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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允安很快回复:“我阳气很足,病毒看到我都得退避三舍,不喝也没问题。”
我想了想,说:“要打视频吗?”
何允安:“顾思明的体温又上来了,整个人处在比较焦躁的状态,我们视频聊天会更加影响到他休息。”
“那行吧,你有好好地戴口罩吗?”
何允安发了个自拍,病房没开灯,借着医院过道里的亮光,他的脸在忽暗忽明的光线里,看得不是那么清晰,浅蓝色的口罩却显得十分清晰。
我刚想说点什么,何允安就给我发来文字:“快睡吧,早点睡觉,身体好。”
我把刚输入到一半的文字删除:“我想陪你一起通宵。”
“傻不傻啊你,你需要好好休息,而我照顾病号的同时,也得准备一下明天会议上的发言稿,还有一些商谈细节。”
听何允安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唐突。
他的工作一直挺繁忙的,即便是与我同时睡去,好几次夜里醒来他都不在床上,又去隔壁房间加班了。
而他本身就在出差,今晚赶回来,算是放了合作方的鸽子,想在明天顺利拿下项目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更何况他今晚要通宵照顾顾思明,本就分身乏术,而我却还妄图缠着他陪我聊天……
我连忙说:“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随后,我给唐鹤鸣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
唐鹤鸣说因为他所在的城市爆发暴风雪,最后的末班飞机被禁飞了,他这会儿打算赶去坐高铁。
“高铁有票吗?”我问。
“有,”唐鹤鸣说,“有的,还有四十分钟就开动了,我尽量赶上。”
我嗯了声:“如果你赶不上高铁,可能就得让你联系他的家人了,现在是何允安在照顾他,但他天亮前又得搭飞机去海市谈项目。”
“音音姐,我知道。”唐鹤鸣说着催促司机火力全开,一定要赶在高铁开动前抵达。
司机说尽量,唐鹤鸣让司机别说这种话,不然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行行行,我把油门往死里踩,总行了吧。”
听着唐鹤鸣和朋友的对话,我还是提醒他安全第一,实在不行赶不上就算了,让顾思明的家人知道也无妨,家人本该就是互相照应的关系。
“音音姐,我舅舅、舅妈就是以我哥孤独一人,看起来太凄惨为由,让我哥相亲结婚。但我哥说他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我舅妈就让他那就继续好好享受,将来有个头疼脑热的看谁会照顾他,我哥撂下狠话说他宁可病死,也不会劳烦他们。
“他们一家人还在怄气呢,如果我真通知我舅妈他们,那我哥就输了,会被逼着相更多的亲,甚至和没感觉的女人结婚。
“我哥的性子我了解,看起来对谁都温和,一副对什么都包容大度的模样,但其实他有很固执纯粹的一面,他不愿意的事,他宁可洒热血抛头颅,也不愿意就范。而我哥的流感终会痊愈,让他痊愈后又得面对逼婚的局面,实在残忍。所以我会尽快赶回去,如果赶不回,我就让我的前女友去照顾他。”
唐鹤鸣侃侃而谈,我则越来越沉默。
人有婚恋自由,也有不婚恋的选择,我本来就不应该在朋友的立场上评头论足。
尤其是在得知顾思明多年单身很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更加心虚到无话可说。
我只能说:“行,你看着安排吧,先挂了,就不影响你们开车了。”
“好的音音姐,不过允安哥是真心疼你,得知是我请你照顾我哥时,他冲我发了一通火。我打小认识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我担心唐鹤鸣察觉到异常,说道:“他是担心我的身体,我前面有一段时间身体很弱,经常生病,他怕我抵御不住流感病毒。”
“我知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允安太爱你了,才会这么在意你。不过这个点已经很晚了,等我回去再聊,现在你先睡觉吧,不然允安哥知道我和你大晚上的打电话,他又该责怪我打扰你休息了。”
我笑了下:“他倒也不至于如此啦,不过先不聊了倒是真的,冬天路滑,你们多多关注路况,就不和你聊天分你的心了。”
挂了电话,我没有睡意,便看了会儿手机。
看到凌晨三点多,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我搁下手机刚要睡觉,就感觉喉咙有点痛。
难道我真的感染了流感?
我紧张了一瞬,但很快又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冬天本就干燥,睡前喉咙痛的情况很常见,很多时候睡一觉醒来症状就会消除。
我放下手机闭眼睡觉,但只睡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连呼吸都费劲儿,好像喉咙被人捏住一样。
我从睡梦中被憋醒,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就感觉在吞刀片一般,我痛得想叫一声,嘴巴长到一半,又感觉像有一把锯子在隔断我的喉咙一般,令我再痛也只能把那声叫唤,无声地消化掉。
我闭着眼睛缓了缓,轻轻的呼吸,等身体适应了那股痛劲儿,我才慢慢起身,想下楼给自己倒杯水喝。
下楼的时候,感觉脑袋有点晕,笔直的楼梯也变得有些弯弯曲曲的,我寻思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想喝了水就上楼休息。
可是倒水的时候,我不仅感觉到冷,连拿水杯好像都拿得不是太稳,一度差点把杯子弄掉在了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好像发烧了。
我用手触碰额头,发现我的头很烫,相对的,我的手显得特别冰凉。
人在发烧时,如果手脚冰凉,往往意味着体温还要往上升,我双手捧着水杯,颤颤巍巍地喝了几口水,回二楼收纳柜里找到体温计。
38.2,确实是发烧了。
直到此时,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我的身体确实还很脆弱,这么快就发烧,大概连第一道屏障都没有抵御过。
我第一想法是去医院,毕竟在见过顾思明高烧到昏厥的情况下,我也不敢疏忽大意。
我从衣柜里拿出加厚的羽绒服穿上,并准备给叶青打电话,但想了想又选择挂断。
如果让叶青知道我发烧了,她大概率会告诉何允安,何允安则可能会放弃去出差的事儿留下照顾我,导致他损失惨重。
因为能让何允安如此重视的生意,甚至是能赚九位数的项目。
如果拜托叶青别告诉何允安,叶青或许也会答应,但日后何允安责怪起来,她的处境也会比较尴尬。
我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下楼,再慢慢地打开并关上门,走出院子后打了俩网约车,去了与何允安、顾思明所在的医院,完全相反的地方。
这个点只有急诊开门,通过抽血很快确诊我感染了流感病毒,进行了输液治疗。
等待护士输液期间,我给叶青编辑了短信,说干妈半夜做了噩梦,哭着打来电话让我去陪她,我打算带上干妈去郊区走走,让她醒后就回自己家,今天不用管我,我至少要等天黑才回去,她想干嘛就去干嘛,不用因为我绷着一根神经。
信息刚发出去,护士就来给我输液,因为发烧手太冰凉的关系,一连扎了两针都没扎好,直到扎第三针的时候,才算成功。
但即便打上了,输液情况也不理想,直到护士拿来暖手袋让我暖手,流速才勉强快一些。
虽然点滴一直在延绵不断地流进身体,但我并没有一点缓解的样子,甚至体温也和顾思明那样,在不断的升高。
输到第三瓶的时候,白班医生上班了,得知我和流感病人有接触、且昨天在医院待了好几个小时后,建议我住院,因为他们医院昨日也有病人因同类型的病毒感染而得了脑膜炎去世的,所以现在对此类病毒可不宜大意。
我整个人都快神志不清了,说了句都听医生的,最终我转移到了住院病区,记得护士问我有没有家属陪同,我摇了摇头,然后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头顶已经没有了吊瓶,我转移脑袋往四周看了看,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得不得了,一门之隔的外面很热闹,但中间好像隔着厚厚的屏障,仿佛天地万物间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试图翻身,却发现全身都像被人打过一样,疼得我一番龇牙咧嘴后,又老实的平躺在床上。
又过了一会儿,我试图寻找手机,在被子里摸到手机后,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今早出门时忘了带充电器,我撑着床沿想坐起来,去护士站找护士借一下充电器,但刚坐到床边,就听到一道女声说:“林音的家属,林音在这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