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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清账风波(第1/2页)
宗人府外,贺慎被召。
宗正司长沈清端坐堂上,看着老者缓缓走入,声音不高却句句击中:“贺大人,你可知今日所为何事?”
贺慎双手负后,声音不卑不亢:“所为旧账。”
“而老夫身居账房三十载,该记的记了,不该记的……也留了名。”
沈清淡淡道:“是以勿存卷为记?”
贺慎嘴角一抿:“有事,不可记;无事,不必记。”
“账者,不只是银数,也是权衡。”
“当年兵部催银于急战,内阁不批,我若不批,就是误国,我若批了……就是违规?”
堂下静默,审官无声。
片刻后,一道女声忽然自殿后传来:“可若你批的是假的命,那就是乱政。”
帘后霍思言步入殿堂,手中持信,披风微扬。
“你所谓的命,不是兵部递文,是你自己写的旨意,还盖了伪章。”
“贺大人……你不只是银官,你是擅权者。”
贺慎眸中一震,缓缓抬头看她。
沈清肃声道:“证据已备,你可有辩驳?”
贺慎却轻笑一声:“我辩什么?我知道你们终会来,只是没想到……竟来得这样快。”
他望着霍思言,眼神平静。
“霍姑娘你知道吗,我很欣赏你,因为你是个聪明人,可惜……账从不怕聪明人看。”
“怕的是,掌银的人不怕死!”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晃,口中喷出一口黑血!
沈清惊呼:“护卫……快传御医!”
贺慎却已仰倒在地,双目微阖:“从古至今,这金银,终究……是烫手的。”
谢府。
霍思言收报时沉默许久,最后轻声说:“他服毒了,为了不让自己被审。”
谢知安缓缓坐在她对面,将桌上的茶斟满。
“也是你逼的,你步步掘地,不给他一点退路。”
霍思言垂眼,不语。
谢知安将茶盏推过来:“后面要清的不止他,向他这样的人不过是冰山一角,你确定你还有力气接下去?”
霍思言接过茶,轻啜一口,苦涩回舌。
“我只怕没时间,因为再不清底……就要兵起了。”
贺慎死后,宫中彻查随即而来。
宗人府、银台司、兵部、内阁,四路联合小组连夜封账,盘查账目、调令和往来批文。曾受贺氏庇护之人,皆有风险。
然而,最令众人不安的不是查账,而是权力真空。
他死了,但他留下的势,却未倒。
凤仪殿。
沈芝正为太后呈报宗人府查账结果。
“贺慎所批,靖南银粮、南州调拨、东岸军饷三项有重大问题,另据初步估算,藏私银近七万余两。”
太后手指轻敲案几,半晌未语。
沈芝低声提醒:“清理账目需太后御批,宗人府等候令旨。”
太后忽而抬眸,眼神沉静:“让他们查,并且要彻查。”
沈芝一怔:“太后……”
太后语气淡然:“本宫不是不知贺慎有问题,只是……这朝堂太稳太久了。”
“也该动一动,才知道谁能站住。”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风动的帘幔上。
“霍思言……站得还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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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密阁。
李嵩取来最新供词名录:“宗人府昨夜送来卷宗,贺氏内院七人被押,三人已供出他与南州兵将有密议来往。”
“其中一人,是方遇的副手。”
霍思言捏着那卷书册,眉头紧蹙。
“方遇……果然不是太后单独提拔他。”
“是贺慎最后的筹码。”
谢知安翻着战报:“北境连月未动,偏东南最近屯兵,这些信号加在一起,不像是兵事结束的局面,像是……新局刚启。”
霍思言站起身,来回踱步,屋内似乎多了一些安静。
“小白呢?去哪里了?”
李嵩答道:“昨夜已放出东线,传信潜哨。”
“再等半日,应该有回音。”
话音未落,窗外一声低鸣。
乌鸦掠过,落入院中。
霍思言快步走去,取下它爪上的密函。
展开,只见纸上寥寥三字:“兵,已动。”
她眼神陡然一沉。
“传信入内阁,启动靖南密案,我要所有与贺慎往来过的旧将名单。”
谢知安也站起:“你要做什么?”
霍思言一字一顿:“贺慎死了,但他的兵还活着。”
“我要这支兵,彻底断,断干净,这样才能以防后患。”
三日后,宗人府门前。
霍思言以监察之名,递交联名弹劾状,所列三人皆为兵部近五年内调将领,一人为靖南前将、两人为贺氏亲戚。
与此同时,蓝宁带人查封东南兵营调令库,截下一批刚拟出未发的“调兵令”。
而此令批注的,正是贺慎死前最后一次擅批印信。
谢知安冷声一笑:“他早预留了后手,若是太后犹疑,这批兵便是他死后的回声。”
霍思言望着沉沉天光。
“我们必须比这批令更快,否则下一场动荡……就不是银账上的事。
而此时,边境,靖南军中。
一骑风尘仆仆而至,入帐递信。
方遇披盔执卷,冷眼一扫。
他将信纸揉起,一字未言,却转身入内营,唤出近卫。
“令旗下所有三营,三日内调至北岭。”
“密布戍卫,封断西道。”
副将一惊:“这不是旧年兵图布局……将军这是何意?”
方遇转头,眼神森冷。
“该见旧人了。”
北岭,暮雪压枝,寒风猎猎。
方遇率靖南三营悄然布防,营帐连夜而建,暗哨密布,三日之内,西道已彻底封闭。
而这一切,没有一道朝令,亦未惊动兵部。
他只凭手中一张兵图和一个旧信封号令,兵起如风,势不容缓。
皇城内,谢府。
李嵩推开密室门,气息不稳:“北岭已有兵动!靖南旧部三营调出,全部汇入方遇统辖,三日封西道,未报兵部!”
谢知安眉头紧锁:“这是私调兵马?”
霍思言冷静问:“西道封断,会影响北境军粮线吗?”
李嵩翻看图册点头道:“西道是备用粮线,平时不启用,但若边境有战,断它则意味着主动脱离主军调令。”
霍思言眼神骤冷:“他是要脱节。”
谢知安声音低下:“他是在提前割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