封印到哪里？
无根灭那种程度的邪祟，天师府的高层都搞不定，最后还出了大乱子，封印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只不过是强行拖着，等到未来的某一天拖不住了，祸端便会开始了。
只要是祸端，就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依靠封印，是不可信的。
我作为天师继承人，等老天师仙逝之后，自然会接替他的位置，就算吃了这肉灵芝，又能如何？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再者说来，我已经死了不下一次了，对于死亡而言，已经不算陌生。
在这种关头，生命对我来说，虽然珍贵，可肉灵芝的诱惑更大。
况且，太岁这件事解决了，道门大会也将如期而至，我虽完全参透了天雷法，可在擂台上比武的时候，对手可都是师兄弟，或是各路门派的精锐弟子。
道门大会本意是选拔出最优秀的弟子委以重任，不至于闹到非要杀人见血的地步。
我又怎能随随便便就使用出天雷法害了旁人的性命？
实力的提升对我而言，是很紧迫的。
吃掉太岁，可能会对我有所帮助。
“你...眼下如何，感觉怎样？”
见我将太岁活生生的吞吃下去，联正虽说有些震惊，却还没到大呼小叫的地步。
毕竟太岁此等事物，可是天下绝品，我得到了，吃下去，没有任何问题。
“我没事。”我的声音有些低沉，站在原地，只感觉浑身血脉喷张。
尤其是脑袋里，仿佛两方在厮杀。
太岁是一方，我的道行和内力是一方。
双方在我脑海中大战了数百回合，迟迟分不出高下。
我有些焦急，生怕出现什么幺蛾子，便当即打开天眼。
天眼对于一切阴物而言，都有极强的压制作用。
我额头上的天眼也不是吃素的，发觉体内有不好的情况发生，当即也加入了战斗。
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是一个人最为珍贵的地方，所以，那些得道高人，或是成了仙的神佛，都会将自己最核心的东西，放置于额头正中央。
有天眼的，就会将天眼放在额头上。
有法轮的，就会将法轮放在额头上。
所以我很明白，太岁入脑，实际上是想抢夺我额头那块宝地，只要在那里安营扎寨，便可瞬间控制我的全身，乃至于影响到我的思想和意识。
只可惜，联正当时的额头上没有什么东西，我的额头正中央，天眼已经存在了数年了。
天眼加入战场，终于是将太岁给压制下去。
太岁慌不择路，疯狂游走，可实在没有退路，便只得选择一处地方安营扎寨，好生安顿下来。
人的身上，有开口的地方，无非是七窍。
只有七窍，才能既与外界沟通，又能联系内里，是太岁在合适不过的升息之所。
耳、鼻、口、舌、目、肛门、尿道。
太岁若是真想安顿，肛门、尿道、鼻子、舌头、耳朵这些部位，估计是不可能的。
我正想到这，突然感觉左眼一疼，连带着眼前一花，紧接着，左眼就看不见事物，糊黑一片。
而后，一股股鲜血顺着我的眼眶流了出来，我整个左眼忽然爆开，太岁抓住时间，从内里钻入了我的眼眶，化作了我的左眼。
我连忙来到一处水塘前，弯腰往下看，在水面上，血腥恐怖的眼睛，正散发出诡异的血光。
我捧出一点水，洗干净左眼，这才看起来稍微正常了些。
太岁成了我的左眼，也不再折腾，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努力诡异离奇的左眼，变得尽可能与右眼一致。
“还算挺懂事。”我呵呵笑了一声，转头瞥了一眼联正，“喂，你在干什么，快跟上。“
“啊，是，是。”联正一边答应着，一边跟了上来。
天师府龙虎山的十万大山，是无人区，平日里荒无人烟，有些恐怖。
可太岁化为左眼之后，我似乎能感应到周遭一切活物，尤其是那些有道行的活物，尽在我掌控之中。
我能看见山涧里的精怪，也能看见躲藏在洞口里的狐精。
你别说，平日里我感知不到的存在，现在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光视觉，我估计嗅觉，知觉也都提升了数倍不止。
要知道，一般而言，只有数百年道行的道门高人，才可感知到周遭一切活物，我吃了太岁便可实现，心中十分惬意。
翻山越岭好半天，一直到深夜，我才带着联正，回到了天师府。
嗣汉天师府的大堂，所有人都在。
听到门外有动静，皆是打起精神，望了过来。
见我无事，伊芙喜极，将美眸眼角下的泪水擦干，奔出窗外，与我扑了个满怀。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与岁神走后，府内道行超过五十年的弟子，皆是追了出去，可寻了你们的踪迹进了山林的无人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们的所在了，我们前脚刚回来，你也就到了，还好，平安无事就好。”
我心中有些愧疚，自然白天一声不吭就与龙漴追了出去，肯定会让他们担心，可那时候的确焦急，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也就没管这么多。
我瞥头望了眼其余房舍，发现凌晨两点，也都亮着灯，隐隐有人影在活动，估计也都是刚回府不久。
“对不起。”我抿了抿嘴角，轻声道。
“哪里有什么对不起的，人没事就好，对了，那岁神龙漴......”伊芙轻声问道。
于此同时，老天师张麟、师父张得道，也都眼神一亮，竖起耳朵倾听。
“死掉了。”我说道。
“死掉了？”府内所有人一惊。
“肉体已经湮灭，至于神魂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回了老巢，我暂且还无法上去，再怎么说，那里也是仙界，这笔账，以后再算。”我叹道。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露出错愕的神情，伊芙也目瞪口呆，不过想到我之前有着种种奇异经历，将龙漴打跑，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伊芙心疼将我护在怀里，“以后这等事，咱不去追究了，活命就好。”
“嗯。”我应了一声，感受伊芙的余温和体香，内心的烦躁，也都消减了很多。
而后，于贞脸色惨白，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她扶着伤口，见我回来，展颜一笑，刚想要说上几句，却看到我身后的叶赫那拉联正，当即瞠目结舌，瞳孔皱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