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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老实(第1/2页)
当凌晨将法老之蛇装进自己的“乾坤袋”中、斩钉截铁的告知这只鬼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之后,戴员外长出了一口气,一块心病终于落下了。
但他接下来的行为就很迷惑,也很出乎意料。
路云知双手插腰,不停的挺着肚子去顶戴员外家的两个仆人,立在柴门口伸长了胳膊指着戴员外破口大骂:
“姓戴的!你不是在牙行张贴的榜上说好事成之后给15两银子的吗?!如何敢出尔反尔?!”
那两个仆人面相凶狠的推搡着路云知,合力拦着他闯进门去。双方争执不下,吸引了一群路过的行人围拢过来,纷纷停驻下来看热闹。凌晨皱着眉头立在路云知的身后,也不上去帮忙,就静静的看着柴门里的戴员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戴员外将下巴高高仰起,用鼻孔看着讨要工资的路云知,眼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抓鬼之前,你是大爷。
抓完鬼后,你是个啥?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为钱财、不图回报么?这会子怎么又要了?出尔反尔的是你们吧?况且我怎么知道你们已经抓干净了?待老夫住上月余,确实没有问题了再说。老夫已经给过牙行定金了,先拿去花吧~”
草!
这狗东西是真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啊!
既然相信我们捉住了鬼,难道就不怕我们做法再给他家招个鬼吗?他怎么想的呀?
他怎么敢的呀!
路云知气的都快要动手了,不停的用胳膊推搡着那两个仆人,面色激动的高声叫嚷着:
“好啊!敢欠爷爷的工钱是吧?你等着,我迟早找人弄死你!你这两天出门最好多带些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还钱!!大家都来看啊!这姓戴的欠我工钱不给啊!还有没有王法啦?!”
“不嫌累你就大声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老夫也要等住上个把月才能知道成效。此事就是难道官府里去,也是老夫在理。”
“那你先前为什么说待事情结束后必有重谢?还说除了说好的答谢之外,会补上额外的意思,意思呢?”
戴员外听到这话仿佛也恼了一般,神色嚣张的瞪大眼睛,有恃无恐的故意用言语挑衅路云知:“我给你补个蛋!”
顿了顿后,他又坏笑着撅起嘴角补充了一句:“蛋我也不补!就是不给,你能拿老夫怎么着?哈哈哈哈~”
路云知被他给气的那叫一个愤怒啊!当即就一把将一个仆人推倒在地,做势便要上前,他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言而无信的老狗明白明白,什么叫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一直沉默的凌晨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路云知的胳膊,把他往后拖。
这孙子明显挖坑呢,你还往里面跳?
戴员外双手背负在身后,对路云知的大喊大叫和柴门外聚集的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看来是长久磨练出来的厚脸皮,已经具备了丰富的无耻品德。
最终,两个衙役接到举报赶了过来,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让路云知先不要吵嚷,以免引起更大的动静。
最近上面说有个大人物要来幽州,甚至很可能已经到了幽州,最近这段时间要想尽一切办法杜绝吵架、打架等不文明现象,以免对幽州的地方形象造成恶劣影响。
他们双方争执的这事儿官府会记录在册,等到那位大人物离开后,一定会给双方调停解决,只是现在不要闹腾,否则就抓去码头扛麻袋!
听到两个衙役这样说,路云知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和轻重缓急,可这一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心中还是忿忿不平。
两个衙役好说歹说,才推着他胖大的身躯转身,还顺手拉着大人物的胳膊,将他们二人扯离了戴府。
戴员外心满意足的看着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被衙役拉走,先是一阵洋洋得意,而后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跟我要银子?
下辈子吧~
两个仆人关上柴门后回到了戴员外的身旁,路云知又胖又大,阻拦他还是费了不少力气的,二人这会都有点微微喘气。一个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咧嘴,另一个直接坐在草地上仰着脖子,都累的不轻。
“老爷,这二人果有本事。咱们这么耽他,万一他们心怀不轨,使用妖法暗中加害可怎么好?”弯腰扶膝的仆人侧着脸抬头看向戴员外,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戴员外毫不在意的说道:“哼!他们是会抓鬼不假,可又没说会作法害人。再说今日争执之事官府已经知晓,若是家中出事,他们必定跑不脱干系!”
说罢,他脸色一缓,似乎有些可惜的说道:“老夫本想着用言语激怒那胖子,好叫他动手伤人,如此一来便可叫官府将他们二人捉拿下狱,届时我无忧矣~
奈何与他同行的那个道士,怂的跟个软蛋似的,老爷我都这般激将了,还是胆小怕事到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叫他把那胖子给劝住了,实在可惜……”
两个仆人互相对视一眼,也是露出不屑的表情。那道士捉鬼确实有点本事,但性子太老实了,刚才争执时竟然一言不发,可能是和鬼怪打交道的久了,多少有点邪魔入体、心脉受损吧~
还是那和尚经书读的多,抵抗力强一点。
主仆三人聊了几句后,就都该干嘛干嘛去了,将这件事儿抛之脑后。拖欠长工薪水、欺负老实渔户、收货不给钱,拿钱不办事,类似这样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早就已经轻车熟路。拖字诀一出,谁与争锋?
家里的地不种了?草不锄了?柴不砍了?鱼不打了?
除了个别真正走投无路的,谁特么能耗得过戴府?
但,
这主仆三人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
官府通缉的在榜重犯和大牢里的待斩死囚,有几个是性格开朗、明媚阳光的?
开朗的人会在人多的地方大喊大叫,不给钱弄死你。
老实的人会在人少的地方突然冲出来,钱我不要了。
——
“你刚才怎么不帮着我讨要工钱啊?你是不是带把的?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路云知第一次对凌晨动了火,他非常恼火,也非常不理解对方刚才的哑巴行为,太懦弱了!若是二人一起闹将,对方也许会扛不住压力乖乖付钱的。
况且那戴员外的嘴脸真的很气人啊!!
凌晨无奈的说道:“我就是个外来户,在直沽寨就认识你一个朋友,哪里敢惹是生非呢……”
路云知听后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只能无奈的叹上一口气,处境不同,想法和行为自然也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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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兄弟这么做似乎也没毛病,换了自己去到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估计也不敢太过鲁莽。万一踢到当地的地头蛇或者有权有势的人家,那不是废了么?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心中对凌晨产生了一丝嫌弃和轻视,你咋就不敢跟他干一架呢?怂什么嘛!
唉!!
牙行的定金只有二两银子,除去先前给王小哥的一两,两个人大老远的跑上一趟,忙活上一整天,最后每个人只分到500文,还受了一股窝囊气,真他娘的不得劲啊!
路云知只能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润春楼的姑娘身上。
是夜,一切静如常。
但是第二天一觉醒来,路云知就懵了。
当他喊醒睡眼惺忪的凌晨,像往常一样一起去街边喝羊肉汤时,从摊贩的口中得知了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昨天他们才去过的戴府,夜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走了水。又因为事发时是后半夜,附近居民都在熟睡中,因此没有得到及时的扑救。
等到巡街的更夫发现时,火势已经很猛烈了。
戴员外和家中的两个仆人被烤的外焦里嫩,要是再撒上一把孜然,都能出锅了。
路云知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好!心中十分解气,对着哈欠连连的凌晨兴奋的猛猛吐槽,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报应不爽啊!
高兴的他连吃了两块羊肋条。
可是吃着吃着,他突然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哎……老尤,你是不是上错了,我要的是30文一碗的羊汤,不是肋骨。”
路云知后知后觉的看着手中的骨头,这才发现因为自己一直光顾,所以彼此早已熟络的店家今天并没有向往常一样默契的给他端来羊汤,而是上了热气腾腾的肉块跟肋排。
店家疑惑的回答道:“路大爷,没给你上错啊,这些都是你这位朋友亲口要的。”
凌晨伸手示意店家不用在意后,这才揉着眼角对路云知说道:“我这不是听说了这事儿高兴嘛,咱们也敞开了吃一顿好的,庆祝庆祝。”
路云知听后放下心来,可又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么多肉不便宜啊,都快赶上在润春楼住一晚了……”
“没事,今天高兴,饭钱我付,我付~”
抓起一块骨头啃了一口后,路云知嘴边四周都是油花,有些不解的看向凌晨:“你发财了?还是劫镖了?”
“我劫个毛的镖,是我昨晚在润春楼的硬榻下,无意间发现了几角碎银。可能是上一拨客人留下来的,楼里的人也没注意到,白白便宜了咱们兄弟。”
“哎呀!还有这等好事!你刚才一路上怎么不说呢?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觉睡醒就双喜临门!
不过这样一来,今明两天咱们兄弟就不能再去润春楼了。万一失主回来寻找,叫他撞见就不好了,我再带你去个新去处~”
凌晨听后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哪?”
“北城那边有坐大型的亭台水榭,我听说过几日知寨大人要在那里举办什么宴席,咱们兄弟也溜进去混上一口。”
嗦下肋骨上的羊肉后,凌晨又咬了一颗蒜,嘴里嚼的清脆作响,面色疑惑的看着路云知的眼睛,开口问道:
“直沽寨的知寨品级和其他地方知郡等同,到时候肯定会严密防护。我还好说,溜进去容易,可你这大体格子……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啊!”
见凌晨拿自己的身材说事儿,路云知也不恼,只是白了他一眼,又偷偷看了看忙碌的店家后,把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官兵和衙役会提前一天封地,禁止闲杂人等出入。咱们两个提前两天溜进去,带上一些干粮躲在房顶上,等开宴了再下去狠狠吃喝,岂不美哉?”
啊??
“万一下雨了呢?”
“哪有那么巧的事?”
“你先别管有没有,你就说下了怎么办?”
“……”
戴府的失火按意外事故结了案,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再加上仵作验尸并没有查到什么,所以直沽寨衙门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的精力和工夫。万一这事儿被殿帅知道了,很难保证不会节外生枝。
——
当殿帅跟着落魄的寒门子弟体验市井气息、烟火情怀时,同属于幽州治下的北方边境,正在上演着接连不断的血腥厮杀和烽火狼烟。
草原联军对燕山山脉中的各个险关要道发起凶猛冲击,从长城上向下望去,无数挥舞着弯刀铁锤狼牙棒的汉子正在攀爬山崖和城墙。
幽州守将田楷亲自坐镇在烽火台上,指挥着士兵在城头上防御反击,脸上的黑眼圈十分明显,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这活不好干,真不好干。
他的顶头上司、北方行营都部署、淮南侯李继贤不知道咋想的,明明就在旁边不远的易县,却一兵一卒也不派遣过来支援,而是让自己带着幽州乡军独自抵抗六七万草原人的猛攻。
田楷和李继贤没有私人恩怨,所以对方这么做,他也能大概估计到是个什么意思。
用乡军的生命和燕山的关隘去消耗草原人的锐气,等对方疲惫了,厌倦了,北方行营的野战军才会动手。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哪有不做出牺牲的,为将者自然懂得这些道理。
可下面的人不这样想啊!
手下的将士兵卒们已经很不满了,几万友军就在隔壁县,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和敌人厮杀,不来相帮。
播种的时候是我们拉着牛一垄一垄的耕,锄草的时候是我们弯着腰一棵一棵的挖,收割的时候是我们留着汗一捆一捆的拉。
你们就等着麦粒打出来,装进麻袋后动手拉回去,这合理吗?
你好歹在我干活的时候擦个汗、递壶水呀!
坐镇一方后,田楷才明白,他的工作不仅仅是要跟敌人提刀对砍。
还要了解上万人的不同想法、疏导他们的心理问题,该用军法处置还是该打感情牌,都要拿捏准了。稍有不慎,下面闹腾,上面责问。
还得会看天气,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会下雨还是大晴天,还要考察地形,还要计算粮草消耗,还要调解军队和民众的纠纷矛盾,官府里的同僚也要打好关系,家里人的信也得回一下……
嗯……
饶是他脾气温和,此刻也不禁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