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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西去前夕(第1/2页)
霍思言轻抿了一口茶,心中已有计。
当晚,队伍宿于驿站。
夜色浓重,四周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檐角的声音。
霍思言披衣推窗,见院中灯火疏落,值守的亲兵不时巡行。
她的目光越过驿墙,落向漆黑的远处,那里,像是有一盏极微弱的火光闪了一瞬,随即消失。
她转身欲关窗,忽觉身后有影子一闪。
霍思言反手握住袖中的匕首,却被一个温热而熟悉的掌心轻轻按住。
“是我。”
谢知安的声音低沉。
他将一只小纸卷塞入她掌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放在怀里,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打开。”
霍思言抬眸看着他,想问,却被他的目光制住,那里面,有千言万语,却只有一个意思。
无论如何,谢知安都会护着她。
翌日天未亮,榆关驿的院中已传来低沉的马嘶声与铁器碰击声。
晨雾浓如白絮,将院墙、廊檐与人影都笼罩在朦胧中。
霍思言随队登车时,谢知安已整装完毕,神色比昨日更冷。
陆无生在她上车的一瞬,悄悄塞了一物入她袖中。
是一小块拇指大小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个极古老的符文。
“昨夜在驿后废井中找到的,不像是大周的物件。”
陆无生低声道。
“也许,是西溟人的暗号。”
霍思言将铜牌藏入袖底,目光未曾转向他,却在心底加了一笔。
这趟行程,远比表面更复杂。
队伍出驿,踏上通往北境的山路。
初春的山道依旧寒意逼人,两侧崖壁高耸,林木枯槁,枝丫如利爪般伸向空中。
雾气未散,山风掠过,带着湿冷的气息钻进车辇。
中午时分,山路转向一处峡谷,地势狭窄,仅容两车并行。
前方传来齐晟的声音:“此地名唤“落石谷”,路险且易伏兵,各位小心。”
话音未落,谷壁上传来“喀喀”的碎石滚落声。
谢知安猛地抬头,目光凌厉如刀。
“护车!”
他低喝一声,身形已如鹰般掠向车侧。
几乎同一瞬,数道箭矢破雾而来,尖啸着直射车辇。
“嗖!”
陆无生翻腕拔刀,刀光在雾中划出一抹冷芒,将两支羽箭劈落。
然而第三支箭却擦着车辇掠过,钉入辕木,箭尾依旧颤动不止。
“上方有人!”
亲兵厉声喝道。
数十黑影自谷壁跃下,落地之时长刀出鞘,刀身弯如月牙,正是西溟游骑的制式兵刃。
“西溟人?”
齐晟眉峰微蹙,却未显惊慌,反而扬声道:“是你们的旧部,还是另有其人?”
霍思言在车中听得真切,心底一紧。
若真是西溟人伏击,那此行的和谈,恐怕一开始就被搅乱。
谢知安并未答话,他的刀已横在身前,挡下第一名黑影的劈砍。
两刀相击,迸出一串火星。
谷中厮杀声四起。
亲兵们成半弧阵护住车辇,刀枪齐出,阻住了大部分来袭者。
霍思言拨开车帘,眼见谷口方向有三名黑影试图突围而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百三十五章西去前夕(第2/2页)
她心中一动,取出袖中的袖箭,腕力一送“嗤”地一声,一支袖箭穿透其中一人肩口,那人惨叫一声,跌入谷旁乱石间。
陆无生顺势追上,抄刀架住另一人喉口,低声喝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只是冷笑,眼中带着诡异的轻蔑。
下一瞬,他竟猛地仰头撞向乱石,脖颈折断,气绝当场。
战斗持续不过一盏茶功夫,余下的黑影见势不妙,迅速撤退,消失在雾中。
齐晟望着谷口,面色阴沉。
“这些人行事狠辣,似乎不愿留下任何活口。”
谢知安走回车前,刀上血迹尚未完全干透。
他看了霍思言一眼,目光短暂而深沉,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受伤。
“我无碍。”
霍思言轻声道。
队伍重新启程,但气氛明显不同了。
雾气逐渐被午后阳光驱散,然而每个人心中那股凝重的阴影,却并未消失。
傍晚,队伍抵达边境前的最后一处驿站,北陲驿。
此地地势开阔,能眺望到远处的关隘与荒漠,天边的云被夕阳染成了血色,如烈焰翻涌。
入夜,谢知安单独召来霍思言与陆无生。
驿舍的灯影下,他将一份绘有边境地形的羊皮图铺在桌上。
“明日过关后,沿途可能会有更多试探。”
他指着图上两处狭窄地段道。
“这是西溟的必经之路,也是设伏的好地方。”
霍思言目光凝在地图另一端,那是西溟的都城,图上以墨色圈出,旁注两个字……溟京。
“真正的危险,不在路上,而在城中。”
谢知安说道。
“你要去见的,不只是齐晟的王,更是一个满心算计的敌国朝堂。”
霍思言收回目光,握紧了袖中的那枚铜牌。
翌日清晨,天色尚未放亮,北陲驿外已是寒风猎猎。
驿道尽头,一道厚重的城关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关墙高耸,宛如一道沉默的巨兽横亘在天地之间。
这便是沙关,西溟与大周的分界之门。
关门未启,关外已聚集了数十名西溟士兵。
他们身着深灰色皮甲,胸前绣着银色的三角形徽纹,长矛直立,刀锋寒光映着雾色。
为首之人一身墨甲,头戴银盔,年约三十许,目光如鹰,立于阵前未发一言,却有股逼人的肃杀气息。
齐晟策马上前,抬手施礼。
“齐某奉命护送大周使团入境,不知沙关是否已得王庭传令?”
墨甲将军目光在众人间缓缓扫过,最终停在了霍思言身上,神色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探究。
“王庭早有耳闻。”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只是……沙关素有规矩,入境者,须先经检验文牒与随身物品。”
“检验?”
谢知安眉心微蹙。
“这是朝贡使节,并非商旅队伍。”
“无规矩,不成方圆。”
墨甲将军不疾不徐地回了一句,却抬手示意两名士兵上前。
霍思言在车内闻言,指尖轻敲膝面。她知道,所谓“检验”不过是试探,目的未必是搜出什么,而是借机观察反应,尤其是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