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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赵广陌并没有再打扰连心,听着身旁人呼吸声,他将头靠了过去,墨丝叠加,交缠在一块,分不得彼此,闻着淡淡的酒香气里又掺杂少许的清香,赵广陌满意的也闭上眼睛。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儿女绕身边,娇妻在侧,一个笑,一个跟着笑,令他也情不自禁扬起嘴角,低喃一声媳妇,闭眼清晨。
第二天葛家的马车早早来到竹苑前,葛怀桑面色发黄,斜靠在车壁上,见到连心上了马车,他似睁非睁,心中懊恼急了。
回想起昨日的种种,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洞里,昨日他怎么就跟着连心上马车了?
“三东家,头疼吗?”昨天葛怀桑微醉毕竟是为了替自己喝了酒,所以连心慰问应当的,但是那人却多了一份尴尬。
“昨日喝了醒酒汤,已好。”
“那就好,昨日谢谢你啊。”
葛怀桑挑开车帘看向车外,化解那份尴尬,回应道:“我只是怕你醉了,今日动不得针线,一切只为葛家,并不是为你。”
“那也得谢谢你。”连心坐在厚重的裘毯上,暖和和的舒展手臂,她看了一眼身边人蹙眉的样子,从荷包里取出一粒糖果子,递了出去。“醉酒难受,吃颗糖嘴里不苦。”
葛怀桑一愣很想避开,糖果子这是奶娃娃才吃的,家里几个侄子都已经不看了,但不知为什么那双眼却不肯移开,不仅如此还伸出了手,将连心手中的的糖块捏在手里,放进嘴中。
真的甜丝丝的,瞬间驱走了嘴里的苦涩味道!
他看向一旁闭眼的连心,实际上在打探着,他自问:这个女人真难懂!
比起家中的嫂子更难懂,那些嫂子见了金子和银子,还有珠子虽然都会笑,却不像这个人笑的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怪怪的,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葛家的马车缓缓朝着观南馆驶入,而临街的路上也同样有一辆车帘上绣着一朵祥云的马车,与他们同一个方向。
车内,顾云烟靠坐在一旁,双眸微闭。
樊江则是把玩着手中节节高玉器,兴许是把玩时间许久,那玉器表面泛着光色。安静一会后,他开口道:“葛家那个小绣娘你觉得如何?”
顾云烟睁开眼睛,从一旁的取过汤婆子,道:“是个很好的丫头,不急不躁,她的绣工与我十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樊江听到那句十分相似立即侧眼看着,那面上多了几分不解。“那你在宫中可有结交其他女子,教会了你的绣法?”
顾云烟摇摇头,宫中十年,她一直在尚服局的最下层整理丝线,到了最后一年,她才有幸进入织布房,但仅仅是织布,直到最后一年得了放文书之后,才落了作品,让人刮目相看,但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所以宫里也没有几个直到她会双面针法。
“莫不是她偷学的?”樊江蹙起眉头。
手艺人最怕是被人偷了手艺,顾云烟的双面针法是十里庄的招牌,要是被人偷学了,处处都是祥云布,那就不稀罕了,到时候百两一匹更是笑谈,所以他才会紧张。第五小说 .d5xs
“要是此人真有这本事,即便是我教她也无所谓,技艺这东西靠的是领悟性,还有手指灵活度,若是真有这样 人,我也不会吝啬倾囊而出。”顾云烟一脸无所谓,缓缓闭上眼睛,却没有看见一旁人已经灰色面孔。
对于樊江而言,这种事情断然不会出现,这种绣法只能十里庄有,至于葛家的那位,他一定要好好查清,也好多个准备...
等他们到了观南馆,连心一行人也已经到了。
连心抬头便看大缓步入内的顾云烟,她朝着对方颔首。
顾云烟也同样回应,两人的初遇彼此倒是多了一份好感,虽然立场不同,也是竞争者,可没有争锋相对之感,有的是同僚相遇之音。
院子央央一片,皆都等着宫里的人出来,谁也没有发出声响,约莫等了一炷香时间,观南馆的正门终于有了骚动,不一会来了六个身着紫黑色衣袍宫服的人,这些人虽然是男人但各个面头粉白,连心猜想一定就是宫中无根的宦官。
“叶掌使到。”随着一声高喊,众人低头,接着一位身穿紫蓝色宫装的女使从正门而入。
至于女使长什么样子,好多人好奇,低头的瞬间以已经与人抬头窥视,连心虽然好奇,却依旧低着头,对她而言,好奇害死猫这一句是古语,她时刻记着。
抬头的那些人原是抱着期盼,但看到女使的瞬间,又纷纷露出遗憾,因为眼前的那个女使是面带轻纱,除了能够看见一双眼睛,便只有那身考究的宫装。
虽然连心对宫里品级不知道,但想着一定那是个不小的官,不然不会有六个宦官跟着,气派的很。
“这里有六木箱,每个木箱中有一件素衣,各自选箱为这素衣锦上添花,若是贵人满意谁家作绣,便是福气的人,贵人有赏。”
“是。”众人应声。
等众人抬起,连心才抬起头,她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叶掌使,见轻纱遮面,便将视线落在一旁的木箱上,经过一二关,只剩下六家有资格角逐头筹。
一直以来,观南馆的设立除了让商人找到商机得名之外,最重要也是宫中想找隐市的能人,分担宫中重责。
“为了公正,这一次的绣娘需要在院内完成绣品。”叶掌使纤手一挥,顿时正门来了十几个小厮,那些小厮的手中均都搬着一个屏风,顿时院内的人全部散开。
留给一处可以容下屏风的空地,将六人隔开。
叶掌使站在中间,并命人在屏风外用蓝色的布绕行一圈,形成一个圈子,让所有人可以看见,却不可以踏入。
在外面啊!
连心顿时觉得寒风入骨,这大冬天的在外面绣东西,怕是一会手指就要僵硬了。
僵硬拿针都是问题,还怎么刺绣?
想到这,连心感到头皮发麻,可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听到葛怀桑的声音。
“掌使大人,能不能让我将这披袄给绣娘,她今日身体不适。”
连心看向葛怀桑,眼中充满了感激,且不论掌使同不同意,单凭这份心思,也是心细如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