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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未落，周身突然腾起一股腥雾，竟是准备借蛊虫掩护遁逃。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老实。
乔青璃早有防备，灵力如锁链般瞬间缠住她的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再动，断腿。”
乔青璃剑尖抵住她后心，语气冷得像冰。
织画像是终于脱离某种迷雾，看她的眼神也重新变得冷淡。
她几乎深吸气，“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蛊虫随着织画的意识，缓慢地爬到姝娘身上，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织画看着小姨狼狈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却还是硬着心肠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
姝娘沉默良久，眼尾的朱砂痣被光映衬得猩红如血。
“一个月前，那道士突然闯进巫族……”
她喉结滚动，声音发颤，“他说，若我不答应帮他做事，全族上下几百口人，活不过三日。”
江屹听得倒吸一口冷气。
上门威胁是无耻了些，奈何是真有用。
姝娘攥紧掌心，指缝间渗出鲜血。
“我假意应下，想找机会杀了他，可那道士狡猾得很……”她抬起头，目光第一次认真落在织画脸上，“我没办法，只得听他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几乎是她刚说，嘴角就溢出一丝鲜血。
姝娘在金光中剧烈抽搐，小臂上的暗红纹路如活物般疯狂游走，顺着脖颈蔓延至她苍白的脸庞。
她突然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猩红的朱砂痣在血污中愈发刺目。
原先还冷静的织画，看到这一幕顿时神情慌了一瞬。
“织画，听我说！”姝娘用尽全身力气，咬着牙出声。
“去找你的父亲，他叫聂锦松，如今只有他能庇护你……”
话未说完，姝娘瞳孔骤然涣散。
七窍涌出黑紫色的蛊虫，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她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瘫软，手无力地垂落在一旁。
小姨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
林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姝娘的尸体瘫在地上，七窍溢出的黑紫色蛊虫化作青烟消散，只留下刺鼻的腥臭味。
乔青璃垂眸凝视着尸体，素白指尖轻触姝娘小臂上扭曲的暗红纹路，清冷嗓音不带半分情绪。
“一旦泄露关键秘密，禁制即刻发作……老道士手段阴毒至此。”
江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偷偷瞥向织画，却见乔青璃已不着痕迹地侧身半步，用一袭月白衣衫挡住织画的视线。
织画忽然蹲下，指尖颤抖着去合姝娘的双眼。
乔青璃立在一旁，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泥土上，如同一道沉默的屏障。
“葬在此处。”
织画的声音些微沙哑，好似叹了口气。
乔青璃闻言转身，在林间折下几根枯枝，动作利落地用灵力帮着清理出一片空地。
江屹也跟着帮了下，只最后的土包是织画亲手起的。
当土包堆好，织画跪坐在墓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泥土。
乔青璃和江屹在几步开外的树下，给织画留出充足的空间。
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偶尔有几片枯叶落在土包上。
织画就这样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伸手轻轻拂去土包上的落叶，缓缓站起身来。
乔青璃见状，上前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
“擦手。”
织画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接过帕子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林间的暮色渐渐浓稠，会和后众人的身影在归途的小路上拉得很长。
江屹走在织画身旁，几次欲言又止，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
终于，他打破沉默，“织画，关于聂锦松……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织画脚步一顿，抬眼望向远处被晚霞染成赤色的山峦。
山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眉间的迷茫。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要被风卷走，“从小到大，母亲从未提过父亲，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然出现的这个名字。”
江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织画突然转头的询问打断。
“那你觉得，我该去找他吗？”少女的眼中带着期待与不安，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想从旁人那里寻得答案。
江屹挠了挠头，有些局促，“我……我就是觉得，你好不容易知道父亲的消息……”
他斟酌着字句，“哪怕不打算相认，至少也该弄清楚，他和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也能找到些线索？”
江屹自己说完都不确定了。
走在前方的楼蔺宸听到对话，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向织画，“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拜托舒羽帮忙调查。”
“就算暂时不决定要不要见面，多了解些聂锦松的情况，对你也有帮助。“”
众人会合后踏上归途，一路无言，唯有沙沙的脚步声在寂静山林间回响。
楼蔺宸很快联系了舒羽，委托他调查聂锦松。
众人会合返程后的第三日，楼蔺宸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
他拿起手机，眼眸扫过屏幕，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随即将资料群发给众人。
“舒羽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他语气透着几分冷冽。
江屹率先点开资料，眼睛瞬间瞪大。
“云龙山当代天师的师弟，龙虎山第二人……”
“织画，你这父亲也太厉害了吧？”他下意识惊叹。
母亲这边不必多说，结果父亲这边更是出了名的大人物。
聂锦松的资料远比众人想象的更夸张些，尤其是对方身份摆在这里，光是相关事迹就占了两三页资料。
织画盯着手机上的信息，指尖微微发颤。
她从来没想过，那个在记忆里完全空白的父亲，竟会是如此出名的大人物。
“我……我从未知道这些……”
她喃喃自语，眼底满是意外与茫然。
乔青璃抱臂而立，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嗓音如冰。
“声名显赫之人，秘密往往更多。”
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织画小姨想让她去找聂锦松这件事，尚未有一个切实的定论。
毕竟姝娘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很难想到对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