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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执钱之人(第1/2页)
贺慎,昔日东宫中宫司钱大使,现任内府三等司事。
表面位低权微,实则掌一半内廷采买与账本调拨,他才是真正的“执钱者”。
他坐于内厅案后,手中慢慢翻阅账册,指尖拂过陈旧笔迹,神色从容淡定。
身后小吏匆匆进门:“大人,今日有女官送来采买回审之账,乃宗人府临调之需。”
贺慎未抬头:“押后。”
“宗人府如今风头正紧,谁与之多交,谁就离得太近。”
小吏躬身退下,留贺慎独坐片刻,屋内重归寂静。
不多时,一封密信悄然送入。
贺慎展开一看,眉头微皱。
“谢家来信了……果然还是盯上了我。”
他缓缓起身,将信函投进铜炉,火光映照出他沉静老练的脸。
“不过倒也是无碍。”
谢府密阁。
霍思言手中摊开刚从宫中送来的供词,是楚延策伏诛前留下的口供残卷。
她低声念道:“贺慎持有先帝遗命,曾有一道暗旨,以中宫之名调拨军粮,暗中资助北境旧军。”
李嵩骇然:“那……那就是叶嘉言调令的真正源头?”
霍思言缓缓点头:“那道命……若真是皇命,即便程昭接了,也只是替人办事。”
“但若是伪旨,那就整个一线人马……都成了乱臣。”
“关键就在那一纸旨令……和那个真正执笔的人。”
李嵩眼神微震:“霍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贺慎,是那位真正的……先帝旧臣?”
霍思言望向窗外,雨意再起。
“我查过,先帝临终前,身边只留了三人,一是贺慎、二是御医黄玄、三是净衣内侍沈尘。”
“而今黄玄早逝,沈尘不知所踪,贺慎一人还在台上,此人稳得太过分了。”
“我若是太后,必不能容他继续掌内府。”
李嵩咬牙:“那我们要不要先动手?让蓝宁直接查账、查人?”
霍思言却缓缓摇头。
“不用,那都太明显了,贺慎这等老狐狸,一查他反而会察觉。”
“我需他自己站出来,所以我们不查他,我们查沈尘。”
李嵩一怔:“可那人早被报失踪,甚至传说……已死于先帝葬后。”
霍思言冷笑:“那不过是对外之词。”
“我已命人查宫中净衣旧籍,只要沈尘活着,贺慎……就藏不住了。”
与此同时,内府银台司。
贺慎站在窗前,望着内庭宫道上宫女行走,忽然低声道:“谢家动作快得不像话。”
“沈尘……你若还活着,就该知道……我们也走到该清算的时候了。”
夜深,谢府密阁。
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从窗外落下,落在案几一侧,微微歪头,盯着案上的半张纸页。
霍思言顺手拂过乌鸦的羽毛,低声道:“小白,替我传信,去皇城东门。”
乌鸦“嘎”了一声,振翅飞去。
李嵩从帘外走入:“姑娘,沈尘旧籍已有消息。”
“当年宫中净衣名册内确有其人,失踪报于先帝崩后第三日,由贺慎亲笔批注,称殉宫无骨可寻。”
霍思言挑眉:“无骨?宫中若有殉者,向来要焚名、立名,无骨焚尸者却要立空碑,册内不应只字未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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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嵩点头:“这就奇了,照规制来看,他应被单列一行,以作纪念。”
霍思言起身:“送信的人,是贺慎,封死这条线的人,也只有他。”
“沈尘若真死了,没人会替他改账,可我们在后续净衣账册中,看到了他的手迹。”
李嵩一愣:“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没死?怎么可能还活着?”
霍思言缓缓点头:“不仅活着,而且很可能还在宫中,只是换了身份。”
她手指轻点案前笔迹对比图:“这是三年前净衣首领月报的批注,与沈尘供职期间手迹一致,只是少了一个捺。”
“此人如今名叫沈耕,在内廷东庖掌事,躲了三年,就为此刻。”
李嵩倒吸一口凉气:“那……接下来要如何?直接擒拿审问?”
霍思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沈尘知道的太多,他一旦开口,足够贺慎伏罪。”
“但也正因如此,他怕死,得让他知道……现在说,还能活。”
次日清晨,皇宫内廷东庖。
一名普通掌事被内监请去丹青殿,理由是“御膳点名提调”。
他微微一愣,面上无异,步伐却略有迟缓。
待至殿外,却并未真正入内,而是在丹青殿东侧小亭见到一人。
谢知安。
他端坐茶前,望着来人轻声道:“沈掌事,别来无恙。”
那人身形微顿,欲走又止:“谢大人……可是认错人了?”
谢知安并不答,只伸手推出一张帛书。
“此字……你可熟悉?”
沈掌事接过一看,手心骤然冰冷。
那是三年前他亲书密令调拨表……原件之一。
谢知安慢条斯理地道:“沈尘,藏得够久了,贺慎的狗,做得也够久了。”
沈尘喉结一动,却未开口。
谢知安将茶盏送到他面前。
“你若不说,贺慎便会先动手、你若开口,我保你性命。”
“往后天高地远,你还能再活一世。”
沈尘指尖轻颤,望着茶中倒影。
良久他低声道:“我能见霍姑娘吗?”
谢知安点头:“她已在密阁候你。”
“这次,不是我们找你,是你自己该做个了断了。
午后,谢府密阁。
沈尘抬头,看着霍思言,神情复杂。
“我当年没死,是贺慎逼我换名易籍,藏入东庖。”
“他掌内府三十年,手上账本可以让半个朝堂动荡。”
“而那份先帝临终遗旨……还在他手上。”
霍思言静静听着,直到最后才问:“你可愿为证?”
沈尘颤声道:“我愿,但我有一事要说……那封旨,不是先帝亲笔。”
谢府密阁内,烛火摇曳。
沈尘的声音低而缓,似怕惊动旧年的鬼魂。
“那封旨,看似封蜡齐全,朱印无缺,实则……并非先帝亲笔。”
“是贺慎托人仿写,又借用了太子印章……而真正的朱印,则来自当时未死的……崔太傅。”
李嵩倒吸一口冷气:“崔太傅不是早已病重离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