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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小狗,不怕困难。
长久的僵持中,小黑白两条玉犬最终选择挺身而出,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主人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两团奶糕颤抖着,以甘愿赴死的顶尖牺牲精神,跳上桌埋下头,鼓起勇气啃起了面条。
一口。
两口。
……………第三口。
奶糕团子浑身僵住。
下一秒,两条幼犬眼睛泪汪汪的,房间里也响起了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呕吐声。
味道太过糟糕,连最不挑食的狗也无法忍受。
彩虹状的马赛克从狗狗嘴里喷射而出。
伏黑惠:“......”
明明吃下去的是黑色,为什么吐出来的反而像彩虹糖啊!
海胆头手足无措,颇感震撼。
玉犬与他心意相通,他知道式神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因为东西太难吃所以受不了了......说到底世上哪有会用怪物做料理的人啊!
伏黑惠抬头,亲自下面的厨子微微皱眉,似乎终于察觉到料理的不妥。
伏黑惠:“姐姐……………”
亚里纱双手交叉抵在下颌,摆出司令沉思状:“停一停,先别说话,我在烧烤。”
伏黑惠:“?“
烧烤,什么烧烤?
难道她厨房里还炖了什么吗?
伏黑惠顿时悚然。
片刻,亚里纱郑重开口:“我思考好了。”
伏黑惠木然:“…….……什么?”
亚里纱:“关于这道菜的名字,我有个天才般的想法。”
伏黑惠:“啊?”
亚里纱肃穆宣告:“我打算叫它狗不理面条。”
伏黑惠:“......”
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刚刚一直沉默,原来是在思考这个??
小小的海胆头,被继母丢下的时候没有哭,爸爸当甩手掌柜的时候没有哭,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疲累,很想拔腿就跑。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像泡泡一样升起:
如果咒术师都是这样的。
......那他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啊?
半夜,京都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滴滴答答的雨声,时而重时而轻。春夏之交的梅雨季又潮又绵,墙根连着瓷砖都涸着薄薄的一层湿气。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
亚里纱撑着伞,重新回到了禅院家。
关于咒力的操控方法,她实际并不清楚。
毕竟高贵的玩家自带外挂,系统一条龙全自动服务,安排得整整齐齐,只要她想,就能用,完全没有普通咒术师面临的瓶颈与难题。
所以要教伏黑惠,让她自己去讲,她是讲不出来什么的。她只能先从相熟的NPC??比如猪猪身上,套出点咒术知识,才能copy过去,再给小海胆上课。
亚里纱现在的心情,有如普池中无意一抽,没想到金光大盛,一张UR海胆头轻飘飘地就从池子里飞了出来,降临到她掌心。
十影,打工人中的打工人,打工人中的战斗机,老板看了都说好。
伞面很大,她小脸被伞缘遮掩着,手上欢快地转着塑料柄,板鞋踩过积着松叶的水塘,溅起细细密密的水珠,微微染湿长裙。
直至抵达直哉院子,她才合了伞。
和室里一片狼藉。
碎裂的花瓶、倒下的屏风、胡乱丢弃的枕头,歪七倒八的桌椅......
显然房间主人曾发泄过好大一通火,以至于好端端的一间房,摇身一变成了难以入目的垃圾场。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亚里纱端详片刻,提起裙摆,掠过碎了一地的瓷器,有点讶异地看向内室。
金发金眼的大少爷半支着身体,正怨毒地瞪着她。
他眼角缀着丝丝缕缕、扣人心弦的冷意,浓密睫毛下压,掩盖着眸底激烈翻滚的情绪,眉眼阴郁。
“怎么,还记得回来?”
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配方。
她早就习惯这点不痛不痒的攻击,因此并未过多在意。
她很熟练地让它在平滑的大脑层过了一圈,然后左耳听右耳出。
针对猪猪的问题,亚里纱犹豫了下,四下扫了眼好像被龙卷风亲自袭击过的房间,觉得今天或许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好时候。
大少爷明显才发过脾气。
她后退两步,诚恳发问:“那我走?”
直哉眼中怨毒更盛。
“让你走了吗?”
不让走,又不让回,好难沟通一人。
亚里纱叹了口气,随手将伞收进背包。
她问:“你想怎么样?”
直哉冷笑:“你自己琢磨。”
琢磨不出来。
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亚里纱揉揉发痒的后脑勺,想了半天,说:“那我上天?”
直哉:“?”
直哉:“你能上天?“
亚里纱左右环顾,谨慎评估:“......也不是不行。”
禅院家财大气粗,尤其是嫡子的院落,每一样家具都是精心选购,因此就连窗帘的质量也十分出色。
今日又是个阴天,光线本就昏淡,把帘子那么一拉,她还是有那么点幽灵化的机会在。
直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
他卧在榻上,穿得单薄,素色里衣,前襟整齐地进了衣带中,短短的金发却是凌乱的,偏长的额发垂下来,掩盖住凉薄的眉眼。
“不许变幽灵。”直哉说。
长久以来的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让直哉培养出了一些单方面的默契。
曾经只会被她气得跳脚......当然现在也气得跳脚的大少爷,现在竟也能诡异地读懂一些心上人的脑回路。
少女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天杀的,这有什么好惋惜的?
禅院直哉咬牙切齿,感觉心中像沸腾的火锅,在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他甩出一个枕头,冷静了一下,又拎出一个重重摔到地上,还是不解气。
于是憋屈着往后捋了把头发,耀金色的发丝从学缝中溢出,底下是绮丽却阴毒的眉眼。
“你昨天去哪了?“
亚里纱寻了个座位坐下:“没去哪啊,在自己家。”
直哉冷笑:“你在京都,哪来的自己家?”
亚里纱很淡定:“我租的呀。”
直哉:“?”
他愣了下,半晌,一字一顿:“你要搬出去?”
音节从唇齿漫溢,像是被细细碾碎后又丢进了不见底的水井,每一粒粉末都包裹着阴冷潮湿的水汽,散发着刺骨的冷寒。
亚里纱浑然未觉。
她很愉快地点头:“对啊,下次有机会请你来做客。”
隔壁就是UR打工海胆,根本就是天选之屋。
猪猪来了也不怕,提前打个招呼,让小海胆把狗狗收回去就行。
自从遇见伏黑尔,不知为何,她的运气变得好了许多。
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这或许就是运气守恒定律。
伏黑尔遇见了她,被迫变身零工资007铁血清洁工,变得比以前更倒霉;而这中间的运气差额部分,就流转到了她身上。
所以她变得幸运了。
伏黑尔,真是一个优秀且杰出的打工人啊!
没了他,上哪儿再去找一个这么符合老板心意的打工仔?
她撑着下巴,笑盈盈地想。
屋外坠落细细绵绵的雨,打落在砂石做的枯山水上,啪嗒啪嗒,水珠飞溅。
屋内陷入漫长的沉默。
直哉垂眸,微微蹙着眉,手揪着衣领,胸口急促起伏,表情阴晴不定。
半晌,他掀了被褥缓缓下榻。
直哉抬脚跨过地上狼藉,慢慢走到亚里纱身边。
少女仰着脸,有点好奇地看着他。
他居高临下,她抬头仰视。
这样一副画面,初初入眼,大抵都会觉得站着的那位把持上风,而坐着的位于下风。
事实却恰恰相反。
很难相信,向来将他人看作蝼蚁,垃圾、废物、浪费空气浪费资源的渣滓.......那样自私自利,暴戾残忍的人,竟然也会因为特定之人的忽视,因为若即若离的态度,而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本不在意,他也不该在意。
弱者的想法就像街边的狗吠,怎么样都好,他不会为此动摇半分,惹得不快了就报复回去??禅院家的嫡子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也不懂什么包容善良。
他只会在吠叫的狗溺水后,施施然挽起羽织,再用力照着它的头给上一脚,将讨厌的人彻底按进湍急水流中,断绝所有生机。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残酷、冷漠、刚愎自用,没有一丝一毫的同理心。
坏到了骨子里。
除了一张漂亮的皮囊外,禅院直哉没有任何优点。
然而,这样的他,却两次三番,不断地为同一个人,打破了自己的底线。
他开始一退再退,变得惴惴不安、心神不宁。生着一次又一次闷气,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归根究底,他只是想要那双眼睛全部的注视。
......这太可笑了。
直哉想。
他理应高高在上,像往常一样骄傲地昂着头。人生在某个不该交集的点出了错,而如今是时候更正这个不和谐的音符。
直哉垂眸,形状姣好的丹凤眼中渐渐弥漫开叫人心惊的戾气。
他翘着唇角,带着惯常的讥诮笑意。眸中情绪在不稳地翻涌,苍白的脸透出病态的潮红,整个人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少年慢慢抬起手。
脆弱的脖颈离他不过咫尺之遥。
包裹着咒力的手屈张着,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扣住亚里纱脖颈的景象??
那双潋滟的杏子眼会落下惹人怜爱的泪水,哭得眼角泛红,她会痛苦地仰着脸,金色的柔顺的发丝掠过单薄的肩头,落到纤细笔直的背上。
而那双眼睛。
那双令他又爱又恨的眼,叫他辗转反侧日日夜夜都难以从脑海中挥去的眼睛。
理所应当的,只会注视着他一个人。
………………仅仅只有他。
他开始呼吸急促,飞快吞咽,在绞死般的痛苦中,感到隐蔽的愉?杂糅着快意,侵蚀着骨缝、血管、每一个活性细胞。
然后一只手覆盖了上来。
柔软、滑腻,带着温热的触感,她似乎是以为在玩什么拍手游戏,懒洋洋的,将手叠放到他的掌心下。
那双漂亮的杏子眼,有点得意地向上扬着,也跟着看了过来。
她注视着他,说:“直哉,是我赢了。”
??是我?了。
心口骤然一松。
难以言喻的情感一瞬间喷涌进身体,光是这样被凝视着,仅仅是被这样凝视着,直哉就感到一种被填满的饱腹感。
包裹着指尖的咒力撤走了,他仰着头,露出脆弱的喉结,颤抖着引领着少女的手,一点一点扣了上去。
亚里纱惊异地瞪大了眼。
她好像被吓到了,有点宕机,手松着,没有用力。
直哉模拟着濒死的场景,肾上腺素流淌过身体,他低着薄薄的眼皮,看见少女的一举一动、连同心神都为他所牵引,感到浑身毛孔在兴奋地扩张,脸上病态的红晕愈发深刻。
他忍不住溢出满足的泪水。
......也许自己找到了,能被注视的方法。
惊心动魄的艳色在少年眉梢眼角浮现,涸湿的鬓发,潮红的脸蛋,咬到发肿的唇。
漂亮的皮囊像带毒的妖花,冰凉的手指抚过亚里纱的面孔,他收起毒汁,眼里盛着偏执的着迷。
直哉凑过那张氤氲着快意的,湿漉漉的脸蛋,像讨好主人的小狗那样,做出他曾经认为上不得台面的,不知廉耻的女人才会做的下.流动作。
他解开衣襟的扣子,嘴唇贴上去,伸出一截殷红的舌头,胡乱舔舐着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