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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赵念笙并不是老人会喜欢的那种传统类型的女生。
她的所有贤良淑德都是在与周延京婚后被“爱”规训的。
如今，她早已挣脱了那些枷锁，却依然习惯性的将自己困在过去的角色里。
而顾时晏这番话仿佛是一把钥匙，敲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心房。
其实……离婚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依然没有找回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鲜活的赵念笙，仿佛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高二的寒假里……
赵念笙抬起头，带着探究望进了顾时晏的眼底。
有人说，一个人眼底表达的情绪是他灵魂宣泄的窗口。
因此，赵念笙迫切的想看到他顾时晏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
赵念笙本以为会看到可怜，看到施舍，可是她错了。
没有……这些通通没有！
她只看到了一种近乎固执的尊重。
他的眼神告诉她——你值得更好的，你有选择的权利！
上位者的尊重，是一种让人恐慌到几乎心潮澎湃的虚无。
理论上来讲，它没有任何意义。
可……这是赵念笙拼搏多年，鲜少见到的。
曾经，她在周氏集团，她是周太太的身份是公开的。
这个标签太过于沉重，所以人们就会下意识忽略她的能力。
因此，她的高层们眼中见识到最多的其实是轻蔑，是痛恨！
赵念笙就这般望着他，喉头发紧。
她张了张嘴：“顾总……我……”
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沉重的期待与理解。
于是，她沉默下来。
“叫我的名字吧。”
顾时晏忽然这么说，表情却很自然。
赵念笙对上他坦荡的眼神，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她只好慌乱的给自己找借口：“顾总比较顺口……不改了吧？”
听到她的回答，顾时晏噗嗤一声笑了。
他好整以暇的夹起一块土豆，开起玩笑来：“王恣晗爷同时在家里阴阳怪气的喊我顾总，你的私下里也这么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公司搞的是封建等级制度。”
“话说，”他凑近了些，“你们私下里有没有没称呼我为皇帝？”
“没，没有！”
赵念笙眼神乱瞟。
这么冷硬的声线讲这么无聊的笑话，真的好吗？
“不过，”赵念笙轻咳了一声还是如实说道：“有背地里叫过太子的……”
“好土，好中二……”
顾皇帝深表嫌弃。
然后，他又来了兴趣，语气里带着点打趣：“那你有这么叫过吗？”
“没有！”
赵念笙马上作出表示。眼神坚毅。
“哦。”
顾时晏敛下眼皮，好似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赵念笙没再理他，低头往嘴里扒饭。
只是，看起来多少有那么一点点恼羞成怒。
顾时晏这种游刃有余的狡猾让她既恼火又安心。
至少……给了她体面退缩的余地。
这顿饭到了最后，算是一个很完美的he结局。
顾时晏亲自帮忙收拾碗筷，那么赵念笙无论如何阻止也无济于事。
顾时晏手上虽然还缠着绷带，但适应良好，并且，中途还顺便感谢了一下高科技洗碗机的发明。
赵念笙全程没有再提及阿姨的事，试图将这件事情淡化，直至顾时晏彻底忘记。
顾时晏却好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临走前，他回头晃了晃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指，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伤员就要好好休息，赵总监。”
带着几分少年意气。
或许，是这一眼太让人沉沦，赵念笙竟莫名感觉自己绑着创口贴的手指烧了起来。
……
午后的阳光很耀眼，只是，照耀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王特助，”顾时晏，放下手里的文件突然叫住正要出门的妹妹。
“你说……要送女生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合适？”
王恣晗手握门把手，疑惑的回头：“你没给我送过生日礼物吗？照着我的标准送呗？”
“花里胡哨的东西她不一定会喜欢。”
“不可能啊，金银珠宝哪个女人不喜欢？”王恣晗不乐意的撇了撇嘴。
“算了，”顾时晏摆了摆手，说：“你就全当我没说……”
不说还好，被他这么一激，王恣晗却可来劲儿了。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从门口折返回来。
“哥，不是我说你，”王恣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就告诉她呀，以她这种性格，你等他主动下辈子吧！”
说完，她甩甩手，再次往后退去，走之前还不忘补刀：“你又不是周延京！”
然后马上开门、出去、关门，深藏功与名！
顾时晏被妹妹气笑了。
她什么性格？
她当初可不是这样……
算了……
顾时晏按了按鼻梁，他就没指望他这便宜妹妹！
不过事实证明，一生英明的顾时晏在看妹妹这方面纯属是瞎了眼。
临近下班，赵念笙和王恣晗不小心在茶水间碰到头。
“王特助？”赵念笙看着她，疑惑发问：“来品牌部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下班儿了。”
“这么早吗？”赵念笙早已见过顾时晏压榨身边员工的样子。
她甚至在背地里默默想过——连自己亲妹妹都压榨，不愧是资本家。
“对呀，我妈喊我回去吃饭，哎，其实是跟联姻对象吃个饭。”
王恣晗双手一摊：“只不过我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竟然可以跟我联姻。”
“啊……”赵念笙张了张嘴思索着该如何安慰她。
她还记得当初周觅因为要联姻而不能追求自己的真爱而寻死觅活。
那知，王恣晗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就猜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她倒是安慰起赵念笙来了。
“没事啊，联姻而已，反正到时候是各玩各的，家族之间强强联合有何不可？”
“我和我哥其中必然会有一个这么做。”说到这儿，王恣晗突然古怪的看着她：“我没有喜欢到把他写进我户口本的人，他也不打算现在结婚……”
赵念笙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