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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九放下咖啡杯，语气轻缓慵懒，“放心，等他发现的时候，老不死已经躺在研究所的病床上了。”
他的话，余筱是相信的。
正是这种打心底的信任，让余筱心口颤颤。说到底一句话，姜是老的辣。而且吴九完全能拿捏住齐商衍，压他一头。
这非常不妙。
“丫头，你说。要是哪天齐商衍那小子追到这里来，知道我是谁之后，他会什么反应？”
应该还是会想杀你。
这句话，余筱是没有说出口。
她淡然道：“我不了解。”
吴九失望地笑了笑，“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关系那么好，你对他都还不够了解？”
余筱非常从容地解释：“就算我了解他，但他是有血有肉且有自主意识的正常人，而且想法这种东西都是临时起意的，我又怎么能完全笃定齐商衍在知道的那一秒后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听完这话，吴九若有所思了片刻，点头赞同：“说得很有道理，那看来我这个问题是多余问的。”
何止多余，还让她很不舒服。
余筱默默又喝了口咖啡。
话题中止是因为吴九的一通电话，余筱松口气，有些疲惫地靠躺了下。
她的脑子飞快运转。
计划果然是需要变动。
不能立马毁掉实验室，但她可以找各种理由把这里的人先给赶走。至于那几个核心研发教授，可以从长计议。—
夜深。
余筱没有睡，等着电话。
凌晨两点，她的手机响了，是吴九亲自打来的。说齐老已经被安置在研究所的隔离室里，而车子已经在门外等她。
余筱利索地下楼、上车，直奔研究所。
来到隔离室外，看见躺在里面戴着氧气面罩，周围立满各种高端医疗仪器。余筱下意识先看仪器上的数据，平稳且没有任何问题。
她这才收回视线，转身看旁边的吴九。
话还没说出口，吴九说：“不要忘记我们交易的事。”
“嗯，我会做好。”
“速战速决，我等着和你一起进实验室。”
“好。”
吴九特地留下几个亲信，是看护齐老的人身安全。亲信里，没有麦斯。所以可以看得出，连吴九本人都对麦斯是不信任的。
余筱把这个观察放进心里，她换好衣服，走进隔离室，亲自给齐老做检查。
等拿到数据后，她就跟教授们商讨制定手术治疗方案。
直到天亮，她才回到办公室，就着沙发眯了一会儿眼。
保罗进来时，正好看见她还躺在那里。
有点不敢出声，但想到发生的情况，他只能硬头皮叫醒余筱：“余小姐，余小姐，您醒醒。”
余筱迷瞪了一下，无力地坐起来，“怎么了？”
“出事了。”
“嗯？”
“您的人跟莫尔先生的人打了起来，现在您的人被莫尔先生给抓走了，您再不去救人的话，估计他就该出事了。”
半小时后。
余筱冷着脸赶到一个铁皮大仓库，入眼就看见古小道被吊在那里，正有人拿一桶冰水往他身上倒。
“莫尔先生！”她沉声喊道，并大步走上前。
莫尔看见她，嘴角一勾，眼神犀利，手中的烟头被他丢在地上，用皮鞋碾了又碾。
斯文做派荡然无存。
只剩下伪君子的虚伪。
人能伪装得那么好，莫尔是余筱见过的第二个。
第一个是齐商衍。
人走到面前，余筱开门见山：“放了我的人。”
莫尔微笑，看起来很是无害又礼貌，“余小姐，真不怪我要对你的人下手。是他手脚不干净，而且没轻没重。”
余筱说：“我允许的。”
莫尔：“．”
余筱不给他反应机会，说：“他是我的人。”
莫尔精明冷鸷的目光闪过恶趣味的笑意，“你的人？所以你跟齐先生结束了？”
“你打电话去问问他本人，看我们是不是结束了。”
过分嚣张的话让莫尔觉得很没有面子，今天研究所的事，他不是不知道。能看见麦斯吃瘪，他当然开心。只是余筱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简直过分至极。
“就算他是你的人，那也不能随便打我的人。余小姐，他这是在给你招麻烦啊。我好心帮你教教他怎么做事。”
“不用，我就是喜欢我的人不把人放在眼里。”
“．”
“他怂，那就是让我丢面子。”余筱走前一步，逼视莫尔的双眼，“现在那么多人不服我，他帮我找场子，这样说，莫尔先生懂了吗？”
瞬间，莫尔眼角狂抽。
他的指甲都已经把掌心掐出一道血痕。
真踏马快要忍下去了。
余筱对他的愤怒毫不在意，追问：“所以莫尔先生，你放不放人？”
莫尔半眯眼，没有之前的好脾气，“余筱，你真的嚣张过头了。”
“嗯，九爷许的。”
一句话，直接秒杀。
莫尔感觉心脏快要被气炸了。
“放不放？”她追问。
莫尔深呼吸口气，手一抬一放，古小道最终被放下来了。
余筱快步上前，把古小道扶起来，“能站稳吗？”
古小道摇头。
余筱垂视一看，发现古小道的大腿正在流血，有个血窟窿。
她抿紧唇，压住怒火，把古小道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走。
站在莫尔面前时，她故意停下脚步，盯着他说：“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因为我现在官大压着你了。但既然知道我现在比你能耐，聪明人就该知道不要做敌人。”
“不过你非要做我的敌对，那下次就不需要假笑虚伪打招呼了。这研究所，你留我留，早晚要有个结果。”
最后一句话，直接让莫尔黑了脸。
她竟然还能说出更嚣张的话。
那笃定的语气，好像最后会走的是他。
莫尔气到磨牙，眼睁睁看着她把人给带走。
车子一走，他当场就把椅子给踢飞。
这个贱人，留不得！
保罗开车，余筱在后座把古小道的裤子给撕开，简单检查伤口并止血。
回到别墅后，她给古小道打局部麻药，小手术几分钟就把子弹给取出来，缝针包扎，前后不过十来分钟。
保罗被她给支走了。
她下楼给古小道倒了杯水，把药递给他。看着他把药吞下去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打人的具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