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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要下山，的确有些不合情理。
而石榴既然开口了，自然是打好了腹稿的。
如何回答，用什么样的语气，又该如何断句。
她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数百次。
可正对上霍亥的目光时，她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她赶紧挪开目光，调整了一下呼吸，捏着霍亥的肩膀，撒着娇。
“宗主，人家就是想下山转转嘛！好久没回家了，听闻姨娘病了，实在是放心不下……”
当初为了来拔山宗，狄文佐可是专门给她安排了个经得住调的身份。
按照狄文佐给她安排的信息，她原本便是孤儿，由唯一的姨娘带大，平日里也很少出门。
这种身份的好处就是，亲人少，不怕露馅，只需要找个“姨娘”就好。
霍亥没有说话，看样子，像是在犹豫。
石榴赶紧趁热打铁。
“宗主，我只是个丫鬟而已，就算真遇上天罡门的人，他们也不会为难我的。”
“这样吧，我让冯不惊他们陪你一起。”
“那可不成。”石榴赶紧说道，“我自己偷偷下山就好，还不会引人注意，要是带上拔山宗的师兄弟们，只怕会惹来麻烦……”
“这怎么能行，你一个小姑娘……”
“哎呀，宗主，你就放心吧！”石榴轻轻摇晃着霍亥的手臂，继续撒着娇，“上山下山的路，我熟着呢，不会遇到危险的！”
霍亥思索片刻，轻笑一声，点点头。
“那行，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石榴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那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嗯，好。”
等石榴走了，霍亥瞥了眼旁边有些漫不经心的杏儿，笑了一声。
“怎么了，有心事？”
杏儿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霍亥，轻咬了下嘴唇，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霍亥闭着眼睛，开口道：“是不是想说什么？”
杏儿的手攥着衣角，犹豫许久，一咬牙，一跺脚，走到霍亥面前。
“宗主，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该说。”
“就是……啊？”杏儿一愣。
这么直接吗！
可随即，她又明白过来。
“宗主，您是不是不知道，石榴姐下山做什么啊？”
“她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霍亥奇怪道。
杏儿：“……”
霍亥的话很有道理，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霍亥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
“宗主，石榴姐自己下山，真的没事吗？她一个女孩子，不会遇到危险吧？”
“你就别为她担心了。”霍亥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她既然敢这么做，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好……”杏儿也不说话了。
……
翌日。
当霍亥起床时，从杏儿口中得知，石榴已经下山了。
“她还真是着急啊！”霍亥轻轻叹了口气。
吃早饭的时候，冯不惊过来，询问霍亥，今天要不要入城。
“入城做什么？”
“咳咳，回宗主，是城主府送来消息，今日要处决过山峰，而过山峰当初就是我们押送过去的，所以……”
“一个小角色，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霍亥摇摇头，“还是免了吧。”
他转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说道：“还有，不是说，现在不能下山吗？”
“宗主，那是之前了，现在不一样，您都已经接下了天罡门送来的约书，他们若是在宗斗之前找咱们麻烦，那就是坏了规矩。”冯不惊立即说道。
霍亥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他从来没将规矩当回事。
在这些宗门中，的确有许多规则，只是这些规则，都是存在于道德层面的。
要不要遵守，完全在一念之间。
霍亥自己都不是一个君子，又怎么可能认为自己的对手是个君子呢？
“对了，宗主，三长老他们请您去清风殿议事。”
“议事？又要说什么？”
冯不惊苦笑道：“宗主，马上就要和天罡门宗斗了，这可是大事，可不得好好商议一番？”
霍亥觉得着实没这个必要。
天罡门和拔山宗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本来应下这场宗斗，就是为了将灵石矿脉拱手相让，再将桂永晟等人放了。
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三长老他们，还真是喜欢折腾啊……”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站起身，走出院子，前往清风殿。
清风殿内，已经来了不少人。
等霍亥进来，所有人站起身。
“恭迎宗主！”
霍亥愣了一下，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轻笑了一声，大步流星往前走。
老实说，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这刚坐下，霍亥有了发现，惊讶道：“老赵，你怎么也来了？”
赵子蒙咧嘴一笑，道：“就是凑个热闹，霍先生，若是拔山宗有什么需要，可尽管跟我说。
只要是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你又不能参战，的确只能当个观众了。”霍亥抓起一把瓜子。
三长老等人也都纷纷叹气。
要是月下书院的人能够出手，他们也不需要头疼了。
可转念一想，要是月下书院的人真的可以参与进来，这还算是拔山宗和天罡门之间的宗斗吗？
“宗主，约书我们已经仔细看过了，按照天罡门的说法，就是两边各选出五人，进行较量，五局三胜！”
三长老先开口，继续说，“并且，根据城主府送来的消息，徐长生已经派出弟子，回天罡门叫人了，预计，今天就能抵达。”
霍亥点点头，也没什么反应。
二长老说道：“按照他们的意思，这一次的宗斗，宗主长老等都可以出战，不容乐观啊！”
“好消息是，目前，天罡门的大长老，还有两位护法，都在我们手上，他们不能出战。”贺峰赶紧说道。
“那我们能有多少胜算？”霍亥随口问道。
“这个……咳咳，天罡门内，高手不少，就算是没有桂永晟还有那两位护法，最起码也能派出五个悟道境的……”
“不止呢，那徐长生，可早就突破悟道境了……”
霍亥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徐长生……早就突破悟道境了？”
“是啊！他现在，最起码也是玄庭境下品，甚至……更高！”
霍亥皱起眉头。
“玄庭境？这不对吧？你们，确定吗？”
“宗主觉得，这其中有假？”
“不是，我只是想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是玄庭境的修仙者，为什么上一次，面对剑不止会如此吃力？”霍亥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