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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瞬间把徐洺给打清醒了，他望向江羽，脸上满是苦涩。
“作为？你倒是说说，我能有什么作为？现在整个蛮荒都被太古生灵掌控，咱们所有人，包括你我，都不过是他们砧板上待宰的鱼肉罢了！只要他们愿意，任何人都逃不过一死！”
“所以你就这么认命了，宁可给他们当狗也不愿反抗？”
“反抗？你以为没人反抗过吗？七年前太古生灵攻破新龙城之后，几百万义士奋起抗争，可最后呢？连一丝波澜都没激起，几百万人全部丧命，一个不剩啊！”
“……”
这番话让江羽陷入了沉默。
“啪！”
徐洺猛地给自己一巴掌，情绪激动地说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恨我，恨我不作为，其实我也痛恨自己！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当初禁区生灵找到我，给了我两个选择，其一，臣服于他们，只要他们需要，碧水城的任何人都得无条件被献祭；其二……屠城！”
“你说，我该怎么选，我究竟该怎么选啊！”徐洺说着便跪在江羽面前，痛哭流涕，“我是没本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圣阴教那些走狗抓人，但至少这样……咱们蛮荒的人不会一下子死光。我心里想着再坚持坚持，只要撑到咱们荒主大人回来，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只要咱们蛮荒的人还没灭绝，就一定能在荒主的带领下涅槃重生，你说……我难道做错了吗？”
唉！
江羽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徐洺的肩膀，为刚才那一巴掌道歉：“对不起。”
连新龙城都沦陷了，又怎能苛责徐洺呢？他不过是个举霞境的修士，拿什么去和禁区强者抗衡？
“蛮荒除了碧水城，其他城池也是这样吗？”江羽问。
徐洺点了点头，虽然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敬畏，不敢有半点谎言。
“都是这样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和太古生灵作对的实力。”
“为什么不逃离五大城？”
“逃？逃不掉的，他们不仅仅会在五大城抓人，蛮荒各个州郡，各个村落，都是这样的情况。”
“我知道了。”江羽起身，临走前提醒道，“虽然我理解你的无奈，但你毕竟还是一城之主，不该终日借酒浇愁，如果连你都振作不起来，蛮荒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说罢，江羽飞身离去。
徐洺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悲恸起来，嘶声大喊：“荒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江羽虽耽搁了些时间，但出城后没过多久便追上了押送的队伍。
负责押送的圣阴教弟子们有说有笑，而坐在囚车里的少年少女们却都在惊慌失措、绝望地哭泣。
他们一路来到了诡地边缘。
曾经的寻宝城早已不复存在，如今这里矗立着一座由十来米高墙围筑的监牢。
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浓烈血腥味。
监牢中心有一座丈许高的石台，石台上布满许多细小的缝隙，这些缝隙连接着边缘的凹槽。原本灰白的石台，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
此刻，正有十几个蛮荒百姓跪在石台上，圣阴教的弟子们手起刀落将他们斩首，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顺着缝隙流淌到凹槽里。
圣阴教的弟子们则拿着各式各样的容器，从凹槽的血液中提取精血。
而那些被斩杀之人，等体内的血流干后，尸体便被随意丢进一旁的火炉里，烧成灰烬。
等容器里的精血收集满后，圣阴教弟子便会立刻送往新龙城。
太古生灵虽未在蛮荒大肆屠杀，但却把所有蛮荒修士当成了自己圈养的牲口。
当江羽跟着押送的囚车来到此处时，还看到其他囚车陆续赶来。
这些人都是从五大城抓来的，将近六百人。
他们先把人全部关进监牢，然后再从监牢里挑选。听到里面绝望的哭喊和哀求声，圣阴教弟子们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仿佛这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第一批，他们挑选了二十人，这些人的年龄都不超过十六岁。
他们被押上斩首台，极度的恐惧让有些人甚至失禁，有人哀求道：“求求各位大人了，我家有钱，只要你们肯放过我，我愿意把所有财产都献给各位大人。”
“闭嘴！”圣阴教弟子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以为我圣阴教与太古生灵合作是为了钱财这种俗物？”
二十个蛮荒少年跪在斩首台上，身后各自站着一个刽子手，石台边缘有七八个弟子正拿着容器等待收集精血。
“动手！”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刽子手们齐刷刷抡起手里的大刀。
“哐当！”
陡然间，一束光芒疾掠而来，瞬间将刽子手们手中的大刀全部打成碎片。
下一瞬，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斩首台上，眉宇间满是浓烈的杀机。
“砰！”
江羽体内磅礴的灵气只是轻轻震荡，石台上的刽子手们便当场毙命。
“你……你是什么人？”
石台周围的圣阴教弟子又惊又怒，一名青年修士指着江羽怒斥道：“我圣阴教可是太古生灵的合作伙伴，得罪我们，你算是踢到铁板了！还不跪下伏诛！”
话音刚落，江羽眼眸中陡然爆发出一道冷电。
“砰！”
顷刻间，那青年修士的眉心便出现一个血洞，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最后“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岂料，这座监牢的圣阴教弟子们不但没有畏惧，反而瞬间围了上来。
其中一位负责管事的执事冷冷说道：“这些年来，暗中与我们作对的人不少，但像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个。一个小小的蛮荒贱民，也敢妄图挑战权威？”
江羽说道：“圣阴教好歹也是底蕴深厚的大教，没想到你们这些弟子，竟因成为太古生灵的走狗而洋洋自得！”
“狂妄！”那执事怒喝道，“一个贱民也敢侮辱我圣阴教？”
看着他们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江羽抬头望向天穹，低声自语道：“圣阴教，该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