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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去承国的众多暗探最终只有寥寥几人回去,他们不知要如何面对教皇。
这实在是一件极其离谱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推演之中的陈怀信确实是影响了承国本身的政治稳固。
可他们却连续遭到了不同来路的追杀。
承国江湖中人对他们下了屠刀,官兵也来凑热闹!
关键是行踪暴露,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宣告计划失败。
就凭他们这张脸,如果继续以行商的名义在承国境内游走,势必会迎来更加疯狂的针对。
到时候说不定他们一个都回不去。
只有些许残兵败退也好过最终全军覆没,所以当下回罗马复命才是仅剩几人唯一选择。
承国这片土地,他们是无法再踏足了。
对于当下的外来者来说,无疑是禁区的存在。
先前他们一直以为因为陈怀信的缘故,国内政治会有所分裂,彼此间也会生出嫌隙。
但没想到在对外问题上,目标竟然如此一致!
不管是不是针对于陈怀信,总之身为外族之人的他们是最先要被除掉的。
折戟而归的暗探们回望这片东方的土地,至今心有余悸。
……
【元凰十四年,一月。】
【“什么?你说什么?”】
【节度使猛然一脚将身边人踹翻在地,怒目相视,满脸的狰狞。】
【“下面人造反!怎么现在才通报上来!”】
【“大,大人,不是造……造反,是起,起义!”】
【“屁话!有什么区别。”】
【“是,是之前那些在地方闹出动静的人教,在咱们岭南道一带已经传开了。”】
【“人教?”】
【节度使一脸凝重,没想到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小事居然引发了如此大的连锁反应。】
【上一次听说人教这个话题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事态的发展极为严重。】
【但是再严重也不过就是一些个普通百姓罢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能够真正闹起来的。】
【毕竟对于现如今的军事管控而言,这些个普通的凡夫俗子难成大事。】
【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聚众闹事或者想要把问题煽动的更大一点,也会有地方的县官解决,可如今自己所听到的情报却是岭南道各个州府都已经被这起义的贼人搅乱了。】
【这可不是小事了。】
【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闹到自己这里来,只是基本的情报传递,要是真的上达天听,皇帝问罪起来,自己可就完。】
【“真是岂有此理,这群刁民!”】
【“不对!之前派出去的三千驻军呢,不是说提防那些生乱的异教贼子么?人呢!”】
【不等下人回应,行军总管就闯了进来。】
【“哼!”】
【“一群软骨头,吃着皇粮不知报效君恩。”】
【“那群人教建立起来的叛军把自己的旗号定立为求天下太平的太平军,而这太平军当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先前派下去的三千驻军。”】
【“什么?”】
【节度使听闻傻眼了。】
【这结果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
【若说自己派下去的官兵被太平军全部干掉了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战死沙场起码也能代表一种态度,但是投降于那些作乱分子就是狠打脸的事了。】
【官兵!】
【追随于贼寇!】
【这要是传到上面去,不仅皇帝那关过不了,就算是兵部也难以交代。】
【“这下麻烦大了。”】
【“官兵和这些贼寇同流合污,咱们要是解决不妥,到时候圣上问责,谁也逃不脱。”】
【节度使面色阴沉的坐了下去。】
【他知道这其中的变数就是自己和众多官员的压榨,这是肯定会引起民变的,但是这么多年他们通过暴力打压等方法自以为彻底奴役了那些人心,就算有反抗也是蚍蜉撼树的可笑勾当罢了……】
【但不曾想出来混竟然真的要还!】
【现如今,这些人的起事节奏已经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再过不久,只怕就要闹大了,当务之急必须寄希望于各州府的官兵能够将他们镇压下来。】
【“战况怎么样了?”】
【“放心吧。”】
【行军总管把手中的情报放下,语气中缺多了几分的沧桑。】
【毕竟他把弄权术这些年,也确实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们再强,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几千人罢了,算上三千驻军,还有那些零散的人教成员,这支所谓的太平军队伍估计也就五千左右。”】
【“三州之地都已经守住了,他们想要攻打是不可能的,每个州府驻地都有至少一万人。”】
【“大人你身为节度使不该怕这些个乌合之众,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更不要说我们经营岭南道这么久,不是他三两下就能颠覆的,核心尚在你我手中,这些贼寇就翻不起风浪。”】
【“放心吧,会解决的……”】
【作为行军总管,很多事都需要自己过问,派出驻军自然也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如果真闹到最后,节度使负主要责任。】
【他就是第二个被提审的。】
【所以此刻的话里还有几分安慰的意思。】
【“不行,我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绝不可坐以待毙。”】
【节度使一脸认真。】
【他整个岭南道的总负责人。】
【这时候如果什么都不做,只等着事态发酵,那么到时候一旦有任何意外发生,自己就来不及应对,所以必须要把这些隐患掐灭在萌芽状态,不能再等下去了。】
【“吩咐下去,各州府司马调集兵马准备行动,不必联合作战,逐一击破就好,自己辖地内一切人教作乱之徒全部斩灭,不管是不是太平军,只要是和人教相关,一律格杀勿论。”】
【行军总管听闻节度使这么说一时也是有些慌乱起来。】
【若真是如此动静可不小了。】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三地会战,原本只是平定民变这样的小事,但按照节度使的计划就会发展成必须要上报朝廷的贼寇剿灭战。】
【本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现在麻烦大了。】
【“大人,咱们当真需要这样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教之事和你我都有着抹不开的关系,先前赚来的那些银两可能就是他们的命钱,这些个蝼蚁拼着烂命一条要和咱们干到底,这能是小事吗?”】
【“若是上峰知道此事之后,以查贪之名对你我出手,到时候谁能扛得住这番重责?”】
【此话一出,行军总管突然怔住。】
【原本他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看来确实很有必要。】
【他们的官职都是建立在辖地比较安稳的基础上的。】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大了,长安之中所有眼红的世家都会想着吃掉岭南道这份红利。】
【到时候他们肯定是要花钱买命的。】
【一条命不知多少两银子才能垫付下来。】
【真到了那时候就算是节度使这样的身份只怕也要被真正的擎天巨擘搞得破产。】
【与其到时候任人宰割,还不如直接派遣手下的力量强行了断。】
【“好,就依大人所言。”】
【“那些人教徒众穷凶极恶,不仅传播歪理邪说,还拐骗我们三千驻军,这都是杀头大罪,所以应当下令让那些州府官员全力清剿。”】
【说话间他们两人对视一眼。】
【此刻已是心照不宣。】
【二人眼中写满了对接下来这件事的态度。】
【四个字。】
【斩尽杀绝!】
【与此同时,太平军据点处。】
【“计划怎么样了?”】
【陈怀信看向一旁的冯远山。】
【他们带兵出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而且在此期间的作战也取得了成效。】
【因为这些州府的镇守援军不能够贸然出击,所以消息势必会传达到节度使督府那里,上面人一定会做出反应,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攻城是肯定攻不下的,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确实只能做到袭扰。”】
【“攻城器械也没有,就算是百姓们支持我们,可这些镇守的州刺史根本没有出动军队的必要,实力不对等,没有胜算呐,怀英兄。”】
【此刻的冯远山已经急的焦头烂额了。】
【自己自从追随陈怀信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大面积的交战。】
【虽然算不上大兵团作战,但战线很长。】
【为数不多的兵马也被分散开来。】
【再加上后来得到的消息,如今这三大州府都有至少万余人的驻军,仅靠这些兵力就完全碾压他们。】
【“莫急。”】
【“攻城器械正在建造,不过还需要些时间。”】
【“如果消息真的传达上去了,用不了多久这些地方长官就会出兵,吩咐下去,准备改为游击作战,派去攻城的太平军化整为零,与敌周旋即可。”】
【听闻陈怀信的计划,冯远山更懵了。】
【怎么看这都是在做无用功。】
【要么现在收束兵力,在最短时间内将现有的太平军整合,回归根据地,发展地盘优势。】
【要么就想办法合兵一处,主打一座州府,这样的胜算还大一些。】
【可陈怀信的计划却如此离谱,让冯远山感到极其担忧,现在虽然每日伤亡情况并不算是严重,但一直这样此消彼长,总不是办法。】
【“冯大哥,勿忧。”】
【“此事我已有安排,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攻城器械还在建造,必定可以派上用处,接下来这些官兵会率先发动,我们后发制人亦可取胜功成。”】
【“好吧。”】
【对局势疑虑虽然是有的,但冯远山如今已经完全相信陈怀信的决策了。】
【能兴教而起,收官兵为己用的,岂是凡人!】
【不过很快有人来报。】
【说是有人来投靠人教,看样子气度不凡,所以特地前来通报教主。】
【陈怀信也是好奇。】
【按理来说当下正值打仗,若是想加入人教,只要不是核心成员都没法见到自己,可这所谓的气度不凡又是何意?】
【难不成来了两位高人?】
【想到这陈怀信来了兴趣。】
【既然缘分来了这里,自己当然要去见见。】
【“欢迎两位加入,我是人教教主。”】
【会面之后陈怀信率先开口。】
【面前站着的两个男子看上去十分俊秀,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束发顶冠,青衫白袍,完全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感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呐。】
【不过陈怀信眼光何等老辣。】
【足以看穿人心的风尘巨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是男扮女装的。】
【刻意装出来的潇洒之势,有些精心搭配的衣袍打扮,虽然整张脸没有胭脂水粉,但是长期在粉黛润养下的姿容却很难掩盖。】
【这些细节的不同和变化让陈怀信觉得十分有趣。】
【难不成是有人想要对人教入手?】
【所以刻意派出了这样伪装的人?】
【“参见教主。”】
【姬长兮和姬长清摆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态度,虽然此刻看不清陈怀信的长相,但是他们也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位传说当中最为神秘的人教教主确实不简单。】
【自从她们以加入知名进入到这里,便被这些教徒们不断的灌输对教主的敬畏思想。】
【凭一己之力劫法场,救人。】
【带着几十人收编三千驻军,起事。】
【分兵三路共同出击对抗岭南道下设三大州府,那里可都有着万人军队,这胆略当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不知两位是哪里人?看样子不像是岭南道的普通人家啊。”】
【“呃,我们……”】
【姬长清突然发呆,说话都有些磕巴。】
【不过幸好姬长兮接了过来。】
【“教主,我们是从北方来的,也算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惜遭到了官府压迫,最终只有我们兄弟二人流落在外,一路南下漂泊。”】
【“原来如此。”】
【陈怀信眼神一动。】
【面前这两个女子虽然扮相被自己识破了,但他却不打算揭穿。】
【因为她们给自己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好像之前就见过一般……】
【同样姬长清也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