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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老骥伏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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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老骥伏枥(第1/2页)
    任德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资本做局了。
    难怪姓严的狗东西在那装的醉生梦死,他还纳闷呢,年轻那会儿,这家伙喝花酒喝的东倒西歪,二十壶十里香下肚,都能精准的找到洞口放进去,昨天怎么拉成那个样子。
    合着是早就商量好的啊!
    还有王彦章,装醉装的竟然真睡着了。
    只有自己实诚,硬着头皮坚持作陪,没想到把自己给陪进去了。
    现在殿帅手握军令状,上面清晰的印着自己的手印,想抵赖也抵赖不掉。
    而且对方确实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他本来可以直接兴师问罪,将自己一家子送去燕云边疆,女的干心理疏导,男的做填线宝宝。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干,而是绕一大圈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再不下,就真的有点不知好歹了。
    你不能因为殿帅和颜悦色,风趣幽默,就真的把他当成好好先生。禁军统帅的名号,靠人格魅力和阿谀奉承是得不来的,那玩意得靠人头和战功!
    任德俊才刚翻身下床洗漱完毕,凌晨就领着严文跃出现在了任府的大门外。听到下人来报后,他连忙吩咐大开中门,亲自领着全家人出来迎接。
    任府门口,凌晨与严文跃、王彦章立在街上,身后跟着马车、沧州官吏、捕快仆从,更远处的警戒圈外,还站着乌泱泱的吃瓜百姓。
    “下官不知郡公亲临寒舍,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噔噔噔”的下了台阶后,任德俊连忙供着手就要拜倒在地上,凌晨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扶住笑道:
    “哎~昨日在明月楼,我趁着擦嘴时将酒吐在手绢,你可是毫不留情的拆穿,还罚我重喝,这怎么酒醒之后反倒还生分了?”
    任德俊闻言后,不禁尴尬的笑了笑。
    下一刻,当着任家人的面,当着街上许许多多的沧州父老,凌晨一手握着严文跃的手,一手握着任德俊的手,将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本帅自从踏上沧州地界,便知本地官员绝非素餐尸位、碌碌无为之辈。严大人一心为民,其心可鉴;老兄你公私分明,兢兢业业,我亦看在眼中。
    你们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故而不忍以势强压,但求老兄以国家百姓为重、为家族兴盛考虑,也算给我一个面子,与严大人重修于好,沧州离不开你们任何一位,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啊!”
    任德俊看着凌晨真诚期盼的眼神,又望向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着头说道:
    “郡公事务繁忙,国家大事尚且忙不过来,却为我们兄弟之间的些许琐事费心奔走,如今更是屈尊降贵、亲自登门说和,下官深感惭愧。
    也罢!下官遵命就是。”
    严文跃和凌晨听完这话后,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王彦章站在他们旁边,双手拢在一起垂在身前,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街道两旁的官员百姓们望着他们,彼此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两大家族的恩恩怨怨早已在沧州城闹的人尽皆知,大家都清楚来龙去脉,如今能看到他们重修于好,对他们两家,对整个沧州,尤其是苦道路久矣的城中居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举着拳头喊了句“好”,周围的人们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好!好!好!”
    “好啊!好!”
    严文跃与任德俊立在凌晨两边,与王彦章一起看向周围围观的百姓们,挥着手向人群笑着示意,频频点头。
    心情大好之后,凌晨脸上维持着职业假笑,心中却又天马行空起来——
    这样的话,严文跃算不算是能源之城的闪电城主?而任德俊就是超音速的师父、那个橙红色的战斗机了。
    那王彦章算啥?蓝毒兽么?好像又不对……
    哎呀,真是伤脑筋~
    更伤脑筋的是在南城门开私人停车场的刘老爷,当他得知知府大人、别驾大人、团练使大人领着一大帮子官员衙役们,陪着解采诗来自己的畜栏取马时,整个人双腿发软到无法行走,还是被伙计们架着胳膊给抬出来的。
    “解……大……大人……”
    “放肆!这位是临颍郡公,凌晨凌公爷,瞎了你的眼!在这里胡乱喊叫个什么?!”
    被任德俊不满喝斥后的刘老爷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脑子一嗡,直接昏了过去。
    凌晨哭笑不得的从伙计手里牵过自己的青骢马,又从挂袋里掏出一块金子,塞进被两个伙计扶住、已经不省人事的刘老爷的腰带中后,便在众人的拥簇下,一路闲聊着穿城而过,来到了北城门口。
    抬头一看,季伯常和青县戏班的人,还有华萤带着山神庙的孩子们,早已等候多时了。
    想来应该是严文跃派人去通知了他们,赶来与自己道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50章老骥伏枥(第2/2页)
    “恩公,这就要走了吗?”
    季伯常代表众人上前,有些不舍的看着凌晨,出言相问。
    凌晨望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点着头说道:“嗯,也该走了。季班主,你是个好领导,好好干,我看好你。”
    季伯常嘴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化为无言轻叹,稍稍退了一步后,朝着凌晨深深纳拜。
    青县戏班的成员们也纷纷学着他向凌晨行礼。
    牵着马越过季班主后,凌晨独自一人立在风中,扭头看向这帮淳朴善良、萍水相逢的沧州朋友们,笑着拱手作揖。
    严文跃、任德俊、王彦章、季伯常等人纷纷作揖还礼。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即将要分别的时刻,一直安静待在人群中的华萤突然冲了出来,奔到凌晨面前,一把抱住他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季伯常不清楚凌晨的底细,可严文跃他们是知道的,见到如此突然的一幕,纷纷替华萤捏了一把冷汗!
    这小姑娘胆子也忒大了!!
    如今的华萤已经在戏班那位青衣姐姐的帮助下梳起了头发,换了女儿家的衣裳,亭亭玉立,清秀明媚。
    凌晨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嗷。以后跟着季班主好好做事,再找个心仪的相公嫁了,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也算是告慰九泉之下的黎老了。”
    “呜呜……你……你还会再回来吗?”
    华萤单手紧紧抓着凌晨的胳膊,梨花带雨的抹着眼泪,吸着鼻涕哭的泣不成声。
    凌晨将袖子甩着卷了起来,轻轻擦去她脸蛋上的泪痕,又把乱了的发丝拢到她的耳后,这才温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吧~”
    说罢,他便松开华萤的手,踩着马镫翻身跨上去,扯着缰绳转了过来,再次对望着自己的沧州朋友们拱手说道——
    “能遇到诸位,是凌某此生之幸,我会永远记住大家的!山高水长,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他毅然决然的调转马头,拍了一把马屁股,蹄声响起,溅翻泥土,一骑绝尘。
    华萤立在风中,望着凌晨渐渐远去的背影,这段日子所经历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钱记当铺的意外碰撞,百草堂口的仗义相帮,城南畜栏的桀骜张扬,山神破庙的月下残墙。
    看惯了长风,吹动你英勇的头发。
    哭也欢乐,悲也潇洒。
    只是我的心一直在问,
    用什么把你永久留下。
    沧州南城门,刘老爷被石捕头一巴掌拍醒后,才从表弟哆哆嗦嗦的话语中清晰的得知:他们哥俩前些日子敲诈的不是什么狗屁采诗官,而是大郑殿前都点检、当朝重臣临颍郡公。
    对了,听说他早年还救过陛下和太子的驾。
    刘老爷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应该是祖宗把这些年在地府积攒的人脉全用上了。
    从此以后,沧州城多了一位修桥补路、广施仁义的刘大善人,和一位嫉恶如仇、锄强扶弱的石姓捕头。
    ——
    当凌晨在大郑各地缝缝补补,努力稳固统治基础时,别的人也没闲着。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托孤,是最高层面的信任,是需要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践行的承诺,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白帝城临终一言,换来的是五月渡泸、六出祁山,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呃……
    当然了,如果你非要指着洛水发誓,那当我没说。
    再过两个月,吹完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大唐太尉、上柱国、徽州太守温茂,就五十七岁了。
    年轻的君主对于应该怎么驾驭群臣、怎么治理朝政尚处在摸索阶段,老谋深算的狐狸们更是互相争权夺利,党同伐异。
    朝堂之上乌烟瘴气,州府乡野颇有微词。
    先帝托孤的四位大臣中,右仆射沈之章跟金陵太守周沛一直在互掐。温茂也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掐个什么,文训的大军一旦跨江南下,他们现在所争夺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这帮文人,你说他们傻吧,读了那么多书,玩起心眼子来花样百出,让人叹为观止。
    可你要说他们聪明吧,连主次都分不清楚,你们有这本事,用在郑国身上不好吗?
    独自立在采石矶的山崖边上,温茂望着烟波浩渺的长江水面,轻捻胡须,闭上眼睛静静的思索。
    不多时,徽州军统帅徐京一身甲胄,握着腰间的刀来到了他的身后,轻道一声:“太尉。”
    下一刻,温茂缓缓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眸中迸发出摄人的精光。
    文教言,别以为这把稳了,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两路大军北伐,八千子弟过江。
    起兵,破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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