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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婚礼的酒宴即将开始,这时,修士们这才意识到,高台上空那块硕大“天幕”所蕴含的深意。
原来,经现场执事们的不断提示,宾客们均可以从屏幕上飞速闪过的名单上,看到自己就座桌位的编号,进而对号入座。
尽管屏幕上的名字如流星般一闪而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但对于拥有敏锐洞察力的修士而言,捕捉到自己的名字轻而易举。
即便偶有视线不及,执事们也早已细致入微地,于每张圆桌的每个席位前,精心摆设了刻有宾客尊姓大......
金色光芒如潮水般翻涌,将整座遗迹照得宛如白昼。姜启立于光海中央,周身符文流转,仿佛与天地共鸣。那缕金色火焰在他掌心跃动,逐渐化作一道螺旋升腾的火柱,直冲天际!虚空在颤抖,时间仿佛凝滞,唯有那火焰燃烧着亘古不灭的意志。
“血狱之力……真正的形态!”姜启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神?般的威严。他的双眼已完全化为金色,瞳孔深处似有星河旋转,每一道目光落下,都让空间泛起涟漪。体内的血脉如江河奔腾,不再是简单的灵力运转,而是某种超越凡俗法则的存在??那是生命本源的律动,是万物初生时的第一声啼哭!
听妖被这股力量震退数步,手中长鞭剧烈震颤,几乎脱手而出。她咬牙稳住身形,眼中却无惧意,只有深深的震撼与敬意。“这就是……真正的你?”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被光芒吞噬。
“还不完整。”姜启缓缓闭上眼,额头浮现出一道古老的印记,形如火焰缠绕的龙首,正是血狱血脉最核心的图腾。他感受到体内有一道枷锁正在松动,那是自出生起便深埋于魂魄之中的封印??上古神族亲手设下的禁制,用以压制血狱之力的彻底觉醒。
“守望者!”姜启猛然睁眼,目光穿透层层黑雾,直指遗迹深处,“我知道你在等我!出来吧!”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裂开,一道通体由晶石构成的身影缓缓升起。它没有五官,全身刻满古老符文,每一寸躯体都散发着与姜启同源的气息。它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首沉默的史诗,诉说着千万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封印之战。
“你终于触碰到了真相的边缘。”守望者的声音不再虚幻,而是直接响彻在两人识海之中,“但解开封印,并非只是力量的释放,而是代价的承担。”
“什么代价?”听妖紧盯着那身影,手中长鞭绷得笔直。
守望者缓缓抬手,指向姜启胸口:“每一次血脉的跃迁,都会吞噬一部分灵魂。当你真正掌控血狱之力时,你将不再是‘人’,而是一种介于神与灾厄之间的存在。你可能失去记忆、情感,甚至……自我。”
姜启沉默片刻,嘴角却扬起一抹淡笑:“若我不再是我,那又如何?只要能终结那些躲在暗处操控命运的家伙,只要能让这片大地重归清明,哪怕化作灰烬,又有何惧?”
听妖心头一震,下意识上前一步:“姜启!你不能??”
“听妖。”他转头看向她,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你在荒原上追杀一头噬魂兽,而我正被追杀。你救了我,不是因为正义,而是因为你看到了我眼中不甘熄灭的光。”
她怔住。
“你说过,那样的眼神,不该死在泥泞里。”姜启轻声道,“现在,那束光更亮了。我不想让它只照亮自己,我想让它烧尽一切阴霾。”
听妖嘴唇微颤,终是缓缓垂下长鞭,低声道:“……那你答应我,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要记得回来。”
“我答应你。”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哪怕魂飞魄散,我也一定会回来。”
守望者静静注视着这一幕,良久,才缓缓开口:“血脉继承者,若你执意前行,便需通过三重试炼。唯有全部通过,方有资格触碰血狱本源。”
“说。”姜启语气平静,却蕴含不可动摇的决心。
“第一试:**溯忆之渊**??回溯血脉源头,直面先祖之痛。”
“第二试:**焚心之劫**??承受灵魂灼烧,净化杂念执妄。”
“第三试:**断命之择**??以自身性命为祭,换取开启封印的钥匙。”
听妖脸色骤变:“这根本不是试炼,是死亡之路!尤其是第三试,分明是要他献祭自己!”
守望者不动如山:“唯有以命换命,才能唤醒沉睡的本源。这是规则,也是宿命。”
姜启却笑了:“我早说过,我不怕死。只怕活着却无力改变。”
话音落下,地面再次震动,一道幽深裂缝在他们脚下张开,漆黑如墨,寒气逼人。裂缝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画面??远古战场、神魔厮杀、血脉崩断、亲人离散……那是属于血狱一族的记忆长河。
“第一试,开始。”守望者低语。
姜启毫不犹豫,纵身跃入深渊!
“姜启!”听妖惊呼,欲要跟随,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拦住。
“此试仅限血脉继承者。”守望者道,“你无法介入。”
她只能站在边缘,望着那道身影坠入黑暗,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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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之下,时间失去了意义。
姜启漂浮在一片猩红的空间中,四周尽是破碎的记忆碎片。他看见一位身穿赤金战甲的男子立于九天之上,手持一杆燃烧着金焰的长枪,怒吼着对抗漫天神兵;他又看见一名女子怀抱婴儿,在血雨中跪地哀求,最终被一道雷霆贯穿胸膛;他还看见无数代血脉继承者倒在不同的时代,有的死于阴谋,有的亡于失控,有的……自愿封印自身,只为不让血狱之力落入邪手。
“原来……我们一族,从来都不是灾厄。”姜启喃喃,“而是守护者。”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明白了。”
姜启抬头,只见一名白发老者盘坐虚空,身上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碎裂。他是第七代血脉继承者,曾在千年前镇压一场席卷三界的魔潮,最终耗尽生命,将血狱之力重新封印。
“你们背负着最强的力量,却注定孤独一生。”老者叹息,“因为我们太强,世人恐惧;因为我们清醒,权贵忌惮。于是历史被篡改,传说被扭曲,血狱之力成了‘毁灭之火’,而我们,成了人人喊打的邪祟。”
姜启双拳紧握:“可你们从未放弃过守护。”
“所以你也必须选择。”老者凝视着他,“是继续隐藏,苟延残喘?还是彻底觉醒,哪怕万劫不复?”
“我选后者。”姜启一字一句道,“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血狱之力不是诅咒,而是希望!”
老者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抬手一点,一道金色光流涌入姜启眉心。
“恭喜你,通过第一试。”他说完,身影渐渐消散,“记住,真正的力量,从不来自愤怒,而是来自守护之心。”
刹那间,姜启感到脑海清明无比,血脉之力与意识完美融合,仿佛多了一段跨越千年的智慧。
他腾空而起,冲破深渊,重返遗迹!
“你回来了。”听妖第一时间迎上前,眼中满是担忧与欣喜。
姜启点头,气息更加内敛,却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第一试已过。”他看向守望者,“接下来,是第二试吧?”
守望者默然点头,双手合十,整座遗迹忽然翻转!天空变为地面,星辰倒悬,而姜启脚下的土地竟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火焰呈暗金色,散发出灵魂层面的灼痛。
“焚心之劫,始于内观。”守望者道,“踏入此火,你将直面内心最深的恐惧、悔恨、执念与软弱。若无法超脱,便会彻底焚灭。”
听妖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真的要进去吗?一旦迷失自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姜启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相信我。”
下一瞬,他迈步走入火海。
烈焰瞬间包裹全身,却不烧皮肉,而是直侵灵魂!一幅幅画面浮现眼前:
??幼年时,村庄被屠,父母惨死,他躲在尸堆中瑟瑟发抖;
??少年时,因血脉暴走误伤同伴,被逐出宗门,孤身流浪;
??不久前,他曾犹豫是否该接受血狱之力,害怕自己变成怪物……
“你不够格!”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咆哮,“你软弱、胆怯、优柔寡断!怎配掌控如此伟力?”
“我不是完美的人。”姜启在火焰中盘膝而坐,任痛苦侵蚀,“但我从未放弃过前进。”
“你救不了所有人!”
“可我至少不会停下!”
“你会害死听妖!”
“那就让我用命去护她周全!”
一声怒吼撕裂火海,姜启猛然睁开双眼,金焰自体内爆发,将所有幻象焚烧殆尽!他的气息再度蜕变,灵魂如经千锤百炼,纯净而坚韧。
“第二试……通过。”守望者低语,语气中竟带一丝赞许。
姜启走出火海,虽身形狼狈,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听妖扑上来扶住他,声音哽咽:“你吓死我了……”
“我说过会回来的。”他勉强一笑,随即抬头,“最后一试,是什么?”
守望者抬起手,一座由骸骨堆砌的祭坛缓缓升起,中央悬浮着一枚心脏形状的金色晶体,正缓慢跳动,如同活物。
“以命换命。”守望者道,“你需亲手挖出自己的心脏,将其献祭于此。唯有如此,血狱本源才会承认你为真正的主人。”
空气仿佛冻结。
听妖浑身剧震,死死抓住姜启的手臂:“不行!绝对不行!没了心脏你怎么活?!”
姜启却异常平静。他望着那枚跳动的晶体,轻声道:“原来如此……历代先祖,都是这样做的吗?”
“是。”守望者答,“唯有舍弃凡躯之限,才能触及神域之门。”
姜启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忽然笑了:“其实……我一直觉得,活着很累。背负仇恨,压抑力量,小心翼翼地做人。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不是为了活着而战斗,而是为了值得活下去的世界而战。”
听妖泪如雨下:“别说了……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姜启转身,深深看着她,“如果我不做这件事,将来会有更多像你我一样的人死去。那些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势力,不会停止猎取血狱之力。只有当我真正成为它的主宰,才能终结这场轮回。”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泪水:“答应我,如果我没回来……替我看一看春天。”
“我不答应!”她嘶声喊道,“你要回来!你必须回来!”
“好。”他微笑,“我答应你。”
下一刻,姜启猛然抬手,五指成爪,狠狠刺入自己胸膛!
“姜启??!!!”听妖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鲜血喷涌,染红祭坛。但他没有停顿,硬生生将自己的心脏挖出!那颗心脏仍在跳动,泛着淡淡的金光,竟与祭坛上的晶体产生共鸣!
“以吾之命,唤醒沉眠之源!”姜启仰天长啸,将心脏高高举起,投入晶体之中!
轰??!!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整个遗迹炸裂,金色风暴席卷八荒!那枚晶体骤然膨胀,化作一颗悬浮于空中的巨大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发天地共振!无穷无尽的符文从虚空中浮现,组成一篇浩瀚的经文,铭刻在天地之间。
“血狱本源……重临世间!”守望者的声音充满敬畏。
而在那风暴中心,姜启的身体逐渐化为光点,即将消散。
“结束了……”他喃喃,嘴角带着笑意。
就在此时,那颗巨大的心脏忽然分裂出一丝金芒,飞入他残存的意识之中!
“你愿为众生牺牲,故赐你不死之契。”一个宏大至极的声音响彻宇宙,“血狱天尊,自此重生!”
光芒万丈,重塑肉身!
当一切归于平静,姜启重新站立于大地之上。他的双眸已不再是纯粹的金色,而是如熔岩流动,蕴含着生与死、创与毁的极致平衡。周身不再有狂暴的气息,反而宁静如深海,却让人不敢直视。
“姜启……”听妖颤抖着靠近,伸手触碰他的脸颊,“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却蕴含无上威严,“而且,我已不再是单纯的血脉继承者。”
他抬头望向苍穹,缓缓举手。
刹那间,万里晴空裂开一道缝隙,九重雷云汇聚,竟有无数古老殿堂虚影浮现,仿佛诸神都在俯视此人!
“从今日起,血狱之力不再被污名化。”姜启的声音传遍四方,“我将以天尊之名,重定秩序,裁决善恶。”
听妖仰望着他,忽然笑了:“看来,以后得叫你一声……天尊大人了。”
姜启转头看她,眼中温柔依旧:“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在荒原上救了我的傻姑娘。”
她破涕为笑:“那你就是那个总让我担心的混蛋。”
两人相视而笑,风拂过荒原,吹散了千年阴霾。
而在远方天际,几道黑影悄然隐退,低声交谈:
“他觉醒了……计划必须提前。”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取血狱本源!”
“就算他成了天尊,也终究……只是一个人。”
然而他们未曾察觉,姜启的目光早已穿透虚空,落在他们逃遁的方向。
“想玩?”他轻声冷笑,“那就陪你们,把这场棋局下到底。”
风起云涌,乱世将至。
而新的传说,已然拉开序幕。