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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王这一举动也吸引了帐内众人的视线都望向他,而河东王自己自有一股旁若无人的架势,不出意外的景致来到忠王座席之间。
但接下来河东王却并没有望向张岱,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张?与宁亲公主之间。
他...
张岱听闻此言,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作揖答道:“武则天乃当今圣人亲命协律,才艺自是不凡,然卑职不过一介协律郎,岂敢与圣人之亲相提并论。”
太子闻言,嘴角笑意更浓,却未接话,而是转头与身旁的薛多卿低语几句,似是在商议什么。忠王则依旧笑吟吟地望着张岱,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端倪。
张岱心中却已隐隐察觉,今日这局,恐怕并非只是为了一场马球宴那么简单。他虽未与太子有过深交,但自打入太常寺以来,便已察觉这位储君并非表面上那般温润如玉,而是极有心计之人。
“张郎,你且随我来。”牛贵儿悄然靠近,低声说道。
张岱点头,随其步出毡帐,外头夜风拂面,灯火摇曳,映得他心头微颤。他回头望了一眼帐内,只见太子正与几位皇子低声交谈,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刀。
“贵儿,今日太子召我来,究竟所为何事?”张岱低声问道。
牛贵儿轻叹一声,道:“张郎聪慧,想必也已察觉。太子有意招揽你,但你与忠王交好,太子便想借今日之宴,试探你一番。”
张岱心头一震,面上却依旧平静:“试探?我不过一介协律郎,有何值得试探之处?”
牛贵儿苦笑:“张郎,你可莫要自谦。你虽是协律郎,但圣人对你信任有加,且你与忠王关系密切,若太子能将你拉入东宫,便是断了忠王一臂。若你拒绝,那……”
他没有说完,但张岱已然明白。
“所以,今日这宴,是鸿门宴?”张岱轻笑,语气中却透出几分冷意。
牛贵儿点头:“张郎聪明,太子此举,意在逼你表态。若你今日拒绝,太子虽不会立刻动你,但日后你便要处处小心。”
张岱沉吟片刻,缓缓道:“我与忠王确实交好,但并非因立场而结交,而是因情义。太子若要逼我表态,那我也只能以情义作答。”
牛贵儿叹息:“张郎,你可知,太子已非昔日之太子,他早已不是那等仁厚之人。若你今日不表态,他日后必不会容你。”
张岱抬眼望向夜空,星辰点点,如他心中之念,纷乱却坚定。
“我知道。”他低声说道,“但若连我都不能守住本心,那这大唐,又何谈清明?”
牛贵儿沉默了,良久才道:“张郎,我敬你,但也劝你,今日之事,切莫意气用事。”
张岱点头,随即转身,缓步回帐。
帐内,太子正端坐主位,目光如炬,似早已等他归来。
“张协律,可愿为本宫献艺?”太子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张岱拱手,道:“殿下有命,卑职岂敢不从?”
太子微微一笑,道:“好,那便请张协律奏一曲,以助雅兴。”
张岱点头,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律管,缓缓吹奏。
乐音悠扬,如夜风拂面,又如江水潺潺,引得帐内众人纷纷侧耳倾听。
太子亦微微闭目,似在享受这曲调。
然而,在这曲音之中,张岱却暗藏玄机??他所奏之曲,乃是《幽兰操》,乃昔日孔子所作,寓意高洁,不为权势所动。
太子听得片刻,眉头微皱,似有所悟。
一曲终了,帐内寂静无声。
太子睁开眼,缓缓开口:“张协律,此曲之意,可是要告诉本宫,你心志坚定,不为所动?”
张岱微微一笑,道:“殿下英明。”
太子沉默片刻,随即轻笑:“好一个张协律,好一个不为所动。”
帐内众人皆感气氛微妙,忠王亦微微皱眉,似是察觉到太子与张岱之间的暗流涌动。
“张协律,你可知,本宫若执意要你入东宫,你可有拒绝的余地?”太子语气一沉,不再掩饰。
张岱神色不变,道:“卑职若真有罪,殿下自可治罪。但若无罪,卑职亦无须入东宫。”
太子冷笑:“好一个伶牙俐齿。”
张岱拱手,道:“卑职不敢,只求问心无愧。”
帐内气氛骤然凝重,众人皆屏息以待。
太子沉吟片刻,忽然展颜一笑:“张协律果然不凡,本宫今日,算是领教了。”
他抬手,示意众人继续饮酒作乐,仿佛方才的对峙从未发生。
张岱心中却明白,今日一席,已埋下祸根。
太子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也必须更加小心。
夜色渐深,马球场上的灯火依旧明亮,照得人心难安。
张岱坐在席间,手中酒杯轻晃,杯中酒液映出他沉思的面容。
他知,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张岱心中清楚,今日这一局,虽未见血,却已埋下杀机。太子虽未明言,但那一句“本宫若执意要你入东宫,你可有拒绝的余地?”已如利刃悬于颈上,随时可能落下。
他低头饮酒,心中却在飞速思索应对之策。
太子之所以今日试探,恐怕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已有所准备。忠王虽与他交好,但太子身为储君,若真要动他,忠王也未必能护得住。
张岱心知,自己虽受圣人信任,但终究只是协律郎,身份并不稳固。若太子要寻他的错处,只需一个小小的把柄,便可将他贬斥,甚至打入大牢。
“张郎,你今日,怕是得罪太子了。”忠王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张岱抬头,望向忠王,微微一笑:“殿下何出此言?卑职不过是奏了一曲,便被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实乃荣幸之至。”
忠王摇头:“你我皆知,太子并非宽厚之人。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就此作罢。”
张岱沉吟片刻,道:“殿下放心,卑职自有分寸。”
忠王叹息:“你若愿入东宫,或许还可化解今日之局。”
张岱轻笑:“殿下,卑职若入东宫,便是背叛殿下。卑职虽卑微,却也知忠义二字。”
忠王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你若如此坚持,我自当护你。”
张岱拱手:“谢殿下。”
忠王不再多言,转而与身旁的几位亲信低声交谈,似在商议应对之策。
张岱则低头思索,心中已有了一个念头??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地位,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自保。
协律郎虽受圣人信任,但终究只是从六品之职,若要与太子抗衡,还需更高的官职与权力。
可如何才能迅速晋升?
他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一人??张协律。
张协律虽已去世,但其在宫中仍有旧部,且圣人对其信任未减,若能借助其旧部之力,或许能在圣人面前获得举荐。
但问题在于,张协律的旧部是否愿意相助?
张岱心知,张协律虽曾权倾一时,但死后其势力已被瓜分,旧部大多投靠了其他权臣,若想再聚旧部,恐怕不易。
但他别无选择。
“贵儿。”张岱低声唤道。
牛贵儿应声而至:“张郎有何吩咐?”
张岱道:“你可否帮我联系几位张协律旧部?我有要事相商。”
牛贵儿一愣,随即低声道:“张郎,此事恐怕不易。张协律旧部如今多已另投门庭,若贸然联系,恐引人怀疑。”
张岱点头:“我知,但事急从权,若不尽快行动,恐怕太子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牛贵儿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张岱目送牛贵儿离去,心中却并未轻松。
他知道,自己已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若能成功,他或许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甚至成为太子与忠王之间的关键人物。
若失败……
他不敢深想。
夜色渐深,马球场上的灯火依旧明亮,映照着帐内众人或笑或怒的面孔,仿佛一场无声的戏码,正在悄然上演。
张岱端起酒杯,缓缓饮下,心中却已下定决心。
这一局,他不能输。
他必须赢。
哪怕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