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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长篇大论苏小小说得简明扼要且重点突出，就连渣男本渣江明岳本人都挑不出什么错来，只能悻悻开口：“苏姑娘果然是个明眼人……”
苏小小懒洋洋地白了他一眼：“所以现在慕小爷怎么样了？那具尸骨又是怎么回事？”
江明岳很坦然：“尸骨不过是幻象。慕小爷的一魂一魄被拘在洞中，对他身体不好，他有时候行事极为反常，就是因为缺了这一魂一魄。现在托了李熙公子的引灵香，魂魄归体，再无大碍了。”
苏小小眼睛一亮：“那慕小爷能——”
“不，不能了。”江明岳眼中一片暗淡。
苏小小问的是慕小爷还能长大吗，江明岳知道她要问什么，给了她回答，一个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回答。
慕泽这辈子身体心性都将是小孩子一般了。
对成年人而言，恨不能青春永驻，对老年人而言，恨不能返老还童，慕小爷这种状况，正是大多数人所期盼的。
唯独对慕泽不是，或者说是对和慕泽同样年岁的少年来说，并不是。
他们最期盼的，就是长大。长大两个字，在他们眼里充满了希望，甚至散发出夺目的光辉，仿佛只要一长大，就能达成心中所愿。
纵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总有个盼头，带我长大成人云云……
慕泽也是这样希望的。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经常装成大人的样子，西门瑾比他年纪大一些，他就非要压着西门瑾来做事，无论什么都要和西门瑾争上一争。
他对于成长有种莫名的期待，甚至于经常扮“老”，倚老卖老，没有老创造老也要卖。
就是这样活泼天真的慕小爷，怀揣着对于长大的憧憬，生活下去，并且将一生都怀揣着这样的憧憬。
苏小小有些于心不忍。
得到后再失去痛苦，还是从未得到过痛苦，这两者无论哪一个都能让人心血淋漓。
而慕泽，他将在这两种状态中来回打转。
一次次从长大的边缘被命运拖拽着回去，又从未靠近过“长大”两个字。
江明岳不欲多言，也只叹道：“周而复始，不得出路。这，是慕泽的命。”
江明岳不说还好，一说苏小小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啧，说得好像这是慕泽天生注定一样，还不是给某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害的？”
禽兽不如的江明岳识趣地闭嘴了。
但他要闭嘴，情势却不容他闭嘴。
苏小小又问：“那慕源呢？慕源又是……”
江明岳道：“慕源不足为惧，让人恐惧得，是他身后的势力。是谁在支持他这么做。”
也是，听着江明岳的说法，慕泽其实对扶余山也没什么真的大的危害，那为什么要千方百计除去慕泽呢？
还是江明岳隐瞒了些什么？
这都不用问了，江明岳这样心思沉重的人都把所思所想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可见此事有多令人糟心。
不过，最后江明岳还是一句话了解了此事：“不管怎样，有我在，必定护得慕泽周全。”
虽然江明岳说得极为诚恳，就差没指天发誓了，但苏小小本人对这话心存疑虑，毕竟这厮前科太多。但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总不能让慕泽知道吧。
没瞧见慕小爷拎着水囊镇魂往回走吗？
慕小爷拎着水囊开开心心地回来，脚步都轻快得不行，乍一看像是又蹦又跳的样子。
他将水囊一扔，斜眼看到李熙，并没有多震惊：“舍得把面皮撕开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熙很是害怕慕小爷，约莫是当王留香的时候被慕小爷揍得狠了，怕了。
西门瑾虽然也动手了，但他知道李熙的身份，自然会手下留情。而慕小爷……
不是说慕小爷看不穿李熙的身份，而是慕小爷看穿李熙的身份说完全不会手下留情，搞不好还会因为李熙这张脸而下手更狠。
虽然咱们慕小爷自以为天下第一的好容貌，甩天下第二两条街都不止，但必要的为难一下容貌出众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慕小爷整天和西门瑾过不去看不对眼不就是因为西门瑾不光比他大，比他更接近长大这个概念，光是样貌还不输慕小爷，怎么能让慕小爷不炸毛呢？
李熙说话都轻了不少，居然难得软软糯糯地叫了声：“慕小爷。”软软糯糯，带一点甜意，甜到心里。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慕小爷不喜欢李熙，李熙又害怕慕小爷得不行，就这么一句谄媚得近乎献媚的话，苏小小都要以为李熙要色诱慕小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